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閣的魅力,無疑是巨大的。
除了葡萄等傷勢嚴重,或是元氣枯竭的渺渺數人外,其他人都已經進去了。
有些甚至已經跑了出來,手上捧著各色耀眼的寶劍,他們神情雀躍的呼喚指引人的名字,傳送出劍陣中。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寶劍呀。
葡萄羨慕的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傳送走,她自己也總算療養完畢了。
左肩的傷口上隱隱有一種酥麻的感覺,這是傷口正在愈合的征兆。
沒有了危險,傷藥和元氣都發揮出巨大的效果。
葡萄輕輕甩了甩左肩,還算妥當,雖然依舊吃不了大力氣,但已經行動無礙了。
她站起身型,整理好自己的狼狽樣。
取出布條,又把衣服上較大的破洞扎了起來。
自覺沒有什么疏漏后,才緩步進入藏劍閣。
原來這藏劍閣竟也是一種陣法!
葡萄無奈的又經歷了一次暈眩的過程,才剛剛回復好的精神,竟又再次開始渙散了。
葡萄搞不懂怎么會有這么多陣法的,她可不明白其中的奧秘。
劍閣內別無它物,唯劍而已!
葡萄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苦笑道:“這地方怎么叫閣的?”
的確,任誰看到這數以萬計,密密麻麻的劍出現在眼前,恐怕都會發出類似的感慨。
她定了定神,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從何看起。
只好根據自己的身高和習慣,向劍閣深處走去。
葡萄并不能看出劍的好壞,在她眼中每一把劍都流露出各色閃亮耀眼的光,她糾結的左挑右看,好似每個女孩都有這樣的毛病。
終于她抽出了一把火紅色光芒的劍,這柄紅劍,兩尺三分,劍身沒有多余的裝飾,也恰恰沒有劍鞘。
或許是想起了家世,所以選擇了這把鮮紅若血的劍,光芒鮮艷,輝映出葡萄痛切的身姿來。
走出藏劍閣的葡萄,并不顧左右,便輕喚了聲“柳翠兒”!
兀自等待的柳翠兒劍指靈動,似是可以勘破劍陣的屏障,她的指尖指了指葡萄,“攝!”
在葡萄消失的時候,她的面前兀自站著一個人,卻正是那個絡腮胡子模樣的漢子。
那絡腮胡子九死一生,僥幸通過了試煉,剛剛從重傷中回復過來。
正待去藏劍閣試試手氣,卻正好遇到葡萄從里面出來。
他認得葡萄的衣服,竟想不出是個女孩兒!
那嬌小玲瓏的身形,銀牙憤憤,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絡腮胡子剛想打聲招呼,好好親近一番,葡萄便被攝出了陣外。
他尷尬的放下右手,把手上貴重的禮物重新塞在了懷里。
兀自喃喃道:“呵,可真是個妙人啊!”
他啐了口唾沫在地上,眼睛明亮亮的,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掛著肆意的笑,方又進了藏劍閣中。
葡萄此時已在陣外!
她晃了晃腦袋,這個動作會讓她感覺好一些,定神看去,發現自己已站在陣外的擂臺外面。
此時不斷有身影從旁邊的擂臺外出現,或道,或僧,又或是各式的兵器。
想來他們也都完成了各自的試煉,成為了各大宗門的弟子。
一時間喜上眉梢,眉飛色舞,相熟的皆來祝賀。
柳翠兒看了看葡萄,恍若沒有注意到她性別的變化,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劍牌來,遞到了葡萄的手上。
葡萄趕忙拜接稱謝,她可不會笨到用收納袋去對待一個劍圣。
在心里葡萄還是很尊敬柳翠兒的。
柳翠兒笑道:“這是我劍閣的劍牌,有諸多妙用。
遇險時捏碎,百里內的同門皆會感應,馳援過來的,你且小心收好,善加運用。”
葡萄謝道:“多謝劍圣,葡萄自當珍惜。”
柳翠兒又道:“你且先回去收整行囊,告別親友,明天辰時在東城門外,我便帶你們去劍閣。”
葡萄焦急道:“弟子尚有一個妖獸伙伴,不知可否一同前往。”
如果不可以,葡萄也只能另謀出路了,她怎么可以丟棄她的狼叔呢?
柳翠兒無所謂的笑了笑:“劍閣并不干涉從屬你的靈獸,但若沒有認主,恐怕就不能算是你的,劍閣自然不會接受一個不屬于你的野獸。”
葡萄心中大定,用力的點了點頭,拜別了柳翠兒,回去找她的狼叔去了。
卻說那火狼自從葡萄消失后,心里便空落落的,又不敢去陵州城中探查。
現在的荊州城,各大宗盟的高手何止萬人!
憑他們的耳聰明慧,火狼恐怕剛現身,便被他們捉去玩耍了。
人類孽待妖獸的惡劣行徑,在妖獸史上赫然有名。
不可否認,的確有很大的原因是語言和習性的障礙,但更多的,卻是人類毫不尊重妖獸,是一種從骨子里表現出來的主宰。
在狼族的記憶傳承中,“不自由,寧毋死”!
火狼嗷嗚嗷嗚的叫喚著,卻是對狼族傳承的記載不屑一顧。
或許整個狼族都從未遇到過,像青云子、疏云和葡萄一樣的人。
可以真心的對待過…
也或者,是它的野性迷失,淪為了飼寵…
嗷嗚嗷嗚的聲響在空闊的野外里回轉,卻久久得不到呼應。
狼族總是遠離人類的,火狼自然感受不到同類的回應。
但是卻有人感受到了,尋仇而來的人!
一個皺巴巴面容,鬢發蒼白的老人,身著華貴的站在不遠處。
他枯瘦的身軀,忍不住咳嗽,對身后的四名黑衣勁袍的漢子道:“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咳咳,想不到我行將入土,竟再次感受到喪子之痛!”
拿人錢財的,總是不方便露面。
左邊一位蒙面大漢抱拳道:“請顧老爺放心,我等已觀察妥當,此獠喚做火狼獸,乃是一個叫金國的小國家境內的較少的族群,竟不知怎么流竄到了東洲。”
顧老爺又咳嗽起來,緩了緩才道:“我的小兒子,雖然有些頑劣,卻從不傷天害理。陵州衙門卻忙著什么修仙大會,對我敷衍搪塞,卻又不住的拿著我的孝敬,簡直欺人太甚!”
左邊第二個漢子接話道:“顧老爺子,這事卻是那分管的捕頭瞞報,衙內宗卷上寫的是猝死,所以才不了了之。”
顧老爺憤恨道:“那廝竟一再欺騙我,我誓要將他挫骨揚灰。”
眼見又來了生意,第二個漢子“嘿嘿”笑著:“好說好說,一個在職捕頭的人頭,要二十塊下品靈石,若是要挫骨揚灰卻是要多加五塊了。”
顧老爺又一陣咳嗽,也不知是心疼靈石還是氣怒那個欺騙他捕頭。
好一陣,才又說道:“無妨,一起結算吧!”
眼見又敲了一單生意,第三個漢子趕緊補充道:“好叫老爺知道,我查驗了令郎和隨從的傷口,符合火狼的習性特征,只是令郎的致命傷口乃是一把劍傷,而后才添了個咬痕,想來應該還有個同伴。”
第四個漢子接著道:“它的同伴是一個亭亭的少女,煉氣八層修為,穿著一身黑色勁服,這兩日并沒有出現過。”
他可想不到,口中的女孩已經喬裝成了男孩,大模大樣的參加了修仙大會!
顧老爺滿意的點點頭,這幫人雖然價格昂貴,卻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和專業的手段。
顧老爺并不能干涉他們什么時候動手,甚至不能在旁邊看,他只能決定自己是要死的還是活的,是挫骨揚灰還是掛在樹梢。
“少女我要活的,妖獸既然已經認主,自然是死的。”女孩子有許多妙用,顧老爺自然不會暴殄天物。
他顫顫巍巍的回避離開了,數百米外有一個精致的嬌子和十幾位仆從,忙搶上來細心的服侍他上了嬌。
嬌子一陣哼哧哼哧的走遠了。
四個蒙面漢子各自探查了左右,復又聚攏在一起。
第一個漢子道:“諸位,瞧這老爺子的架勢,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我們還是有一做一,不必在等了。”
眾人皆無意見,便各自開始準備起來,從頭到腳細心的檢查了一番,又給武器和隱藏的暗器上涂抹些強勁的毒藥!
少頃,準備完畢的四人從四個方向,緩緩的向洞穴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