皮良楚很想走遠些,能夠觀察到更多的情況,可惜房間里睡著女人和小孩,房間外坐著列徐盛等人,他是哨兵,不能不履行職責。他想去1號包間外聽聽趙軍陽和官英藍的動靜,可惜又做不出這么卑鄙的事情。他并不覺得兩人是要抓緊時間秀恩愛,他覺得兩人一定還有其他打算。
為了試探一下趙軍陽和官英藍的動靜,也為了試探一下樓里的人的動靜,皮良楚甚至悄悄的離開了這一排平房,躲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位置去。
這種刺激的感覺確實很容易趨走睡意,皮良楚困乏的意識逐漸消失。
十分鐘,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皮良楚準備放棄測試的時候,1號包間的門開了一條縫。
接著,門被打開了,官英藍偷偷的探頭出來看,接著趙軍陽也出現了。
“都睡著了?”趙軍陽低聲說。
“還有一個老鬼。他不見了,是不是去上廁所去了?”
“不知道啊。管他的,我們有自己的自由,他算什么,憑什么管我們?”趙軍陽的語氣稍稍加重了一些,郝宇寬似乎在椅子上動了動。嚇得官英藍趕緊拉了拉趙軍陽的手臂。
“不要這么大聲,讓他們在這里慢慢睡吧。我們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
“哦,是,是,你覺得他們真的會同意我們入伙嗎?”
“怎么也要試試啊。我們又弄不開車門,就算車門開著,你也開不走這些車。”
“那為什么不去叫郭勇義呢?”
“郭勇義被孔江那個狐貍精迷住了,叫他他一定會去叫上孔江,孔江肯定還會把所有人都叫醒的。這么多人,人家肯定不會接受的,而且說不定車上就只有兩三個空位,哪能裝得下。”
“嗯。”邊說話,趙軍陽和官英藍已經朝著小樓的正門走去。
“小點聲。等他們出來的時候我們再去加入,只要我們的條件開得讓他們無法拒絕,他們肯定就會考慮讓我們入伙。”
“你確定他們一定會離開這里?”
“不確定,不過既然那個皮良楚這么分析,說不定就是真事兒。”
兩人說話很小聲,不過還是被有心偷聽的皮良楚跟在身后聽到了80%的話。
此時,趙軍陽手中拿著一塊寫著字的紙牌子,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的,就在小樓正面晃著,似乎希望樓上的人能夠看見。
皮良楚此時躲在拐角處偷偷看著趙軍陽,因為角度和光線的原因,皮良楚看不清楚紙牌子上寫的三行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字。
大約這些字就是在與樓內的人溝通什么,肯定是表達了自己想加入他們的群體,并且愿意給出什么優厚的條件。
皮良楚不知道樓內的人有何反應,也不知道是根本沒有看見,還是正在商量,又或者是也在用文字給趙軍陽兩人溝通。
“你在看什么?”身后傳來輕微的聲音,這聲音差點把皮良楚的魂兒嚇出竅。
皮良楚憑感覺知道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列徐盛,不但耳朵里聽到的絕不是中年男人的聲音,肩背上的感覺也絕對不是男人的接觸。
皮良楚緩慢的扭頭,與身后之人面對面的距離都不超過五公分。
“你怎么來了?差點嚇死我!”皮良楚稍稍后仰一些才從眼鏡中看到一張嬌俏的鵝蛋臉,不是宣銀彤是誰?
“我還以為你在偷看人家——鬼鬼祟祟的,你也會害怕?我以為你從來不知道害怕呢。”
皮良楚搞不懂女人到底何時溫柔何時恐怖何時冷如冰霜何時熱情似火。從他讀初中開始近距離接觸異性開始,二十七年了,他也搞不懂女人這種神奇的存在。明明宣銀彤已經放棄了他,選擇了自尊,現在這情形難道又轉變成放棄了自尊選擇了他嗎?
宣銀彤緊緊的靠著皮良楚結實的肩背上,這感覺讓所有人看到都不會懷疑兩人之間存在親密感覺。
“他們在做什么?”
“碗碗呢?你——”皮良楚不好意思責備人家,人家和自己非親非故,幫助自己照顧女兒根本就不是義務,只是人家的好心和善良。
“碗碗說,她說你一個人雖然很勇敢,但是她很擔心你,希望我能夠幫助你。她自己乖乖睡覺就行了,她一定要我來幫你。”
“啊?我又不是孩子,不需要人家來照顧。你還是——”
“碗碗是個很懂事很乖的孩子,她說自從媽媽走了之后,都是爺爺奶奶和你在照顧她,還說你總是很累很累,還要照顧她,所以她要更快長大,長大以后就不用你來照顧她,而她卻可以照顧你了。她說每次你喝醉了酒就只有奶奶來照顧你,說別人家媽媽陪著學跳舞,還可以幫爸爸開車,還可以在爸爸喝醉的時候照顧爸爸,可是你沒有人照顧,爺爺奶奶年齡大了,大冬天來照顧你,都生病了。”
“她希望自己的媽媽回來?”
“她說她媽媽走了,去照顧別人去了,不會回來了。”
“嗯。”
“她讓我來照顧你。”
突然皮良楚覺得,宣銀彤此時來到自己身邊,恐怕是母性泛濫。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頭腦里突然就冒出了“母性”這個詞。
“她讓你代替她媽媽和奶奶來照顧我?”這句話出口,皮良楚有些后悔。
宣銀彤沒有說話,臉微微有些紅。
皮良楚剛想說自己在開玩笑。突然他留意的趙軍陽和官英藍那邊有了動靜。
宣銀彤那溫暖柔軟的身體又靠在皮良楚側身后和皮良楚一起觀察。
樓里的人出來了,是兩個中年男人。
也不知道他們和趙軍陽兩人悄悄說了什么。
兩個中年男人都走向轎車。
“你看他們是不是要離開了?”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出現在皮良楚兩人身后,這一次皮良楚沒被嚇著,畢竟這個聲音自己已經非常熟悉。
“應該是。不過不清楚趙軍陽和他們談的是什么條件。”皮良楚看到了列徐盛。
“就讓他們走嗎?”這一次宣銀彤沒有繼續堅持在外人面前不開口的習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銀彤你沒睡覺?”
“他不也沒睡覺嗎?”宣銀彤身子靠著皮良楚,似乎已經走出了心障。
“難不成你們——”列徐盛差點就要開兩人的玩笑,但見著樓里的人接著又走出了好幾位,就打住了。
樓里走出來的有那兩個少男,還有一男一女兩個老人和三個年齡不同的孩子。
“這些是一家人嗎?”宣銀彤親密的靠著皮良楚,讓皮良楚很不習慣,畢竟已經快三年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不知道。感覺就算不是一家人,就是一些住在附近的親屬。如果是外人的話,恐怕沒有這么團結。”列徐盛壓著聲音說。
“五個車,大約應該有十個人以上。現在是九個人,看起來只有兩個司機,應該還有三個年齡合適的司機,最起碼兩個小伙子就算能開車也看起來不像有駕照——”皮良楚的話還沒有說完,里面又走出了兩個中年女人和兩個年輕女人。
“十三個人,跟我們一樣。不過他們有3個小孩,我們這邊只有1個。”宣銀彤徹底走出了陰影,話就變得多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股熱情能夠堅持多久,或者是否能夠在說話很刻薄的楊篆面前堅持住,不過皮良楚多少還有漲了一些自信,沒有之前一段時間那么憂郁了。
“怪不得他們還是有些畏懼我們的,畢竟他們老人和小孩就有5個,女人也多,確實撕破臉了可能干不過我們。”列徐盛仔細的打量著皮良楚和宣銀彤,似乎想看出什么不一樣,那眼神就好像在贊賞皮良楚厲害。
“那小貨車難道是——”皮良楚眼見一個個頭不高,很敦實的中年女人走向小貨車,就奇怪這小貨車的司機難道是中年女人而不是常見的中年大叔。
“有什么奇怪的,女人不可以開貨車嗎?女人開大貨車的也不少啊。而且說不定人家只是客串一下,貨車并不是她的,只是她暫時開這個車呢。”
雖然那邊的人靜悄悄的行動著,可是從只言片語里,皮良楚還是聽到了一些信息,比如有人叫老年男人為爸爸,老年女人為媽媽,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叫另一個為哥哥,那說明這里面至少兩個中年男人是老人的孩子,他們四個肯定是一家人。另外,兩個小伙子肯定是其中那個被叫二哥的中年男人的兒子,一個是康老大,一個是老二。后來出來的一個年輕女孩應該是中年男人康老四的女兒。
“這一家人是姓康的,里面可能有第一代康老頭和老太太,第二代有兩個康氏兄弟,或者還有那個開小貨車的中年女人也是康家的姐弟,第三代就是兩個年輕小伙子和那個年輕姑娘,第四代好像是三個小孩,大的也就是碗碗這么大。小的一個可能也有五六歲了。”列徐盛也在十分鐘的觀察中看清楚了那一家人的情況。
“應該不完整,還有一些人不在這里,說不定就在附近其他地方,也可能在外地。”皮良楚也觀察出了這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