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凌晨,微風稍起。
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
宣銀彤從身后抱著皮良楚。
皮良楚想起了剛才歐陽霞的話,也想起了自己和秦妙的荒唐刺激。
“是不是很刺激?”宣銀彤再次發問。
“我不知道,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體驗。當時就沒控制住。”
“我也想體驗,也想刺激,也需要你沒控制住。”此時的宣銀彤說話已經不太清楚,囈語一般。
“我們不是應該去找找傅貴嗎?”
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來,宣銀彤有些發呆。
“我覺得我們不能放棄傅貴,只有盡了力,才能不后悔。”
“他們是那樣的人,你還要對他們負責?”
“不管他們是怎樣的人,要是出了事,都是人間悲劇。現在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人間悲劇了,只要我們努力,能夠減少一些是一些,不能讓我們的懈怠造成新的悲劇,那是我會痛恨自己的事情。”
“為什么秦妙就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和她才認識多久,我們沒有的,她就可以有?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我?”
“沒有啊。我、我非常喜歡你,碗碗也非常喜歡你。”
“我覺得碗碗比你更喜歡我。”
“碗碗確實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陌生人。所以我非常感激你,是因為你非常喜歡她,時刻照顧她,才贏得了她的信任和依賴。”
“我好像體味一下被皮哥寵愛的感覺。可是你為什么總是拒絕我?”
“銀彤,現在的情況不同,我們現在絕對應該保持最佳狀態,應對可能出現的重大危險。”
“那為什么秦妙就可以?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她的風騷?”
“不能這么說——”
“那你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她多一些?”
“不能、好吧,我是喜歡她多一些,尊重你多一些。我決心和你長期在一起,希望你能成為碗碗的新媽媽。而她們,我覺得不是那種可以永遠在一起的人,那有點放縱有點明知沒有未來的逢場作戲。這就是區別。”
“我也想放縱。現在這幾天我都快受不了了,那種以前從未有過的膽戰心驚、步履維艱,那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無助又渴望。雖然我們一直都走運,可是誰知道下一次是否還能走運。對未來我有信心,可是未來現在多么遙遠,我就想現在被你好好的疼愛。”
“我們、”皮良楚欲言又止。點燃香煙,吸了一口。
“我就說他們一定在談情說愛吧。”黑暗中一個聲音響起,嚇了兩人一跳。還好這個說話聲非常有辨識度,一聽就知道是龔美臻這個小辣子的。
原來郝宇寬和龔美臻走到這邊來查看。
當然,郝宇寬時刻也沒忘記他的職責,就是走到這邊來,身體也朝著另一邊,戒備著便利店大門口的情況。
“碗碗呢?”宣銀彤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被抓住了什么一樣,馬上轉移話題。
“碗碗在歐陽霞懷里睡覺呢。你們不會——啊——”
“你說什么?”宣銀彤臉紅了,說話也帶著羞澀。
“應該不會這么快。我記得上次的時間比現在長一半。”
“小丫頭,小心我撕你的嘴巴。”宣銀彤說著就返回便利店去,“我去看著碗碗。”
“看情況,你們——”
“美臻,你看一下,剛才看到的是不是這棵小樹?看,現在微風吹著,是不是正在移動搖擺?”
“應該不是,不是那個方向。”龔美臻仔細看了看,搖搖頭。
“哦。現在沒看見什么。我準備去找一下傅貴。他不仁我們不能不義。”
“不用去找了,他回來了。”
“啊?回來了?”
“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來通知你們,怕你們不知道又到處去找。你以為我是來抓你們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難道我就不怕別人來抓我們?”
皮良楚無語。
最初認識龔美臻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根本就看不起皮良楚,可以說他的身高體型長相都不符合她的審美標準,那是一種看不上眼。那時候她更多的是看著郝宇寬,對郝宇寬很有興趣。現在卻似乎完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成熟妖嬈的小妖精。
“他怎么又回來了,舍不得老婆和孩子啊?他不怕這邊已經遇到大危險?”皮良楚只好轉移話題。
“當然啦,表面上看他是舍不得老婆和孩子,其實啊,我們都覺得他是一個人跑出去害怕了,覺得不管遇到什么,還是跟著你老哥跟著我們反而更加安全一些,于是就自己屁顛屁顛的回來了。還說什么,如果真發生了什么危險,他多一個人也多一雙手,可以幫點忙什么的。”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不定——”
“你才是,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這世上有好人,那是稀有動物。真的,原來看你的時候覺得怎么看怎么都不順眼,現在看你就覺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男人味兒。最初看傅貴的時候,覺得這種男人才是真男人,現在覺得簡直就是越看越覺得別扭。”
“宇寬呢?宇寬還是不錯的男人吧。”
“唉,他是個小孩子而已。如果沒有你的對比,覺得他也馬馬虎虎還可以看的過。現在越看越覺得他還沒有長大,是個大男孩,沒有幾年十幾年的修煉,還當不得男人。”
“那我就是你現在沒有選擇條件的最佳的選擇咯,一旦有條件可以選擇更好的,那你就應該不用強迫自己越看我越順眼了吧。”
“那也不是。不過我覺得吧,銀彤肯定是不管有多少男人,她都一定會選你的,這不是選擇范圍的問題。秦妙姐呢?也許她暫時也不會把別的男人看到眼里去,會覺得其他男人要不這不如你,要不那不如你。至于我和歐陽霞吧。最初我也覺得我們是沒有選擇才會選擇你,可是也許有一天,就算天下男人任我們選,我們也會選你。你就好像醇酒,越喝越有味道,越喝越舒服。”
“我不但是蛋糕,現在還成了你們的‘皮酒’?可你現在喝過嗎?”
“早晚的事兒,我現在不急。我可不像銀彤姐和秦妙姐那么著急。有些酒,再等個幾年更成熟的時候喝起來更舒服,現在還不到成熟期。”
“你好像已經是個品酒大師了?你品過很多酒嗎?”
“你不用試探我,反正我肯定品過,卻不是很多,你以為什么亂七八糟的酒我都會喝嗎?有些酒根本就不到‘品’這個檔次。”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現在都還沒到‘品’這個檔次,還需要時間來沉淀,到時候成熟了才到‘品’這個層次?”
“也不是,無論幾年的拉菲也是好酒,無論多少年的長城也到不了拉菲的級別。”
“看不出你還有些見地。”
“你看不出的還有很多,你是我的酒,我就是你的謎,保證謎底覺得不會讓你失望。”
皮良楚很久沒和這么年輕的女孩交流過情感問題了,他之前沒遇到過龔美臻這種類型的女孩,現在終于見識到了。
換皮良楚值夜了,不過出于隱憂的考慮,就是龔美臻說的黑影不是小樹,那就說不定是什么東西了,于是大家都沒了什么睡意,都沒有躺下好好休息,就那么坐著打盹兒,時刻保持能夠最快速度醒過來的地步。
到了六點過,大家都打著哈欠準備吃點東西繼續出發。
走上策南大道,兩眼看過去慢慢的現代感。這條長達十多公里的筆直的大道一直從策達的城市地理中心位置朝著西南方向延伸,未來一直可以連接到三十公里外的另一個城市明德市的龐山區。
皮良楚他們沒有去明德市,也沒打算去龐山區,是從策南大道的距離策達城區四五公里處才進入策南大道的。
按常理,策南大道上應該有很多卡口,設置來對策達城區進行封城的。
不過皮良楚他們轉入策南大道的時候,沒有見到卡口上的人,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看得出來曾經有過卡口,可是現在已經只剩下一片廢墟。是感染者大軍和變異動物們干的,還是存在其他情況,皮良楚他們也不知道。
空中有直升機經過,不過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們,來去匆匆的。
皮良楚覺得,直升機上的人應該會把自己這群人的情況報告上去,或者他們很快就能夠被組織發現并被帶到什么地方去。因為在這種形勢下,肯定應該有人負責對零星的健康人群進行救援和轉移,最起碼應該有處置。
果然,在被兩次直升機經過并發現后,一支車隊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皮良楚本意是讓傅貴一家和秦妙一家以及幾個女人跟著軍隊去安全區,可是宣銀彤首先反對分開,接著秦妙也反對分開。
直到軍車來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最后結論。
為了照顧老人和小孩,秦妙和歐陽霞只能暫時和皮良楚他們分開。
最后,皮良楚希望宣銀彤帶著女兒一起去安全區的打算也沒有成功。
在深情一吻之后,歐陽霞和秦妙分別帶著老人和張成化離開隱蔽地點到達能夠輕易被發現的地方。
軍車走了,剩下皮良楚、郝宇寬、宣銀彤、龔美臻和小女孩皮寧晚繼續開始計劃中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