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韓潔、蔣曦等女性,加上只能用手機電筒配合間隔很遠的太陽能路燈,大家的行進都非常慢,大約一小時就步行兩公里多。到了省道,速度才稍稍快一些。
大多數省道并沒有路燈,只是接近城區的迎賓路段才安置路燈,不過也不見得安置了路燈的路段就一定要開燈。多寶鎮的鎮街有路燈,并且都開著,可是整個街道沒有人員活動的跡象。
江元白他們轉入省道的時候是11點過,最開始的一段省道沒有見到路旁有房屋住戶和工廠之類的建筑,主要都是農田和旱地。
走了一段時間之后,時間已經到了12點,這才看到路旁開始出現房屋。
王祖外型高大魁梧,可膽子確實并不大,他老婆就曾罵他膽子比老鼠都小。
江元白的話讓王祖嚇了一跳,連手中的香煙都掉在地上,他見香煙還有一半多,又撿起來用手指搓搓接著吸了一大口。
“你肯定這里和火車上一樣?”
“我覺得可能性超過70%。”
“說不定本來這個時間段就沒有什么車,也沒有什么人,更沒有什么燈光呢?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吧。看路牌指示,多寶鎮應該就在前面,過了多寶鎮就距離清揚區不遠了,我們現在考慮一下,是到多寶鎮去休息一下,找找東西吃呢,還是直接堅持去清揚區找醫院等地了解情況?”高德銘個頭比王祖矮一些,當然也算是近一米八的大個子了,他的膽子可能就不比王祖小,而是大了幾倍。
“我覺得很瘆人,我們還是誰也不要搭理誰也不要聯系,趕緊趕到清揚吧。”王祖嘴唇還有些哆嗦。
“那到清揚還有五六公里吧,帶著這些人我們要什么時候才能到?”高德銘說的也是實話,雖然最初他還對韓潔有點意思,覺得如果借著這種特殊時機,說不定還可以親近親近,不過現在眼看情況似乎很不樂觀,那點小心思也就被現實的殘酷性給抹殺了。他是那種到了時候,連妻子兒子都可以丟一邊的人。當年地震時,他就沒顧得上妻子和女兒,一個人從四樓迅速跑下樓,把妻子和一大一小兩個女兒給留在了家中。
當初之所以和王祖商量后接納了更多人參與這個小組,其實他內心深處是覺得人多更安全,而且在鄉村中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況,還可以丟車保帥。
14歲就跟著家大人出來跑車的高德銘,絕對社會經驗豐富,見過聽過太多,因此什么事情都沒有多少道德的束縛,不存在太多的顧忌。
假使有必要,高德銘可以隨時把自己喜歡的韓潔推出去,然后保全自己的安全。
江元白等人雖然還是覺得情況不太對勁,可無論他們的想象力多么豐富,他們絕對都無法想像在兩個多小時之前此時他們正走著的省道上發生過什么事情。
大約在9點時候,省里的應急指揮中心曾經派出應急救援處置隊伍四隊第一小組曾經經過多寶鎮,到達過江元白等人走出農村的村道口。
這樣的應急隊伍到凌晨時已經先后派出了六個隊。第一隊上午就派去了省人醫,第二隊中午派去了人員密集的策達火車總站,第三隊派往省內最大的綜合批發市場,第四隊本意是派到小鼓隧道來應急處置。前三支隊伍派出時,情況還不算特別嚴重,所以派出力量沒有第四隊強大。
在第四隊派出后,又派出了第五隊到汽車客運總站,第六隊到國際機場,這兩支隊伍力量就比第四隊更強大,而且已經得到了臨近省份和省內多個地級市應急隊伍的支援。這六支應急救援處置隊伍都是整合了醫、防、警、軍多種社會力量的綜合隊伍,共計人員1200多人,各型車輛400多臺。
當然,這只是7月4日這一天的應急處置隊伍,隨著情況的惡化,更多的應急隊伍正在集結和待命。
第四隊本來的指揮是虛仲離,但在采取分兩路包抄的戰略下,虛仲離成為力量相對更弱的第二組組長,力量更強大、裝備更齊全更充足的第一組由47歲的應急專家熊季擔任組長,第二組中的行動隊隊長為蔡金全,第一組行動隊隊長則是31歲的軍人段輝。
當第一組來到村道附近準備沿著村道朝小鼓隧道附近山坡前進時,已經發現大批感染的家禽家畜從村道進入省道。
負責偵察多寶鎮情況的行動隊員則匯報了多寶鎮出現不少人疑似感染的情況。
于是這支應急救援處置隊伍馬上采取行動,并和虛仲離以及指揮中心取得了聯系,最終改變了行動方案。
首先,應急隊在附近的三個村道與省道連接處設置了卡點,禁止任何人員車輛流動。
其次,應急隊開始處置感染的家禽家畜,進行消殺。
再次,應急隊開始對多寶鎮和鎮街臨近的三個村進行人員管制和處置。
7月4日晚10點,應急隊已經完成布局,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處置,并且聯合鎮上的力量一起進行宣傳、排查、隔離和病患救治。
此時,熊季和虛仲離仍然保持著聯系,將這邊的情況一一匯報到虛仲離那里。因為距離遠近和交通水平的差異性,熊季帶領的第一組比虛仲離帶領的第二組更早開展具體行動。
由于熊季開展的工作都是常規性的工作,對虛仲離那邊的工作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價值,全部都按照最初的設定和行動方案進行,所以也不需要虛仲離給這邊下達更多的指令。于是只要保持每十五分鐘一次情況匯總就可以了。
經過發動鎮上的力量,所有工作得以迅速且有效的推動起來。
第一輪排查之后,發現了221名疑似被感染的人群和2920名曾經密切接觸過疑似人群的普通群眾,加之晚上鎮上的三個餐館分別聚眾舉行了高考學生謝師宴、畢業30周年同學聚會、婚禮晚宴和一個新樓盤答謝客戶宴等四個超過20桌客人的宴會。匯總得到的信息是超過5000人至少曾經有過接觸的機會。
指揮中心的意思是在附近的一所面積超過600畝的專科大學建立一個集中隔離觀察點。
高效率的指揮才能產生高效率的成果。
熊季留下助手副組長梁青山主持留守多寶鎮和附近三個村道接入省道入口的工作,自己則按照指示帶領大量人員將全鎮大多數人群集中到距離多寶鎮7公里遠的策達智能化科技工程學院去。
這個指令也得到了虛仲離的認可。
一是第一組的人手加上鎮上和社區的人手不足300人,發動了大量的志愿者加起來也只有600多人,根本無法在多寶鎮實行嚴密的分區隔離處理。
二是多寶鎮的情況比較嚴重,也許一年之中都未必能夠碰上一次,晚宴時候都會有4個宴會。一般鎮子上都是午宴比較多些,晚宴并不多見,同時有四個晚宴的機會非常少見。四個晚宴總計137桌聚集了賓客、服務員等相關聯人員就超過了1500人。由于當下并沒有合適的試劑或者認定標準,根本無法準確界定感染者。及時有了標準,檢測人手也嚴重不夠。
三是附近的策達智能化科技工程學院也在下午五點報告出了兩例疑似感染者的情況。學院當時已經放了暑假,可是留校學生大約超過600人,也需要進行應急處置。正因為學校放了暑假,所以很多場館本就處于空置狀態,比較適合設置為大型管制隔離點。
熊季的助手梁青山也是曾經參與過兩次特別突發事件處置的專業人員,經驗比較豐富,對于留守的工作絕對勝任。當然,這只是指普通情況,如果真是發生了超過想象力的事件,他絕對無法如虛仲離和熊季那樣的專家能夠隨機應變和及時決斷。他的缺點就是有些優柔寡斷,魄力不夠。
幾十輛大巴車被調用,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多寶鎮5000多名常住人口幾乎都轉移到了附近的大學校園。
多寶鎮的那些疑似感染者到底是怎么被感染的呢?這存在多種可能性。在熊季向指揮中心和虛仲離匯報的通話中主要分析到三種可能,一是從小鼓隧道感染源傳過來的,當然熊季他們并不知道小鼓隧道的感染人群并沒有大量來到多寶鎮或者解除多寶鎮的居民;二是省道上來自正營方向的傳播,畢竟多寶鎮屬于重要交通線上的鎮子,流動人員特別多;三是從策達方向傳播過來,這種分析就要看清揚區城區的情況了,畢竟從策達方向過來要先經過清揚區。
事實上,多寶鎮的最初那些感染者跟跑附近村鎮的摩托車的士司機霍勇、火車貨車司機助手扈軍有關,霍勇把扈軍送到了多寶鎮,扈軍在多寶鎮去一個診所拿了一些藥,然后乘坐組合的士去了清揚城區。霍勇不單送了扈軍到多寶鎮,而且還在多寶鎮跑了兩單生意,一趟走附近的村道去了一戶巾投村的人家,一趟送人去了省道邊正營方向的路邊餐館蔣三河鮮莊農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