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人們不能停留,必須前進。正如郝宇寬悲痛的總結:“只要我們現在還好好活著,就必須要堅持下去!”
一下子失去那么多伙伴,就是石頭心腸也很難毫無感觸,何況剩下的人誰也不是石頭心腸。
宣銀彤和龔美臻只能眼睜睜看著蕭蕓霸占了皮良楚。既然分組的時候說好的,而且是由天意通過抽簽所顯示出來的,誰能逆天?
蕭蕓對皮寧晚也非常好,很快就拉近了和小女孩的距離。
“你怎么這么沒有立場,見一個姐姐就喜歡一個姐姐。”郝宇寬故意找樂子改善一下情緒。
“什么是立場呢?小孩子必須有立場嗎?我覺得很好啊。以前沒有姐姐喜歡我,現在宣姐姐和龔姐姐都很喜歡我,哦,還要加上這個蕭姐姐。”
“你覺得這么多姐姐是不是不公平啊?”
“沒有啊,越多姐姐喜歡我,我越高興呢。”
“她們才不是喜歡你呢,她們喜歡的是你爸爸。”
“那也很好啊,她們喜歡我爸爸,我也喜歡我爸爸,那我爸爸就幸福了,我爸爸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如果她們要搶走你的爸爸,你怎么辦?”
“為什么她們要搶走我爸爸呢?再說了,我爸爸才不會被搶走呢,他以后還要幫我帶小孩呢。”
“什么?幫你帶小孩,你的小孩?”
“對呀,我現在是小孩子,就是爺爺奶奶幫我爸爸照顧我的,以后我長大了當了媽媽,小孩子當然就要我爸爸來帶了。”
“那如果你爸爸給了娶了新媽媽,他要照顧新媽媽,不能照顧你和你的孩子呢?”
“胡說,如果我爸爸娶了新媽媽,那就更好了,新媽媽可以幫助爸爸來給我帶小孩啊。我奶奶和爺爺都是一起帶我的。”
只有小孩子受到剛才的慘劇影響更小,因為她很多事情都不懂,甚至都不明白生離死別的實際意義。
“能不能靠岸休息一下,我們應該已經離開了一公里了吧?我腿抽筋了。”皮慧勤摟住身旁的郝宇寬,卻沒有去摟自己的隊友涂遠恩,看樣子她對郝宇寬的信心比對涂遠恩更大。
“哪里有一公里,最多五六百米遠。”
“那也去岸邊休息一下吧,我是在累得全身都疼。”
皮慧勤的話立刻引來了葉冰嬌、周純、閔聲玟等幾人的附合。別說女人,就是涂遠恩、蘆長州、何府大等男人也都顯得氣喘吁吁的。畢竟誰都不是專業的游泳運動員,再說了,男人們多少還要照顧一下女人,本來就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要照顧別人,要不是救生意志和危機感的作用,恐怕早就已經癱了。
皮良楚也很累,畢竟蕭蕓基本不會游泳,全靠皮良楚抱著托著。
前方出現了一個上岸處,大家都希望能夠上岸去休息一下。
“再不休息,累也累死了。不管多么危險,怎么也要上去躺躺。”
看來繼續游水前進已經不現實,拼一把,萬一爭取到一些時間休息也是好事。就算那些有腦子的變異動物懂得跟蹤,堅持鍥而不舍的獵殺他們,那也不能自己把自己累死了事。
“我先上去,思敏你幫一下蕭蕓。”據觀察,看起來程思敏的水性不錯,相對來說,游泳懂得省力,也沒怎么依靠搭檔郝宇寬。其實郝宇寬的水性并不好,只是男人在這種時候是不能退縮也不能露怯的。他很好的發揮了自己的潛能,不但自己游水,而且還偶爾幫助了閔聲玟、周純和皮慧勤。
“還是我先上去探路,如果有什么危險,那我們也不至于損失什么!”郝宇寬自告奮勇要做先鋒。他明白一旦皮良楚出事,自己這群人的損失就大了。
“還是我去吧。我個頭小,目標小,有利于隱藏。”何府大終于大了起來,至少像個大男人了。
“你們都沒有足夠的經驗,還是不要白白犧牲了,我去試試,把握性最大。”皮良楚突然發覺蕭蕓的踩水劃水動作其實一點都不陌生,感覺就算比不上程思敏這個校園游泳賽的前三名選手,至少應該在隊伍中排第二。自己還以為蕭蕓水性不好,全程貼心照顧,難道?
“我上去試探吧。你們別總是覺得女人必須依靠你們男人。”龔美臻此時挺身而出,充滿了陽剛之美。
“誰也不用上去冒險了。我們可以借助那個休息一下就好。”葉濱江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段河堤說。
在早晨蒙蒙亮的光線下,眾人都看見那里赫然出現的一排深深嵌入水泥墻體的那種鐵環梯,且都距離水面只有二三十厘米,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這種用鋼筋制作的鐵環梯經常用在不方便修建臺階的地方,方便人上下攀登。平時大家見過一級一級往上的,還真沒見過一排一排分布的。
只要游過去抓住這個鐵環,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行!我一定要躺下好好休息,實在已經精疲力盡了。”看來,在女人們眼中,就算天塌下來也擋不住她們躺下來休息的渴望。皮慧勤的說法贏得了幾乎所有女人的認同。
“我也想躺下來休息,不過想到——我可不想一躺下來就永遠也不用站起來了。”初中物理教師涂遠恩知道皮慧勤看不上文弱的自己,自己和她明明為一組搭檔,結果皮慧勤卻總是去試圖靠近皮良楚,或者退而求其次的去依靠郝宇寬這個同樣文弱的小青年。
“不管了。這水肯定不干凈,現在全身都癢,真想找個地方好好洗個熱水澡。我都不敢想像現在自己成了什么樣子。難受死了!”周純似乎與皮慧勤很有共鳴,直接就說出了女人們的心聲,又贏來了女人們的贊同。
“女人就是女人,在什么時候都不會忘記臭美。”蘆長州低聲嘀咕。
“女人要是不懂得追求美,你們男人還會圍著女人轉嗎?”葉冰嬌就在蘆長洲身旁,也就聽得最清楚。
“也對!那好吧。我們上去躺會兒。你們以為我們不想躺會兒嗎?我們男人最大的樂趣就是有人陪著我們躺。一個人躺著多無聊啊。”蘆長州這句話可大聲了許多,也贏得了男性同胞的共識。
“一個人躺著多舒服,可以聽聽音樂,可以想想心事,可以——”程思敏的幼稚和她的身材似乎根本不搭。
“他們男人才不是好東西呢!”閔聲玟終于也開口了。
就在大家找到一個共同話題開始聊天排遣的時候,皮良楚已經悄悄的來到上岸處,并且緩慢的朝著岸上攀登。不過在皮良楚整個身體離開水面之前,他先探頭迅速的觀察了一下岸上周邊的情況,又認真的聽了聽。確定沒有動靜之后,他才全身離開水面上了岸。
天色漸漸明亮,周圍的可視范圍也在擴大。早晨的冷風吹到濕淋淋的身體上,皮良楚覺得有些涼意,只不過他從來不畏懼冷熱,身體也隱藏起這種意識,不到十秒鐘,那種寒冷的感覺就消失了。
運氣確實不錯。皮良楚居然在能看到的角度和能看到的遠近看到了五十米外的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非常興奮——華宇商務酒店。
大致這酒店就是那種不論星級的快捷型酒店。此時,找個酒店好好洗澡好好休息,那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如果能夠在酒店里找到食物,那就更快樂了。只是這種快捷酒店基本上沒有廚房,不會提供餐飲,大多只能找到一些方便面、餅干、面包之類的食物。
見皮良楚一個人在岸上發呆,下面的人開始屏住呼吸等動靜,深怕皮良楚突然又喊出一句小心或者自己快速的跳回河中。只是皮良楚既沒有招呼大家上去,也沒有馬上退回來跳進河中,大家都不知道皮良楚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在干什么。
“皮哥!上面什么情況?”郝宇寬和皮良楚最熟悉。
“宇寬、長州、府大、遠恩、濱江,男人們先上來,我們先在幾個方向做個戒備。女人們再等等。”
“有戲!”眾人面上都帶著笑容。
按照皮良楚的吩咐,五個男人分別把注意力集中在成扇形的五個方向,然后皮良楚來到上岸口,伸手去接住女兒碗碗的小手。
接下來的蕭蕓也伸出手來,皮良楚不能不接著。然后是皮慧勤、閔聲玟等。
“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嗎?”閔聲玟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原來,全身濕透的閔聲玟因為衣著的原因,曲線特別明顯,蘆長州也就是那么多看了幾眼,就引來了閔聲玟看似兇惡的斥責。
“我——”
蘆長州還沒來得及解釋,閔聲玟已經笑了起來。
“看就看唄,又不是沒看過,現在能看就看,不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看不成了。”
“胡說八道!你要死還是蘆長州要死了?我們跟著皮哥就一定能夠活下去。”葉冰嬌的話讓皮良楚有些吃驚,她和自己基本沒有接觸也沒有交流,她的話為何帶著這么強烈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