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青月柳眉倒豎,火氣沖天,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啪的一聲碎的四分五裂。
下面六名白袍衛(wèi)低頭不敢言語。
“堂堂白袍衛(wèi)!居然連個人都抓不到!你們還真是長本事了啊!”青月目光一一掃過幾名白袍衛(wèi),竟然還有兩名帶傷的!
“我不罰你們,回京之后我到要好好向重云說說他的白袍衛(wèi),是怎樣的厲害!”青月冷哼一聲,不耐煩的揮手。
六名白袍衛(wèi)也是有苦難言,先不說羅云,就那個捕頭,帶著兩名白袍衛(wèi)硬生生的繞了山林一圈,每當(dāng)白袍衛(wèi)快追上的時候,他就往山間小道一跳,小道每次都在山河間隙,又是天黑,也只有楊沖這種熟悉地形的人敢跳了。
如果白袍衛(wèi)貿(mào)然跳下去,絕對是墜入河流,或者跌下山谷!
還有那陰險狡詐的柳伯,不顯山不露水,就連在破廟和白袍衛(wèi)打斗都是連連敗退,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追上去的白袍衛(wèi)竟都負傷而歸。
青月冷著臉,獨自走出衙門,這次出來趙大人是下了死命令的,不然也不會親自出馬,向重云借幾名白袍衛(wèi),可笑的是平日吹噓的如何如何的白袍衛(wèi),竟栽了這么大個跟斗!
冷笑一聲,若得不到那羊皮,別說那幾名白袍衛(wèi)了,自己也不用回京了,干脆自裁在這江廬算了,還能挑個好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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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草房,有些一家三口,以漢子打獵為生。
“孩兒他爹,這人不會死了吧?都躺了一天一夜了?!鞭r(nóng)婦皺眉看著床上那人。
“哎,不好說,看樣子傷的不輕,咱也沒錢去買藥,自求多福吧!”漢子也是搖頭。
漢子是這村子最好的獵手,他布下的陷阱,每次都會有收獲,或是野雞野兔,偶爾也有財狼大蟲。
本來今日興沖沖的去查看今日的獵物,卻發(fā)現(xiàn)渾身是血的男子躺在洞里,這可把漢子嚇的不行,還以為是自己陷阱坑害了人家。
急忙救起,帶回來后才發(fā)現(xiàn)男子渾身是傷,氣息微弱,看樣子本就傷勢嚴重,才不慎跌入陷阱。
雖不是他陷阱所致,但男子氣若游絲,仿佛隨時會斷氣一般。
“孩兒他爹,要不你上山去弄點草藥吧,咱不能看著他死?。 鞭r(nóng)婦看著男子,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漢子一家都是淳樸之人,自然不忍看著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樣沒了。
“行吧,只能這樣了?!睗h子背起行囊,上山去采了一些平日用于跌打損傷的藥材。
清苦的汁液流入口中,藥效緩緩生效。
羅云恍惚間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
“孩兒他爹,這樣行嗎?”
“只能這樣了,我聽說過,嚴重的傷勢,藥這種入口,比擦拭全身要管用?!?
“嗯,只好如此。”
聲音漸漸遠去。
自己還沒死嗎?
可是為什么一片漆黑呢?
羅云傾盡全力,想睜開雙眼,眼皮卻仿佛連在一起一樣,縱使自己如果掙扎都無法讓它打開一個縫隙。
掙扎一會,羅云意識又漸漸模糊。
接著又有幾次。
這是喝藥的感覺。
羅云感覺意識越來越清醒。
“孩兒他爹,這都七天了。會不會.....”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漢子打斷“我看不會,這人氣息已經(jīng)漸漸平緩,看樣子命已經(jīng)保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陽光,總是那么溫暖。
它會給黑暗中的人指路。
羅云看見了刺眼的光,又急忙閉上了眼,但又猛的睜開眼。
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享受著陽光。
破舊的草屋,自制的座椅,墻上有些打獵用的木弓,大刀。
羅云環(huán)顧四周,慢慢起身,身子還有些虛弱,肚子已經(jīng)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哎呀!公子,你醒了!”農(nóng)婦端著一碗稀飯進屋,看著坐在床上的羅云,欣喜的說道。
羅云見到救命恩人,連連道謝,就要起身,卻因身體羸弱,一下子摔倒。
農(nóng)婦將羅云扶起,“公子不必客氣,先將這稀飯喝了吧。”
羅云此時胃里空空,也不客氣,端起稀飯,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自己的五臟廟。
暖流入體,羅云稍微好過一些。
“羅云多謝恩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dāng)牛做馬在所不辭?!绷_云正式道謝。
“羅公子,不必客氣?!鞭r(nóng)婦連連擺手。
外面?zhèn)鱽泶鬂h的聲音“公子可是醒了?”
“是啊,孩兒他爹,這位羅云羅公子,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自己醒過來了?!?
進來一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漢子。
羅云見狀,知道來人是農(nóng)婦的男人,立馬又是低頭道謝。
“嗨,不必客氣?!蹦凶拥故谴髿庠S多。
農(nóng)婦見男人進屋,自己便端著空碗出去了。
大漢坐下后,為羅云倒了碗水,“公子身子剛好一些,就放心在我這里休息便是,不必和我客氣!”
大漢語氣豪邁,頗有江湖中人氣息。
羅云大為感動,急忙翻找自己身上衣物,希望還能找出些銀兩來。
可惜一路上顛簸,銀兩恐怕早就不知道掉在何處了。
“咦,”羅云摸著腰間玉帶,有些軟軟的,平日還未注意到,剛才翻找,才感覺有些異樣。
“公子是在找什么?可有東西掉了?”大漢見狀急忙問到。
羅云聞言,歉意的解釋了一番。
大漢聽后,連連擺手,“公子不必如此,救你一命,是我們二人的緣分,哈哈!”說完哈哈大笑,豁達至極。
羅云也被大漢感染,一掃病痛陰霾,哈哈大笑幾聲。
接連幾日,羅云身體漸好,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了,估摸著在過三四日就能痊愈了。
這幾日,羅云知道大漢姓祝,便一直以祝大哥相稱。
“祝大哥,快喝口水吧。”羅云見漢子揮灑著汗水進屋,急忙倒上一碗水。
大漢一口飲盡,隨意的摸了一把嘴巴。
“羅兄弟,身體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呀,練武之人就是不一樣?!?
“哈哈,還得多謝祝大哥的靈丹妙藥呢!”
二人打趣到。
“對了,祝大哥,聽嫂子一直叫你孩兒他爹,你們還有個孩子呢,怎么沒見呢?”羅云又為大漢倒上水。
“哈哈,對,還有個女娃兒,跟你差不多大吧?!贝鬂h說起自己女兒,一臉高興。
“她也和你一樣,練武的,有空你們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哦?那要請祝大哥說情,讓祝姑娘手下留情了!”羅云客氣的說道。
“哪里,哪里,女娃子家家的功夫,上不得臺面的!”大漢笑著擺手,臉上卻掩蓋不住得意之色。
“對了,算算日子,還有七八天,曉夢就該回來了。”大漢思索了片刻。
二人交談甚歡,一直到天色漸晚,才各自去休息。
這日,羅云見身上傷勢已完全好了,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大漢的忙,什么砍柴,挑水,羅云干起來一點問題沒有,打獵什么的更是手到擒來。
羅云剛走近便聽見二人低聲交談。
“孩兒他爹,這羅公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去問問...”
“這怎么好意思開口,這幾日羅公子和我處的不錯。”大漢有些為難的說道。
“可是過幾日曉夢就快回來了,到時候你讓曉夢住哪兒?”農(nóng)婦也是苦惱的說道。
“這,這,”大漢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云愣神的聽著二人的對話,“是啊,自己已經(jīng)叨叨人家半月之久了,就算人家好心,自己怎的好意思啊,羅云啊羅云,你還背負著血海深仇,怎能安逸于此!”
想到此處,羅云輕快的走回房屋,收拾了東西,想著祝大哥還識得一些字,便簡單的寫了一個紙條。
“祝大哥,大嫂,羅云再次拜謝救命之恩,羅云今日落魄,無以為報,日后必定加倍報之!今不告而別乃是羅云想到仍有要事要辦,不忍與祝大哥分別,只好以簡短書信告知。”
羅云寫完后,手中拿著羊皮!
這是在玉帶中發(fā)現(xiàn)的。
玉帶是父親準備的,恐怕父親早就料到會有那么一天吧。
羅云這幾日也研究過這害死幾十條人命的羊皮。
一無所獲!
幾次都想將其扔在山溝,讓其埋在山河中。
奈何家仇未報,這羊皮乃是幾十條性命換之。
羅云小心翼翼將羊皮收好。
留下玉帶,書信放在玉帶上面。
這玉帶乃是上好材料制成,祝大哥拿去換些錢財也好。
羅云走出門,望著那山,山的那頭是江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