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翻來覆去睡不著,內心就如同波濤洶涌般燥熱空虛,她解開睡衣最上面的紐扣,又將被子里的腳露了出來,畢竟還沒有回春,天氣還是冷颼颼的,只不過現在,唐苒已經無所謂了,她再次打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1:30.
這個點大部分人都睡了吧,她百無聊賴的打開了通訊錄的界面,第一個跳入她眼簾的就是原先沈嘉良那一串電話號碼,如今已被人民教師四個字代替,看著這個名字,唐苒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剛才的煩躁空虛如同煙消云散一樣,正當她再度感覺困意來襲,決定關掉手機睡覺的時候,好死不死,錯按到了屏幕上,而手機當即顯示正在撥通,唐苒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她撥通了沈嘉良的電話號碼!!!
而且是在晚上一點半的時候,這說什么也解釋不清啊!
唐苒拾了最后一點理智去點那個紅色的電話式的小圓點,恰巧在這時,電話被接通,里面清楚的傳來一個男聲,不過唐苒聽出來了,這不是沈嘉良的聲音。
對方在問自己是誰,唐苒沒敢應聲,死死的捏著手機,正在算計什么時候掛電話比較合適。
大學公寓里。
裴超把電腦搬到屋里,盤著腿斜靠在床上看動漫,動漫的人物使他笑的一顛一顛,一扭頭,他看見沈嘉良的手機在床上隨意地丟著,一抹壞笑在臉上浮現,他直接打開手機,因為上回沈嘉良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很好奇,這小子是不是在學校里有很多女生追他,然后他只喜歡一個女生之類的,還是他每天晚上都給不同的女生打電話啊!?
裴超決定一探究竟,以這小子的直男思維絕對不會是生日年齡什么的,他輸入一串數字,顯示輸入錯誤,不死心的又輸了另一次,還是錯誤,就在這時,一個電話中斷了裴超輸密碼的絕好時機,罵罵咧咧的看了眼,裴超也沒多想,就直接點了,電話就這么接通了。
“喂,你是誰啊?”裴超問了一句,對面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回,靜悄悄的。
裴超正疑惑著,尋思著這是不是他們班那個暗戀他的女同學打來的,可這備注是糖糖,奇怪,誰的大名會叫糖糖啊??
裴超放棄思考,關掉電腦,從床上下來到衛生間里,先是敲了敲門,沒人理,但水龍頭是開著的,他直接沖著里面大喊:“沈嘉良,有人給你打電話!你開開門,別洗了再洗都洗禿嚕皮了,有電話啊!”等裴超喊的嗓子眼都疼了,門才被緩緩的打開,裴超把手機遞給他,又注意到他上半身沒穿衣服,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腹肌和胸肌都若隱若現,裴超不是個女的,也被他迷住了。“那個,不知道是誰反正一直不說話,不過話說誰會叫糖糖啊?……”裴超剛想八卦幾句,立刻就被沈嘉良捂住了嘴,推到里屋去了。
這句話,唐苒聽到了。
糖糖?這是他給自己的備注?
唐苒心里突然有點悸動,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原本不屬于她的那份悸動,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些。
沈嘉良處理完裴超,找了處空曠的地方,才拿起手機,“唐苒?在嗎?”
“……在。”唐苒很小聲的回了一句,相比于沈嘉良那邊的吵鬧,爸媽和弟弟都睡著了,她必須要小點聲才行。
沒想過她會給自己打個電話,心下是震驚的,不過……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沈嘉良小心翼翼的問,雖然對她這通電話很高興,但現在畢竟都一點半了,相比于睡覺的人來說是很晚了,而沈嘉良很喜歡晚睡,所以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但唐苒,他就不知道了。
唐苒壓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問自己這句話,她明明是不小心點錯了才會……
要不然她這會兒早就進入夢鄉了,也不會有了這么一通電話。
“嗯……沒什么。”到了嘴邊的話不知道為何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再加上唐苒一個晚上都沒喝水了嗓子有些啞,氣息不勻,怎么聽上去都像下一秒要哭的打算。
沈嘉良見她沒回,眉頭緊鎖,意識到唐苒的不對勁,“發生什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唐苒很意外他會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本來沒什么的,被他這么一說,唐苒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像是和別人展現自己的弱點一樣,唐苒再也忍不住了,鼻頭一酸,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但嘴上還逞著強:“怎么可能?我怎么會讓別人欺負呢?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沈嘉良聽到電話里傳來抽泣聲,眼眸一深,更加擔心了。“唐苒,你能告訴我發生什么了嘛?”
“我想問你個問題。”唐苒這時冷靜多了,吸了吸鼻子,但嗓子里還想是卡著痰一般難受。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想告訴他,不管了。
“你說。”
聽到他的聲音莫名有種安穩,“你覺得留學怎么樣呢?就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身邊的人比如說朋友之類的要出國,你怎么看啊?”
說完緊張的等著那邊的回應。
“誰要出國?”沈嘉良追問。
唐苒結結巴巴起來:“不是啦……就是比方說,有個人出國了你怎么想啊?”
“如果是別人,和我無關。”沈嘉良冷冷地說。
唐苒的心空了一下,仿佛掉入萬丈深淵,但緊接著一束殘陽照了進來。
沈嘉良頓了下,一字一眼的說:“如果是你……我會,”
本來想說我會追到天涯海角,但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會支持你的決定。”
“真的嗎?”她還不太確定,但其實,如果不問的話以后兩個人應該不會有什么交集了吧,可能就永遠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了。
沈嘉良苦澀的笑了下,“真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有了這句話,唐苒一顆心徹底落下來了,她沒再多說,兩人互道晚安后掛了電話,一直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