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瀾起身離去,在大殿外的院子中,獨自一人抬頭賞著月光,飲著酒,可謂千杯不醉。
“小云瀾。”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云瀾拿著酒杯的手直接懸在半空,她轉頭看了看四周,皺了皺眉。
“別看了,我不在你的仙君府。”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聽到這里,云瀾拿出了袖中的一面銀色的鏡子,鏡子里面不知為何沒有云瀾的身影,有的卻是一個男子的身影,白衣飄飄,清矜生輝。白衣之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金紗,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之感,他的身形明明已經盡數映入眼簾,回想之時卻只能想到他是一身白衣。
鏡中,男子并沒有露臉,但無論是從他瀟灑俊逸的身形,還是皮膚白皙的雙手,都可以看出不失為是個俊美之人。
云瀾還未開口,鏡中人便又一次開口:“我聽說,小云瀾今日去了凡域,我記得你不喜熱鬧?”
聞之,云瀾微微一笑:“所以說,主仙君這是為了小水君的事來興師問罪了?”
語氣中帶著幾分調戲的韻味,世人皆知,仙域的主仙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是個儒雅翩翩的公子,但背地里卻腹黑的很,一直以來都曾有許多人被他的表面所迷惑,然而這位小仙君卻從來不怕。
鏡子的那一面,也不再是假裝的正經,語氣中帶著幾分笑意:“怎會呢?當初我罰小水君去凡域歷劫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并非真的要罰她,不說別的,他哥哥那護妹的性子,我是不想去招惹的。”
云瀾拿起了桌上還未動過的一壺酒,手穿過鏡子,遞到了另一面:“您不是閉關了嗎?”
鏡中人接過那壺酒,半點沒有仙君的架子直接舉起酒壺猛地灌了下去,溢出的酒水打濕了他的衣衫,衣衫下堪比女子光滑細膩的皮膚若隱若現。
“閉什么關?不過是為了避開那小不點皇帝。”鏡中人非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云瀾無奈的冷笑一聲:“什么小不點,天帝陛下今年已經八百四十三歲仙齡了。”
“就是個小屁孩,連我的零頭都沒有。”說話之間,鏡中人想起了幾百年前,那被世人尊稱為天帝陛下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
“唉。”云瀾輕嘆一聲,誰曾想如今的天帝陛下雖貴為天帝,一身仙風道骨,但終究經不住歲月已經是普通人中年的模樣,而鏡中的主仙君,比天帝大了足足千歲,卻仍然面若少年。若是說單看表面他與云瀾年紀相仿,都不奇怪。
“小云瀾。”鏡中人突然開口,悠悠的說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云瀾搖了搖頭:“你這么問了,那肯定還是不講為好。”
坐在鏡子另一面的主仙君慫了聳肩:“你在皇宮水榭中,與那驚鴻公子的會面我可都看到了。”說著,他白皙的手突然從鏡子中伸了出來,長袖被風吹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摸了摸云瀾的腦袋。
云瀾愣了一下,兩頰突然泛起淡淡紅暈,不知是因為與滄跡的談話被發現而羞怯,還是因為鏡中人突然的摸頭殺,而想起了她在水榭中,與滄跡結發長生之事。
“主仙君。”云瀾有些無奈。
鏡子那面,白衣男子聽到云瀾無可奈何的聲音,突然笑出聲:“不鬧了不鬧了,不過說真的,那驚鴻公子當真絕世。”
此刻,云瀾若是能看到主仙君的表情,就定能看到他頂著一張稚嫩無暇的臉,卻做出了一個非常狐疑的表情。
“既然你沒有閉關,那我也確實有件事要找你。”云瀾直接扯開了主仙君的話題。
話音剛落,一個令牌從鏡子飛了出來,落在云瀾手中,低頭看去那是一塊白玉打造的令牌,上面刻著一朵玉白色的蘭花,倒也像是出自一身白衣的主仙君之手:“給吧,不過那里關著一大堆牛鬼蛇神,你還是小心點。”
“知道了。”云瀾收起令牌淡淡一笑。
夜闌人靜,縱是仙域此刻也已經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月光下,白色的仙君府似乎還是散發著熠熠光彩。
“小云瀾,過幾日便是荒域試煉了吧?”主仙君突然問道,語氣不同方才,帶著幾分淡然。
云瀾點了點頭:“沒想到剛站在仙君位置,還不足三月,那一甲子一次的荒域試煉就開始了。”
“千百萬年來,仙域一直位列九域之首。仙域之中的九位仙君負責處理各域事務,前八位仙君或多或少都與所管理的區域有些關系,卻唯獨負責荒域事務的第九位仙君不同,荒域中并無人煙,這也讓多年以來九仙君勢力稀薄,你座下雖有幾位有實力的仙子,但仍然不夠,所以,小云瀾用不用我派幾位仙子暗中輔助你?”
十三年前,五歲的云瀾來到仙域,第一日便結識了仙域的主仙君與三仙君,幾人交情不差,但是在聽到云瀾坐上九仙君位置時,也不竟感到痛心,先前的九仙君都是因為背后沒有足夠的靠山,荒域試煉之后,便被其他各域的世家大族針對,從而身死,個個慘狀卑劣,卻無人敢替他們出頭。而如今云瀾不過剛剛成為九仙君,便要主持荒域試煉。
主仙君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他在仙域實力在天帝之上,可謂只手遮天,但是若要對付整個天下,還是差了太多。
云瀾聽出了主仙君語氣中的落寞,她淡淡一笑,眉宇竟有些許倨傲:“我的背后確實沒有屬于荒域的勢力,但我有整座隱島,雖然隱島不曾出世,但我可以調動其中的力量,還有九仙君九仙君的名號在我之前已經沒有,我是小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