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杏花釀
- 后宅女掌案
- 蘇挽心
- 3202字
- 2020-11-23 17:23:13
水千秋閑來無事的時候去管家那里要了些紙筆墨,她想著左右院子都是要翻修的,不如修好看一點自己住著還舒心。
她前世是室內(nèi)設計系畢業(yè)的,畢業(yè)后家里又托關系給她在園林局找了個工作,每日里清閑的很,跟著那些園林師傅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她熬了一個通宵畫好了設計圖,思來想去拿著剛補給她的份例銀子去找了當差的人。
“于師傅是嗎?”水千秋戴了面紗親自過來找人,那于師傅是負責院內(nèi)翻修大小事宜的,多是瞧慣了貴人的,這會也不驚,行禮道:“二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我這有幾張圖紙,簡單明了。不知道師傅們能否按照圖紙上的內(nèi)容為我翻修這院子?”水千秋將圖紙遞了過去,還有一個錢袋子。
于師傅掂量了掂量,輕笑了一聲把錢袋子還了回去:“二姑娘說笑了,這院子怎么改還是得聽當家主母的,畢竟是她出銀子不是?”
水千秋撐著笑,拿回了自己的設計圖走了,綠枝在后面跟著,瞧著她受委屈忍不住開口:“小姐你便是太好性了,這可是你的院子,怎么就輪不到你做主了?”
“哪里是由得不由得,分明是那匠人嫌我給的銀子少了。”水千秋嘆了一口氣,果然不管是現(xiàn)代還是當代,沒錢都寸步難行。
“那小姐就任由他們欺負嗎?要我說……”綠枝恨鐵不成鋼,果然這個小姐得意不了幾天,這就被外人落了威風。
“要你說怎么樣?鬧起來?那不是平白讓人看笑話,我的處境便是外頭的癡子都看得出來,當下除了忍還能做什么?”
水千秋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中淡淡的閃著光,她說不委屈那是假的。好端端的在前世就是個貴家千金,一輩子輕輕松松不愁吃不愁穿的,怎的就穿越到了這樣的人家。
若說是個普通的人家,她也有法子活,可眼下……難啊。
“小姐……”綠枝瞧著小姐眼中忍著淚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了,水千秋輕輕一笑,道:“罷了,既然他們不要這銀子,我就帶你去外面胡吃海喝一頓,這總是夠的。”
“小姐,這沒有主母的命令,您不能輕易出府啊。”綠枝輕聲提醒著,水千秋看了一眼四下無人,說道:“明著不能走就暗著走唄,我們院翻出去就是府外,瞧你個子高高的,翻個墻應該也不難。后邊有顆古樹,我們從那里走。”
綠枝聽得心直慌,“小姐,這可是青天白日的,若是被夫人發(fā)現(xiàn)了,定要受罰的。”
“你若是受罰,我就替你罰了就是。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喊別人了。”說話的功夫水千秋已經(jīng)回屋換好了衣裳,綠枝咬了咬牙也去換衣裳了。
兩個人從古樹上跳到圍墻上直接翻出了院子,綠枝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小姐有些佩服了:“小……公子,從前倒不見你有這么大的膽子。”
“從前是從前,從前忍了那么久,不也是沒用的。如今也該讓自己好好的活了,省得哪天死了都沒享受過,多虧啊。”
水千秋握著折扇,這扇子還是她兄長留下來的。
“公子,您怎么不帶秋葉出來呀?瞧著您更喜歡她呢。”綠枝之前難免有些吃味,秋葉那個死丫頭嬌滴滴的有什么好的,偏生就得小姐喜愛。
“秋葉……她膽子小,比不得你還有些膽子。”水千秋不相信秋葉了,不代表就會相信綠枝,所以對著她也沒有說實話。
綠枝也未多想,兩個人尋摸了一個差不多的酒樓,要了靠窗的位置點了不少佳食。
“剛剛過去的不是水二小姐么?她怎么大白天就敢出來了?”酒樓對面正好是一家雅致的琴閣,也是靠著街道窗戶的位置里,坐著兩個人,正是溫悲栩和沈時風。
沈時風有些好奇,溫悲栩則是挑眉看了一眼。
“你家那位給你選的小妾可不像是個安分的,這要是娶過了門,保不住你這頭上就該戴上幾頂帽子了。”沈時風打趣的笑了一聲,溫悲栩則是盯著水千秋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打探的消息說,水二小姐不受寵,性格卑怯懦弱好拿捏,你覺得這說的是一個人嗎?”
溫悲栩盯著水千秋眼中防備之意甚多,沈時風也嚴肅了起來,擰著眉頭道:“莫不是真淹壞了腦子?不過話說話來,好端端她怎么會掉池塘里,不會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吧?”
“她未看我一眼,也未再找臨淵報答。”
沈時風不明所以的笑了一聲,“那這算怎么回事?她究竟是不是你家那位給你挑的人啊?”
“不重要,重要的是邊關快要告捷,水千寒就要回來了。”
溫悲栩眼里多了一抹算計,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水千秋拿著一堆紙發(fā)呆,勾唇一笑:“走,過去看看。”
水千秋點了幾壺酒,嚇得綠枝連忙攔著:“小姐,這酒喝不得啊,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怕什么,不過就是被訓斥幾句或者罰跪祠堂再不濟就是挨上幾戒尺,無礙的。”
她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入口卻不似前世的酒那般辛辣,而是甘甜中帶著清香,難怪古人都愛喝酒了。
“到瞧不出來,你還是個會喝酒的。”
門忽然被推開,水千秋警惕的盯著他們,下意識的就把窗戶給關上了,“你們是誰?”
“你真不認識他還是假的?”沈時風噗嗤一笑,水千秋皺了皺眉卻認出了溫悲栩身后的人。
“是你啊,當日還未好好謝過你的救命之恩。”
臨淵站在身后垂眸,水千秋一挑眉放下了酒杯,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非富即貴的人,深呼了一口氣:“你們有什么事嗎?”
“無事,來坐一坐。”溫悲栩坐到了水千秋的身旁,將她剛剛看的圖紙拿在了手里,略有好奇的問道:“這是何物?”
“圖紙啊,還給我,你也看不懂。”水千秋伸手要拿,被溫悲栩給攔住了,隨口胡謅道:“倒是大氣,為何不去找泥瓦木匠,反而拿到這個地方來?”
“別提了,那幫子見錢眼開的東西。”水千秋面色不好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又給自己倒酒喝。綠枝想攔也不敢攔,想起身行禮也被沈時風不動聲色的給威脅了,綠枝是坐也不敢坐,站也不敢站,左右為難。
溫悲栩捏著圖紙只是輕笑了兩聲沒有說話,水千秋自顧自的喝著,又喝了大半壺之后他這才阻攔:“杏花釀最是有后勁,眼下瞧著清甜可口,過一會兒就該認不出東南西北了。”
“多謝你的好意,那便不喝了,綠枝吃飽了我們就走吧。”水千秋順坡下驢,她也看出了綠枝的表情不對勁,想來這兩個人是有什么古怪,以防萬一先走再是。
至于那圖紙眼瞧著是不愿意還給自己了,那便送他就是了,左右是不值錢的東西了,留著也沒用。
溫悲栩捏著圖紙也不阻攔,只是捏著剛剛水千秋喝酒的杯子,眼底意味不明。
“這水二小姐是真沒認出來你我?不可能啊,既是給你選妾室,那也該早早告知了她才是,怎么會什么都不知道呢?”
溫悲栩把玩著杯子,眼底升了笑意:“不僅她不知道,水家上下應是都不知道的。時風,你說我都知道邊關的消息了,受寵的那位會不知道?父王早就巴巴的上趕著告訴人家了,水千寒最疼愛他的這位妹妹,我知道她也知道。”
“所以你那位小娘是后悔了?所以隱而不報?該不會是想讓你大哥收了吧?”沈時風調(diào)著笑,溫悲栩將杯子放了回去,道:“不是沒這個可能,畢竟整個虞州府只有通過水千秋才能拉攏這位新秀將軍了。”
“臨淵,拿著圖紙去一趟,水二小姐要什么樣的,就給她什么樣的。”
“是。”
水千秋帶著綠枝偷偷摸摸翻墻回去的時候,那于師傅不知為何忽然改了口風,說同意按照她的圖紙翻修了。
“這圖紙怎么到你手上的?誰給你的?”水千秋撐著頭暈追問著,于師傅一愣,不明所以道:“世子爺身邊的侍衛(wèi)臨淵給的啊,還吩咐了二小姐要什么樣的,我們就做什么樣的,一分一厘都不能差池了。”
水千秋胡亂的點著頭往廂房里走,綠枝扶著她低聲道:“小姐,我剛剛就要告訴你了,只是您一直沒給我機會開口。”
“不是,他一個世子爺幫我做什么?這么愛心泛濫喜歡扶貧嗎?”水千秋才是最不明白的那一個,天上可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餅,能掉下來的只有陷阱。
“不行,以后得離他遠點,省的他算計我。”水千秋自言自語,綠枝在一旁怒其不爭的說道:“二小姐,這可是世子爺啊,他對你上心那是看上小姐你了,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您躲什么啊?”
“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他可是世子爺,他缺女人嗎?比我貌美比我聰慧比我勾人的多了去了,怎的就看上了我?天底下可沒有一見鐘情的好事,就是該防著點,那世子哪是我們能肖想的?”
水千秋再三警告綠枝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綠枝也知道私自跟著小姐出府罪名有多嚴重,答應了絕對咬緊牙一個字也不說。
況且她要是真害了小姐,世子爺也不能放過她啊。
水千秋見她起了誓,便安了心。她回到屋子里便直接倒在了床上昏睡過去,這世子爺說的果然不錯,杏花釀的后勁著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