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銘這人很有意思,對金錢和權力都有著非常深刻的扭曲觀點。他的身份很特別,既干過黑道,也干過白道,既曾為官,也曾為匪。走黑道為匪也進去過,走白道為官也進去過。二進宮分別以不同的身份和地位進去,這種人肯定不多見,甚至比較罕見。走白道為官的時候,他有了一定的權力,結果被有錢人欺負,抬不起頭來;走黑道為匪的時候,他曾經也有過不少錢,結果被有權力的人欺負,還是一樣抬不起頭來。
高德銘抓住這個機會,要好好羞辱一下曹雪和曹昆,這也是當前失控的形勢造成的人的失控的結局。
“你一定是不愿意埋在這里的,對吧?就算和你心愛的人埋在一起,你也不樂意,對吧?”高德銘又開始折磨曹昆,這次手上玩弄的已經不是扳手,而是不知哪里弄來的匕首。曹昆的眼淚讓他的美妝花得不成樣子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口水也在亂飛。
“你是愿意和我們一起走,把曹昆埋在這里,還是讓曹昆跟我們走,把你埋在這里?我猜你寧愿把自己埋在這里,也要保住他!對吧?”高德銘又走到癱坐地上的曹雪面前折磨這個女人。
“你殺了我吧。我活夠了!”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還沒活夠,我才十九歲啊。雪姐,你讓他們不要殺我,我什么都肯做,如果我做不了,你為我做。你答應他們所有的要求,讓他們不要殺我!”曹昆抱著王祖的雙腿不撒手,整個人跪坐地上,似乎腿上的傷已經不重要了。
“真沒意思,不好玩!一個怕死的要命,一個假裝不怕死。沒有硬骨頭,這個時代難道就沒有硬骨頭了?那以前那些硬骨頭的故事難道都是騙人的?根本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不怕死的硬骨頭?”高德銘又開始自言自語了。
“那是什么東西?”韓潔遠遠的看著省道路面上的一只看起來像老鼠一樣的東西問。
“那好像是一只老鼠吧?”李暢看了看之后回答。
“老鼠沒有這么大吧?”
“不對勁,那老鼠好像滿身都是蟲子!”彭嚴可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是啊。好像還不止一只。那邊還有!”韓潔繼續搜索者周圍。第一只路面上的老鼠大約距離他們一百多米,后來看到的一只距離他們可能有一百四五十米遠,正朝省道路面上跑。
“去告訴他們,還走不走?在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彭嚴可緊張的對韓潔說。
“那是什么東西?”路面上更遠處開始出現變異的雞、鴨,第一個發現的李暢心跳大幅增速。
“快去!讓他們走了。那些東西很不對勁。如果我們被它們咬了,可能就完蛋了。”彭嚴可繼續搖動韓潔的手臂,催促她趕緊去給高德銘說。
“你自己怎么不去!”韓潔被催的心煩,懟了一句。
是啊,自己怎么不去?彭嚴可想著,最近十年,自己做什么事情是親自做的?身旁總有人可供驅使,什么都不用親自去做。現在身旁已經沒有圍著自己轉的人,誰都不把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成功企業家了,自己應該怎么辦?
“你們看一下那邊,越來越多的怪東西,我們再不走,就走不成了!”這次是宋右林喊叫的聲音。
“銘哥!那是什么東西?”王祖也發現了路面上聚集起來的怪異動物。
“不知道。難道是感染的家禽?靠!還有那么丑的老鼠?”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覺得它們肯定不好對付!”王祖有些膽怯了,雖然那些怪物距離還遠,并且還沒有出現朝他們這邊過來的行動,只是不斷的聚集,可是看起來仍然非常瘆人。
“我們走!”高德銘拉住曹雪的胳膊,就把這個不到一百斤的女人半拉半提從地面上拽了起來。
“銘哥,你們坐寶馬啊?”王祖拉著曹昆朝皮卡車走去,卻發現高德銘已經拉開了寶馬的車門。
“媽的!是不是沒油了?”高德銘剛坐上寶馬的駕駛座就發覺郵箱表有個標志在跳動。
“要是有油,我們何必來加油?何必——”曹雪在副駕駛位上低沉的嘀咕。
“趕緊加油!”高德銘啟動了寶馬車來到加油位。
“沒有人怎么加油?”
加油站確實已經沒有人,這本來就不是很常見的事情,一般說來,24小時加油站都會有職工,這個加油站卻一直沒有一個人出現。
“你們沒有加油卡?自助加油也可以的!”
“沒有。沒帶著!”曹雪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包。只可惜這個動作已經被高德銘看見。
“媽的!你如果不把加油卡拿出來,我就把你扒光了來找!如果還不夠刺激,我就把郵箱里的汽油給你洗個澡!”
曹雪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加油卡給拿了出來。
加油的時候,高德銘認真的查看著遠方越集越多的變異動物,看起來似乎正在集合,并沒有朝著他們這邊發起攻擊。
“銘哥,我也坐寶馬吧。寶馬開的快!”王祖走到寶馬邊,請示著要上車。
“你走了,誰開車,誰會開那個車?”高德銘對王祖吼道。
“哦。”王祖只好關上寶馬車的后座車門,又返回皮卡車。
“那我們先走了?”王祖啟動了皮卡車,在韓潔和車上人的催促下,調整車頭方向準備開走。
“你是不是要背叛我?”高德銘惡狠狠的看著坐在車里的王祖。
“不是啊。它們已經發現我們,蟲子已經爬過來了,我們再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高德銘也發現,最近的蟲子距離他們已經不到三十米,變異的大大小小的動物也開始朝他們這邊張望,隨時就要沖過來的樣子。
“媽的!來不及了!”高德銘趕緊來到寶馬車上。
“你下去守著油槍,我喊你拔槍就拔出來,蓋上蓋子,我馬上開車!”高德銘對曹雪說。
“你的動作更快,我來開車,你下去拔槍吧。”曹雪盯著高德銘說。
“我下車你就跑了!”高德銘晃晃手中的匕首嚇唬曹雪。
變異動物開始朝他們跑過來,跑在前面的是兩只變異狗。
“拔槍!”高德銘見曹雪拔出油槍,趕緊啟動汽車。
當變異狗開始沖過來的時候,王祖在自身的恐懼和車上人的催促下,趕緊踩下油門,汽車朝著變異動物沖過來的反方向飛馳起來。
“媽的!沒義氣!居然就跑了。”高德銘開著寶馬車就追趕著皮卡車而去。
由于變異動物來的方向是清揚城區方向,因此高德銘和王祖的兩輛車都選擇逃走的方向是背著清揚城區的。
“不對啊。我們這是遠離清揚的方向!”高德銘不但追上了皮卡車,也基本甩掉了后面沖過來那些兇狠狠的變異動物和蟲子。
“是啊。我們現在是出策達的方向。”曹雪說。
高德銘停車下車。招手讓身后的皮卡車也停了下來。
在王祖后腦勺上扇了幾記之后,高德銘說:“下次你再這么跑,我就扎了你!”
“老大你不是開的寶馬更快,我要不先走,就跟不上你啊。”這王祖,難得偶爾也有腦瓜靈光的時候,居然想出了一個借口。
“我想想,我想想,我們到底是去策達還是去其他地方。”高德銘有些頭疼起來。整個區域,最近十多年,所有資源都往策達集中,其他城市根本沒法比,醫療、教育、產業、人才、資金、項目所有一切,其他城市都只是策達發展的墊腳石,可以說,策達的發展不但沒有帶動周邊乃至整個省整個區域的發展,反而幾乎用“釜底抽薪”挖空了其他城市。遇上這樣的事情,最好的專家最好的資源都在策達,說不定策達人都已經安全的度過了難關,其他城市還在水深火熱中呢。
“我覺得我們還是去策達吧,說不定策達很快就有辦法控制疫情了,我們去了其他地方,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被人看到眼里去。”王祖看來還是希望去策達,不愿意躲到其他地方去。
“我知道的,起碼十天之內策達只會更嚴重,不會更安全,我寧愿去島上躲一躲。島上沒有外人,沒有傳染源,肯定比上千萬人活動的策達更加安全。你以為說控制就控制,說治療就治療啊,就算策達擁有全國前三的醫療資源全國頂級的醫院和醫生,可是這個疫情不同以往,根本不是短時間就能夠得到解決的。裕哥和他的朋友們說最起碼十天才能初步控制,說不定還需要一個月甚至半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才能控制,控制了之后還需要時間來研究和驗證,才會有檢測方法和治療方法或者免疫方法,我覺得我們回策達去肯定死路一條。”
“是啊是啊。我聽說之前建立的隔離區和防范區,建一個要不了多久就完蛋了。雖然說策達附近要建幾十個安全區,現在正在建立十個安全區,可是這些安全區本身都未必安全。”曹昆接著曹雪的話繼續表達了他的想法,當然也不排除他害怕高德銘和王祖逼著他去策達取那可能尚未處理好的“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