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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噩夢處理

慘白,寂靜。

這是一間病房,孤獨躺著一位病人。

看到這一幕鐘名并不意外,生老病死,從來都是任何生靈逃不過的恐懼。

無論自己或是親人。

鐘名沒見過病床上的人,但他知道病人是誰。

她是羽一凡的母親,也是李悅和譚姐的好閨蜜。

她躺在病床上不再動彈,活著卻如同死去。

那是因為她的意識無法回歸身體,在那個禁區般的老城區,永遠地沉眠下去。

鐘名想起那手繩,想起之前經歷的事情,心里泛起說不清的滋味。

羽一凡從不把難過表現出來,只是總會把時間留出一部分。

默默地陪伴照料。

鐘名很快將這點感傷拋卻,轉向這里彌漫的情緒。

悲傷,但不恐懼。

這不是羽一凡害怕的場景,他也不在這里。

這個夢境有兩層。

鐘名心念一動,落入別處。

仍然是一個房間。

看起來小巧得多,這是一個小孩子的房間。

沒有什么動靜。

孩子在睡覺。

“這是……羽一凡?”鐘名站到李曉鏡身旁,看向蜷縮在被子里的孩童。

眉頭緊皺,睡得并不安穩。

“看樣子是的。”

鐘名露出古怪的神情,噩夢的內容就是做噩夢?

這家伙還真是出人意料。

“這是什么時候的羽一凡?五歲?六歲?”鐘名的語氣并無疑問,只是自語。

果然是那個時間點么……

十年前……

那時候發生過一場驚天的斂財騙局,一個迷失的年輕人,最終暴走的異能——劇本。

這只是表面的故事,梁成平所了解的當年事件的一部分。

還有更深層的事不為人知。

城市的危局是如何解決的?

梁成平說得輕描淡寫——你永遠可以相信管理局的大佬們。

所以羽一凡的母親就是那位大佬?

但結果似乎并不值得稱贊,代價過于沉重,尤其對于羽一凡而言。

當時的犧牲恐怕不止于此,梁成平的夫人也在那次事件中失去了雙腿。

李悅和譚姐漸行漸遠,這兩人一個一本正經,一個不急不緩,少了中間的紐帶,仿佛多出一道淺溝。

誰也不主動跨過去。

而老城區籠罩著擾亂認知的力量,拒絕任何人的進入。

這其中一切秘辛都變成了絕密的檔案,封存在常人無法到達的地方。

或許只有逐個尋訪當年的親歷者,才能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鐘名的好奇心不足以驅動他費勁去做。

“接下來你要怎么改變夢境呢?”

觀察了一會,羽一凡沒有醒來的跡象。

于是鐘名看向李曉鏡,聽見這話她一臉為難,眼巴巴地看回去。

“怎么辦?”

問題拋回來了還。

總不能都指望他來解決吧,這魔女小屋可是校慶間一直開著的。

鐘名一時無言。

她的異能只能做到入夢,并不具備把其他人拉進來的能力。

所以幫助引發恐懼形成噩夢的周瑛并不在這里。

“沒有提前預備各種夢境的應對措施嗎?”鐘名問。

“有的。”

“然后?”

“這種情況應該……隨機應變。”李曉鏡吞吞吐吐地說。

鐘名覺得有點好笑。

“不談這個特例,一般來說要怎么做?”

“她說害怕的東西消滅掉就行了,大多數人所害怕的都是其他人。也有其他生物,現實的,幻想的,縫合成怪物。”

“真是深刻的認知。”鐘名無誠意地捧一句。

“就是有些人可能想象出奇奇怪怪的模樣,跟鬼故事里的一樣。”

李曉鏡說著,卻沒有動容。

她好像不怕這些。

想來也是,光怪陸離的夢她見得多了,鬼不鬼的,且不說是假的,在夢里也傷不了她。

“那少數人呢?”

“那些人害怕的東西比較抽象,死亡、疼痛、窺視、追襲……以及很難形容的東西。”

“哦?比如?”

李曉鏡回憶著說道:“隨著滾動越來越大的球,但它其實沒有實體,卻好像能看見它一路碾壓過來。”

“還有不停在街道挪轉,每過一處都來到現實中去過的地方,好像有什么目的地但說不出來,想回頭又回不到想去的地方。”

鐘名:“……果然意義不明。”

“夢境經常這樣沒有邏輯的。”李曉鏡解釋,“噩夢更混亂。”

鐘名有所領悟,這類抽象的恐懼里藏著混沌和壓抑。

“這種怎么處理?”

“改成正常的夢,我們有預設幾個模版。”

鐘名一頓:“很好。釜底抽薪。”

李曉鏡卻還沒說完。

“剩下的比較特殊——恐懼會喚起他們悲慘的回憶。生成的噩夢無比接近真實,只在某些地方變得夸張。”

鐘名低頭看了眼熟睡的羽一凡:“所以隨機應變?”

“要謹慎。”李曉鏡小心翼翼道。

這來自周瑛的告誡。

恐懼源于心靈深處,難以駕馭。

即便撤去異能依然留下痕跡,稍有不慎就會留下后遺癥。

輕則加劇心靈創傷,化作夢魘夜夜折磨。

重則精神奔潰,陷入癲狂,再也無法挽救。

“這不溫柔的世界啊……”鐘名輕嘆,又對李曉鏡說,“噩夢還是少用的好。”

明明你自己最受噩夢苦惱。

“我知道了。”李曉鏡不由低下頭囁嚅道,“我們很少做這個的。她們說到時會做好宣傳的,主要營業對象是情侶,我們準備的都是浪漫的場景。”

“那些是,周瑛感興趣研究跟我說的。”

鐘名搖搖頭,倒是松了口氣。

周瑛得過教訓,終究是懂得敬畏,不可玩弄人心。

占卜也是正經項目。

現在該處理這一時興起的試營業。

“現在你要怎么應變。”鐘名下巴點了點,示意她回歸正事。

“我、我不知道……”

李曉鏡重新露出不自信的神色。

“說說想法。”

于是她抬頭,目光穿過這個房間,落向另一處。

注視了病房中的女性一會,又看回來,眼中滿是征求。

盡在不言中。

鐘名裝作不知,再問:“怎么做?”

李曉鏡再答:“不知道……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旁觀也是一種應對。

這是要噩夢自然消散。

人自有韌性,以前不曾被擊垮,一場驚夢也不會打敗得了誰。

只是仍會帶來一絲改變。

卻是交由夢的主人自身決定了。

鐘名不由嘆氣,方針還算可以,可惜李曉鏡哪來什么主見應對各種境遇。

大約各種情況下都只是看著。

“別全聽那家伙的話,性格別扭,想法奇怪。”鐘名拍了拍她的腦袋,“把有她的風格的東西除掉,留下正常人會說的話。”

恐懼,鬼怪,瘋癲——這就是鐘名對周瑛形成的印象。

“好……”

李曉鏡順從地應了聲,抬手摸了摸發梢。

“至于這里……”

鐘名停頓了很久。

……

水晶球的光迷幻變化著。

羽一凡看得出神,那透明圓球像是心靈的窗口,兒時的記憶從中流淌出來。

那個沒有征兆的夜晚。

“今晚媽媽不回家了,爸爸就不做飯了,買了點熟食,就這樣吃吧。”

已經忘記父親說這話時的表情了。

大約是小孩子的察言觀色更接近于直覺,仿佛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那頓飯吃得緩慢而沉默。

無法理解心中的不安。

這種心情在半夜到達鼎盛。

應該是只歇了片刻,睡意卷著身體,卻無法入眠,便睜著眼鏡瞪著天花板。

房間外傳來活動的聲音,他閉上眼假裝睡著,過了一會外面大門嘭地拉上。

爸爸出門了……

猛地睜開眼睛,想法開始抑制不住。

好漫長啊……夜晚……

爸爸媽媽去做什么了……

我一個人……

好想睡覺,到明天早上……

呼……

時間在這里凝固了。

羽一凡忽然迷茫,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又在哪里。

好像是個夜晚,孤獨和恐懼相伴,自己的房間大而空。

無根的浮萍沉沉浮浮。

然后呢?

心里有個聲音叩問。對啊,然后呢?

羽一凡目光重新聚焦在水晶球上,更多的記憶漫出來。

飛速奔流不回頭——

病床前安靜的自己,面容憔悴的父親,來來往往不認識的人。大家被什么牽著走,疲憊,悲切。

……和劫后余生。

他看著聽著,但不明白。

沒人對他個小孩解釋什么。

時間時刻往前,水晶球里一幅幅,一幕幕,只是生活。

只是家里不再熱鬧了。

母親和她的好姐妹只在那蒼白的房間相逢,冰冷地交談。

就這樣。

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是不是我有異能的話,一切就會不一樣呢?”

“可是沒有。”

異能沒有,沒有意義。

這樣的念頭只閃過一次。

他逐漸長大,習慣了生活,像任何同齡的孩子。

小學、初中、高中……

現在。

羽一凡目光從水晶球上脫離,移到李曉鏡臉上。

又低頭自語:“我怎么還多愁善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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