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跡并未理會他移開目光,面對主君卿今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得罪了。”
他壓下云錦手中的三尺青峰長劍,卿今見狀作勢就要閃避,然而滄跡那白皙細嫩的手掌直接落在了他的肩頭,澎湃的內力壓的他無法動彈。
卿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只見滄跡反手一掌推入他的胸膛,眼前的溫潤少年擁有和他旗鼓相當的實力,但如今在他重傷之下,少年全力一擊或許真的有機會殺了他。
魔皇看到眼前一幕握緊了拳頭,卻突然被身邊的祈裀摁住,女子懶洋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果不想讓他死,就別過去。”聲音中帶著一股兇狠。
連出三掌,卿今七竅出血,臉上的表情極具猙獰,少年有能力殺了他,但卻留了手,可惜現在的狀況和殺了他已經別無差異。
滄跡一拂長袖,將卿今打退,他跪在地上目露兇狠,瞪著眼前之人。
“我們自然不會殺了他,但我們需要魔皇陛下的一個承諾。”
魔皇身后跟著的數千騎兵在此刻同時握住了兵器,劍尖所指皆是那個白衣少年。
魔皇看著眼前幾個少年,他們若是出手,云宮少主定能拖住他,而他那些人后面,那個默默無聞從未再開口的東方俞桉若是在全盛的情況下,也能死死壓制身邊的祈裀。而身后的一片騎兵去對付三個擁有仙君實力的人?即便調動皇都所有的軍事力量,他們或許不能保證全部殺掉,但卻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主君卿今兇狠殘暴,數次觸犯歷法,陷害忠良,故剝去主君頭銜流放荒蠻。”他長呼一口氣,心中的不甘卻不能說出口。
滄跡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他輕聲回應:“多謝魔皇陛下,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了。”
滄跡轉身離去,云錦看著身邊的姐姐,薄唇輕泯:“姐姐。”
云瀾轉頭看她:“下次有事記得通知我,不能一個人冒險。”
聽到云瀾的話,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姐姐是如何知道這邊的消息的,她轉頭看著慕容熙怒目圓瞪,眼神里似乎寫著等我之后收拾你。
慕容熙打了個冷顫,縱身躍起跟上了滄跡的步伐。
四人皆已離去,然而一身黑衣的東方俞桉仍然站在原地,似乎已經出神,突然眼前一黑,一片陰影落下,他看到一身黑袍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前,抬手便握住他的手腕:“愣著干什么?跟上啊。”
東方俞桉看著滄跡的身影,他知道他不是什么云宮少主,而是溫余念口中的仙國太子。
看著離去幾人的身影,祈裀不屑的笑出了聲,身后的騎兵面面相覷,只見她突然轉身,看著魔皇語氣中帶著嘲諷的韻味:“昏庸無道,懦弱無能,以后有什么事別來找我,你這懦夫不配。”說著,她一拂長袖轉身離去,離去之時,手掌中的內力一瀉而下,隨后倒在魔皇腳下茍延殘喘的卿今便倒身死去,葬身于一片血泊之中。
靈山之上,一頭金色長發的少女已經不再眺望遠方,她盤腿坐下心如止水,此刻的她眼中已經不會再掀起任何波瀾。
黑貓躺在地上笑的一抽一抽的。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悶響,如九天驚雷滾滾而下,直直落在靈域之中。
希牟穆猛地睜眼看著那一道直破蒼穹的金光。頓時靈域的天空中烏云密布,似乎又一場傾盆大雨隨時要傾瀉而下。
希牟穆縱身躍起,她直接拎起了黑貓向著遠方一處直入云霄的山巔奔去。
靈域之上,一個身著金袍的女子閉眼,她的身形隱匿于一片金光之中,那一刻神思恍若回到當年,踏上不歸路的那天。
黑衣清瘦的長袍女子看著她懸在半空的身影,心中一陣絞痛:“不。”她嘶吼一聲,面對那個最溫暖的身影。
安靜素雅的庭院中,一身素衣的少女坐在陽光之下一頁一頁的翻著手中的書籍,清秀的容顏是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少女,便已是這般成熟穩重。
“姐姐……姐姐……”一個著黑袍與少女一般大的女孩手中握著一把木劍,興奮的沖了進來,兩個少女身著衣衫一眼看去有些格格不入,但容貌上卻是一般無二,只是性情不同,給人的感覺卻不同。
黑袍少女看著姐姐又在認真的看書,做到了她的旁邊,下巴抵在桌子上看著她:“姐姐,你又在看書了,這些書籍就那么好看?”
“書中有世間萬物,我看的是天下。”
黑袍少女眨眨眼:“那為何姐姐看書,夫子卻要我練劍?”
聞之,目光一直緊鎖書籍的少女突然抬頭,看著他的妹妹。
在靈域之中,有一個流傳至今的傳統,靈域中最高統領者被稱為主神,每一代主神身邊都有一個擁有主神實力的影,負責守衛主神的安全,生活在暗處,為了避免主神受到傷害,所以影往往都是主神的至親之人。而每一代影的結局都會是為了守護主神而死。新一代的光影由主神規定,而這一代的便是她們雙生子。
素衣少女合上了書籍,她接過妹妹手中的劍:“每一代的影在未來會成為神的守護者,為他而死,姐姐是光,而你是影,所以你需要強決的實力,而我需要有能夠統御天下的才能。”
她揮了揮那看似輕飄飄的木劍:“不過有何嘗不能反過來呢?你讀書,我練劍。”這一刻素衣少女的神情不再是那般溫潤。
黑袍女子擁有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她笑著點了點頭:“好,姐姐需要我保護,我也會為姐姐而死。”
素衣女子抬頭望天,我想為什么如此不公平?同樣的實力,他們只能在暗處,而我們是世界仰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