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良楚非常高興,自己的犧牲換來了同伴們的犧牲,大家為了幫助其他人,基本上已經把自己豁出去了,完全不再斤斤計較自己的安危,這是人性的光芒。皮良楚也非常焦愁,如果自己的犧牲毫無意義,同伴們為了救援和幫助自己全部受到侵害,那自己這個隊伍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
突然,皮良楚聽到了好幾輛重型汽車的轟鳴聲!
自從初中開始,二十多年了,皮良楚基本上都沒有得到過老天的眷顧,沒有體驗過“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妙境遇,可最近幾天,似乎之前失去的全部都得到的集中回報,又或者說是之前沒有得到的現在一次性得到或者加倍得到。
每當皮良楚憑借自身的能力和裝備無法擺脫困境的時候,總會出現轉機。
皮良楚透過車窗隱隱約約發現了紅色的那種特種裝備汽車。
很快,越野車周圍出現了大量的水,是真正大量的水。
皮良楚發現,圍繞著越野車的那些觸手開始退縮,那些從看不清楚面目的地下怪獸身體中伸出來的大大小小的觸手似乎在大股水龍的沖擊下開始了緩慢的松動。
有人出現在越野車后半部分車外。
接著后備箱車門被迅速扯開。看來這車后備箱車門應該是可以手動從外面打開的。
兩個子全身標準工作裝的高個消防武警出現在皮良楚眼前。
一下車,皮良楚有些吃驚,周圍出現了三臺消防車,不少于十五個消防武警正在用水龍打擊那地下怪獸和地面上出現的大大小小的超過五十只觸手。
同伴們似乎也得到了這些專業人員的救護,正在撤到消防車上去。
“你好!你們很勇敢,也很無畏。比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自私的人更強大!”
“哦,謝謝你們!”皮良楚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表達感謝。
“我們現在只能暫時壓制它們,趕緊跟我們撤退。”這人的聲音聽來有些中年男人的磁性,應該是個大隊長或者小隊長之類的領導。
終于來到了新奧體中心SNS。
皮良楚發覺一個奇怪的現象,SNS周邊已經挖出了深達十幾米的“溝壑”,看起來應該是正在注水。只是水源可能水量不夠大,注水的水面上升的非常微弱。
“這溝我們挖了三十五米,現在已經注水十七米,還需要注水十五米才勉強夠。”見到皮良楚和郝宇寬一個勁兒的盯著這個溝壑看,中年消防武警介紹說。
“這是我們鄔大隊長。”一旁的一個看不清長相但聲音很年輕很文雅的中等個子消防武警介紹說。
“我是鄔國強,烏鴉的耳朵這個鄔。這個是我們隊的谷右峰。”高大魁梧的大隊長說。他的身高起碼超過一米八,高出皮良楚大半個頭。
“我叫皮良楚,我們這些人有些是7月4日從火車上下來的,有些是后來加入的。”
“7月4日的火車?”
“嗯。有什么問題?”
“沒什么、沒什么——”谷右峰似乎欲言又止。
“我們開誠布公的說吧。”還是鄔國強大隊長直率,或者說因為他所處的地位能夠不用顧忌的暢所欲言。
“嗯,有什么不妥?”
“我們現在從指揮中心得到的消息說,7月4日從至歸過來的火車是一個源頭,其他還有策達和誠批發市場和省人民醫院兩個源頭。”
“哦。我們火車在筑周車站上來一個病人,然后整個火車基本都被感染了,除了我們15號車廂的。我們的火車被撞了,有些人受了傷,車廂也破損了,我們無法留守在車廂內,只能離開火車謀求自救。我們已經有些人到了那邊的那個叫做新安橋的新安全區NS,我們幾個繼續走,又加入了他們這些人,現在終于找到了這個SNS。”
“據我們的消息,指揮中心曾經派出救援隊伍到小鼓隧道去,你們是第一列感染列車還是后來的第二列或者第三列?”
“我們是第一列,最先到達小鼓隧道的,前方有一輛貨運列車擋著,所以我們只好停車,后來就被另外一列客車撞了上來。哦,一共是三列感染列車嗎?”
“小鼓隧道那里總共是三列客車和一列貨車都撞在一起。其他的列車已經被要求停站,沒有再去小鼓隧道湊熱鬧。”
“那邊的情況很糟嗎?”
“現在全城甚至全省出現的蟲子應該就是從那里首先出現的。”
“啊?”
“根據專家們的研究,蟲子和變異動物都是從那里開始出現的。其他地方最多只有感染者,沒有蟲子和變異動物。”
“那這一切災禍,都跟我們的火車有最直接的關系哦。”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么會這樣呢?難道你說的其他地方比如和誠批發市場、省人民醫院都沒有直接出現蟲子和變異動物?”
“是的,我們覺得,這可能有兩大原因。一是其他地方主要是城區,動物比較少,小鼓隧道那附近是農村地帶,有不少的家禽家畜,還有一些小動物。比如草叢灌木里的一些小動物城里就不一定有。二是農村地區的人員不會太密集,恰好火車提供了人員密集的條件。”
“哦。明白了。”
“你們很不錯,能夠一直堅持,經歷了很多危險吧。”鄔國強拍拍皮良楚厚實的肩頭說,“嗯,不錯,身體素質很強,怪不得能夠應對那么多危險。”
“主要還是大家的團結,沒有大家的團結,我們可能全部都完蛋。這是郝宇寬,跟我一起從火車上下來的,經歷了這一周的各種危險,沒有他,我也可能什么都做不了。”
“還是皮哥帶領我們這一路走過來的。如果沒有皮哥,我早都不知道在哪里去了,一路上,凡是沒有跟著皮哥走的,基本現在都完蛋了;凡是不聽皮哥的建議的,基本上都會受到懲罰;凡是按照皮哥的意思來辦的,現在應該都還健健康康的活著。”在郝宇寬心中,列徐盛、古青木這些人要么還留在原來的院子里坐以待斃,要么已經完蛋,他可不知道列徐盛也帶著一隊人到達了策達。
“不能這么說,列哥和青木他們應該也還好好的。”皮良楚有種預感,列徐盛和古青木應該不會還在康家小院子,應該已經離開那里,至于是否到了策達的SNS,他就不清楚了。因為他知道列徐盛和古青木的組合就帶有自己和郝宇寬的組合的特點,而且郭勇義的體質和勇猛也能大大彌補列徐盛和古青木的不足。
“皮哥已經送了一群人到達了那個新安橋NS,現在又帶著這些人勝利的到達了SNS。確實是,沒有皮哥,至少有十多個人現在肯定完蛋了。說這些人都是皮哥救的,也無可厚非。”龔美臻也幫著贊美皮良楚。
大家正在說話的時候,其實其他人都已經開始進入一個要入住SNS的安全檢查程序。
“不要怪我們,我們的資源有限,主要是SNS的水源不足。現在我們的八輛消防車只有三輛還有水。游泳館的水都被我們抽干了。我們的水管管線已經被地下巨蟲和地下螞蟥給破壞了。整個SNS里的水源只剩下水塔里的存水。搶修水管管線的工作還在繼續,時斷時續的,我們修好,對方似乎在一定時間里就會故意來破壞。”
“這些怪獸居然能夠分析問題?”
“不知道。現在還不好說,已經被破壞了三次,算上最開始的一次,也就是我們修好了兩次現在就已經被破壞了兩次。因為現在水是最重要最管用的武器,我們不敢見死不救,也不敢隨意的出來救援。經過觀察,哦,我們已經觀察了你們十多分鐘,最后徐指揮長才下定決心要我們來增援你們。”
“徐指揮長?”
“就是我們這個SNS的總指揮,負責人,直接對應對UC疫情指揮中心負責。”
“哦。你們早就發現我們了?”
“我們有人一直在負責對周邊的情況進行24小時監測。”
“那你們就忍心我們——”郝宇寬有些激動起來,卻被皮良楚給攔住了。
“我們不止看到過你們這一批人來到附近,可是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如果來到我們附近的人運氣好,能夠直接到達門禁系統這邊,我們當然馬上就會接進來,然后進行監測,根據入住SNS工作辦法的要求進行安排。就是能夠來到附近100米范圍,我們也可以來接應一下,這是我們這里的規矩。畢竟,我們不能為了幾個人或者幾十個人,放棄了對里面兩萬多人的責任。”
“里面現在有兩萬多人?”
“已經超過了2萬1。”
“最多能夠容納多少人?”
“設計標準是最多容納2萬5,不過里面也存在一些變動。比如說需要隔離觀察的人數小于10%的比例,我們最多也能夠容納3萬人。”
“這些人是怎么入住的?”
“絕大部分是從附近兩個NS遷過來的。”
“這不公平啊。那其他的NS和躲在‘安全屋’的人怎么辦?”郝宇寬仍然有些不忿。
“一般遇上這種情況,公平是很難真正保障的,而且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