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銘和王祖下車去加油站的廁所,車上的女人們開始討論趕緊乘他們下車把車開走。很可惜,車上的人不會開車。
“再說了,就算我們會開車又如何?現在他們把車熄火了,我們有人能夠用兩根線打燃火嗎?”韓潔突然的說話讓大家蠢蠢欲動的心稍稍有些氣餒。
“我已經考慮好了,如果他們要收錢,我可以滿足他們。畢竟現在是市場經濟,要別人做事需要付出代價。”宋右林緊緊的摟著兒子,似乎下定了決心,即使對方開出天價,她也一定要乘車進城去,畢竟她的銀行卡當中怎么說也還有著六位數的余額。
“如果光是價錢的問題,也許我可以把大家的車費都出了,只是——”彭嚴可其實平時從來不是這么大方的人,此時此地,突然好像覺得一切都失控了,自己說出話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不已。
“如果只是錢的問題,也許都不是什么問題。現在他們到底會怎樣,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李暢雖然是個容貌很平庸的女人,畢竟從職業來說,口才還是不錯的,頭腦也還不錯。
“錢也許不是問題,可是現在手機不能用,銀行能不能提錢轉錢說不定也是個問題。這都不說了,反正錢在那里,也跑不掉,除非世界末日。如果他們要錢,等手機能用了,銀行能轉錢提錢了都好辦。我看他們未必只要錢。”韓潔憂慮的說。
“我們偷偷跑了吧。現在距離清揚也不遠了,5公里的話最多就是一個小時也就到了。”郎小紅確實已經把對王祖的害怕提升到了對感染者的害怕之上,覺得感染者的可怕程度比王祖和高德銘的可怕程度更高。
“5公里呢,先不說我們有沒有體力走這么遠,就是有體力走這么遠,外面是什么情況,感染者會不會已經來到這條路上,這些都說不清楚,風險太大了。”宋右林畢竟帶著9歲的兒子房成凱,可不像其他女人一身輕松。
“那宋姐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坐待宰羔羊,隨便他們怎么擺弄,我們是魚肉,他們是刀俎?”李暢其實有點靈活,既想和大家一起走去清揚,遠離這兩個可怕的不亞于感染者的男人,同時又下不定決心。她的長相使她感覺到一種安全感,所有女人當中,她算最普通的一個,即使和上了一定年齡的彭嚴可相比,她年輕十多歲的優勢也一點都不明顯。不過,李暢最擔心的是兩個男人索要天價的車費,這可是她最心疼也難以承受的。
“嗯,如果要走,我們馬上就走,否則就算走出去,他們也能馬上就追上我們。”韓潔看著高德銘和王祖進去的廁所方向,提醒大家。其實,她也想過下車趕緊走的問題。雖然她從不真正害怕男人,不管男人要錢還是要人她都不怕,只是她害怕高德銘和王祖在特定時候變得不是男人,而是禽獸。
“我們走不了的。還是留下來一起走吧。”彭嚴可沒有說出理由,只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你們不走!我走!我寧愿被感染者咬,也不愿意被這兩個禽獸咬!”郎小紅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種勇氣,居然就邊說話邊推開車門,要離開皮卡車。
“不要沖動!外面真的很危險。”宋右林拉了一把郎小紅,卻沒拉住。
就在郎小紅下車開始沿著省道超前跑的時候,高德銘和王祖已經出了廁所,高德銘一邊系著皮帶,一副流氓的嘴臉,嘴上叼著的挺長一截香煙煙灰落在了他的胸口襯衣上。
“媽的!那個小妞跑了!”不知道是沒上廁所還是已經整理好褲子的王祖罵嘴里著就開始追趕。
“她能跑哪兒去?這黑燈瞎火的。小心摔斷了腿!”高德銘整理好褲子,用手拍拍胸口襯衣上的煙灰,朝皮卡車走來。
“哎——”宋右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么樣?還有誰要跑嗎?”高德銘坐上駕駛座,開始接線打火。
“誰要跑了?”韓潔諂媚的笑笑。
“她不是跑了嗎?”
“她是尿急要上廁所。”
“廁所不是在那邊,我們怎么看著她跑那邊去了?”
“她不知道廁所在哪邊啊。”韓潔強詞奪理。
“啪!”高德銘反手就給了韓潔一個耳光。
“放屁!老子就是上廁所去了,她要上廁所不去廁所朝前面跑那樣?你當老子是頭大無腦啊?我看你才是胸大無腦!”
“你怎么打人?”彭嚴可首先有些激動。宋右林和李暢則仍然處于震驚當中,沒有回過神來。
“我最喜歡打女人,越漂亮的女人打起來越帶勁,你這么老了,我都沒興趣打你!”
高德銘追上并抓住了郎小紅,就好像非洲草原上的雄獅追上并撲倒了一只小角馬一樣,兩人的力量和體型根本不在一個級別,王祖幾乎是把郎小紅像小雞一樣給拎了起來。個頭本就相差二十厘米,體重可能也相差了八九十斤,還存在性別差距,根本沒有任何對抗性。
高德銘拎著郎小紅的頭發把郎小紅的身子往皮卡車車門上撞去。
“別打了!男人家打女人,沒什么好威風的!”宋右林看著年輕瘦小的郎小紅頭發蓬亂,已經挨了好幾下王祖的拳頭和腳頭,實在不忍心看著王祖在這么虐打,于是出口制止。
“老子就喜歡打女人!哈哈!女人就是欠打!”不是王祖在車外說話,而是高德銘扭身一把抓住了宋右林的頭發,就要扇她耳光。
韓潔趕緊抓住高德銘的左手,房成凱看見母親被兇巴巴的叔叔抓住頭發,趕緊也抓住了高德銘的右手,并且使勁的咬了上去。
“媽的!你個小崽子敢咬我!看我怎么教你做人!”高德銘反身跪在駕駛座位上,掙開了韓潔抱住的左手,就要用左手去拍打小男孩的頭部。
韓潔被高德銘掙脫了之后,眼見情況不妙,趕緊也扭轉身子跪在座位上全身一起用力想再次抱住高德銘的左手臂,以免高德銘用力打小孩。
彭嚴可也覺得這個時候眼睜睜看著身旁的小男孩被大漢暴力毆打不過眼,趕緊伸手去護住房成凱的頭頂。李暢也伸手去拉高德銘抓宋右林的右手臂,希望能夠解脫宋右林的困境。
就在這個千鈞一發,一群女人被兩個漸漸失去人性的彪形大漢任意宰割的時候。遠處突然燈光閃亮,似乎有車經過。
自從高德銘他們從村道上走入省道,再到和江元白四人分道揚鑣,開上皮卡車朝清揚而行開始,他們就沒在省道上見著一輛車,此時居然有車過來,是從清揚方向過來的,這多少讓人有些詫異。
高德銘似乎從流氓醉漢般的狀態中稍稍有些清醒。他終于松開了宋右林的頭發,坐回了駕駛座。王祖也停止了對郎小紅的拍打,瞪大眼睛看著車燈方向。
一輛白色的寶馬轎車沿著省道開了過來,并不是經過,看情形是要到加油站加油。
寶馬車似乎也發現了這輛停在加油站卻不在加油位上的皮卡車,進站的時候先停了一下,然后再緩慢的進入加油位。
王祖還站在車外,于是他死死的盯著寶馬車。
王祖不像高德銘,并沒有前科,平時幾乎也不和警察們糾纏,身材高大相貌粗野卻從來沒有做過什么暴力違法的事情。也許只是受到這種特殊局勢的影響,又受到高德銘的慫恿和鼓勵,才逐步釋放出了他龐大身軀中隱藏的獸性一面。
王祖的老婆身材個頭其實和郎小紅有些相似,但是家中受氣的卻是王祖。畢竟王祖的老婆家庭條件特別好,常常歧視家庭條件很差的王祖,王祖在自己家像個灰孫子一樣沒有地位,到了老丈人家更是像個沒有骨頭的皮囊,百般受辱。
王祖對郎小紅的暴力就好像是在報復自己的老婆一家,這是一種釋放,在特殊情況下順其自然的釋放。
寶馬車駕駛位是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副駕駛坐著一個花樣美男,要不仔細看,兩人真像雙胞胎。
來到加油位,美女嗲聲嗲氣的叫喊加油,沒有人回應。
高德銘走下皮卡車,來到寶馬車駕駛位,左手臂按在車頂,弓著身看車內的美女。
在高德銘走向寶馬車的過程中,寶馬美女本來打開的車窗逐漸的關上,開始有些不安的情緒。
高德銘仔細的打量車內的美女帥哥一陣,然后敲敲窗戶玻璃,示意對方放下窗玻璃。
寶馬美女和美男相互看著對方,沒有打開窗戶玻璃,美女似乎有些責備美男,似乎在責怪美男不該到這個加油站來。
高德銘返回了皮卡車,但王祖走到了寶馬車旁,剛想下車的美女美男剛開車門又趕緊關上車門。
高德銘拿著扳手再次走到美女身旁,揚著扳手。
美女乖乖的降下車窗玻璃,一副委屈小女人的樣子,全沒有剛才責備美男那種氣勢,漂亮女人天生都是表情高手,分分鐘就能陰轉晴晴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