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誠收回伸出的手，平靜地看向大蛇丸，神色里看不出一點人前說中二話的羞澀——或許是覺得無所謂，又或者因為面前之人也追求永生，是同道中人，漩渦誠此時沒有絲毫尷尬。
也是，雖然自己中二，但是大蛇丸也不是沒有黑歷史啊。
就蛇叔的拐騙小孩的時候說出的話，簡直就是中二鼻祖級別。單論這個，小鳥游和他相比缺的一定就是查克拉了。
所以所，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么尷尬的就一定是別人。
漩渦誠暗自肯定，忽略了人家現在還是一個三好青年的事實。
不過這有關系嗎？
沒有啊！
雖然大蛇丸現在還沒有成為到處拐騙小孩子的怪蜀黍，但是一點都不影響漩渦誠這么想。
在他心里，蛇叔就是這么個形象。
大蛇丸被漩渦誠話語攪亂的心態也很快恢復過來。
剛才在聽到漩渦誠說永生之后就會得到和快樂想等的痛苦的理論，雖然不想認同，不想自己一直追求的東西被說成這樣。
但是長久以來鍛煉出的理智壓住了心中本就不多的感性。
他清楚，漩渦誠說的對，孤單確實是常人很難抵抗的東西，尋常人就算得到了永生恐怕也會被自己逼瘋……
但是很快他就收攏紊亂的思緒調整好心態。
因為，如同漩渦誠有著可以‘殺死’孤單的珍貴之物，他大蛇丸也有自己一定想要的追求。
他漩渦誠可以抵抗孤獨的侵襲，難道自己不可以嗎？
難道自己就差了？
自己的愿望、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夢想難道就不如人嗎？！
怎么可能！
大蛇丸一生不弱于人！
“說的真好，我都沒有考慮過這些……”
輕聲道，大蛇丸贊嘆著對漩渦誠的說法表示支持，話鋒一轉，他又說。
“但是你確定自己可以到達嗎？”
“在俗世里到達極境？”
雖然很贊同漩渦誠的話，但是有時候成功考驗的可不是決心，不如說大多數時候靠決心是成功不了的。
無論天才還是庸才，或是普通人，大多依仗天賦和機遇。
而且如果在追逐的路上注定求而不得，那么很多人想來都會放棄，選擇其他道路，這是天性也是本能，大多數人都無法在自己堅持后依舊看不未來的地方繼續用力。
沒有人……
沒有太多人是‘真正的堅定’之人。
大多數人都過著庸庸碌碌得生活，得過且過，就算有著吞天之志向的家伙最后也有可能變成活在陽光下暴曬的咸魚。
世界之大，成與敗，轉折與一往無前，‘無限的可能’就是它最是美妙之處。
“無所謂。”
“？”
看到大蛇丸變得古怪的面孔，漩渦誠笑笑，輕聲道：“到達也好，不能也罷，都是自己的結果，還能怎么辦呢？”
“我們終究是人而不是神，做不到全能。”
見大蛇丸似乎在思考，面色平靜中帶著猶豫和開悟似的灑脫，漩渦誠知道這家伙已經認可自己的話了，信任，或者說同道之人的認可已經讓這家伙天然對自己抱有親切感。
這時候如果再和他嘮嘮嗑，說不定就可以刷更高的認可度，到時候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任。
自己的計劃和發展就可以有更好的開端。
但是……
不按套路出牌才是正道！
怎么可以事事都按著劇本走呢？
憋著笑，漩渦誠憋了一招。
“而且，要做的事情本就是篡取神明的權柄，這種禁忌之事，過往歷史從來無人達成的偉業，失敗才是應有之事，才不會讓人感到意外，不是么？”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強求雖然會顯得執著，卻也太蠢！”
“你會放棄？”
“我會堅持。”
“也是。”，大蛇丸點頭應是，就聽漩渦誠面露戲虐和惡意的笑容，緩緩道。
“我也有個疑問……”
本能感到不對，卻沒有理由阻止，而且內心似乎還有一種渴望，渴望漩渦誠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這種沖動無法抑制，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卻又放縱了內心的愿望。
猶豫著，大蛇丸很是糾結，卻沒有阻止。
說來簡單，其實就是這么長時間里都是都自己一個人研究忍術暢想愿望……
太孤單了。
沒有同伴，沒有前人，唯有自己一人在大道上獨行，雖然每一步前進、每一個成果都是喜悅之泉，但是就連呼吸著的空氣都是孤單的這個事實可不會消失。
太長時間了，如果一直都是這樣還好。
最后的結果，大概率最壞也不過就是像原著前期似的，變得瘋狂而無人理解罷了。
反正最后也不過是被主角影響，再變好而已。
但是這個世界和原著不同，最大的差異點，扇動翅膀的蝴蝶——漩渦誠出現了。
這個在自己面前說著同樣追求永生的同道之人的出現，帶來的絕不僅是‘認同自己’帶來的喜悅，還有吾道不孤的寄托。
就算再怎么強大，大蛇丸這時候還是一個內心偶爾會感到迷茫的青年，伙伴的出現會讓他本能的想要分享喜悅和痛苦。
再加上漩渦誠弟子的身份，在人與人交流時的危機與警惕就因為身份的差異被削弱到一個很低的程度。
如果漩渦誠是在二戰時大蛇丸切實切膚領悟到生命之渺小、死亡之恐怖之后再出現，不可能取得這種效果。
但是現在，卻可以達到這種成果。
漩渦誠也知道這個，所以，才會直接揭穿大蛇丸。
“您問我關于永生的事，這么熱切，像是自己就有著類似的愿望似的，您該不會……”
“也想永生吧？”
呼
話說出來，見到對方的反應，兩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氣。
在漩渦誠眼中，大蛇丸并沒有發生暴怒或者惱羞成怒等不好的情緒，那么自己的試探就成功了——浪費這么多口舌，這家伙已經給予自己初步的信任了？
同道之人的信任。
更加可貴。
而在大蛇丸眼里，雖然被一個小鬼、自己的弟子探知到內心，莫名有一種不爽的感覺，但是心底壓抑的東西被一個可以接受的人揭開后，自己得到的心靈上的放松和‘不孤單’，卻讓他很是享受。
怪不得自來也那家伙總找我傾訴，原來找一個人當垃圾桶真的不錯。
所以，他也沒有掩飾什么，而是直接說道。
“沒錯，我的愿望是學習所有忍術。”
男人的金瞳里放出凜冽又通徹的光，像是刀劍般清冷，又像是含著宇宙般……
滿是貪婪。
“只是忍術又太多了，不算忍者們還在創造的忍術，單論歷史上先輩們的智慧，就足夠后來者學習一輩子都學不完了。”
“我的夢想就是學完它們。”
“但是啊，但是啊，人的壽命實在是太短了啊。”
男人感慨著，語氣含著無盡感嘆，伸出兩根手指靠近，比出一個很短很短的距離，演示什么。
“就像是早上誕生，晚上死亡的蜉蝣，太短暫了，這世界的美好，智慧和知識的美妙，看穿本質后的愉悅，還沒有來得及感受就死了，怎么可以這樣呢？”
看向漩渦誠，大蛇丸神色鄭重，像是審判，聲音鏗鏘有力猶如金石碰撞。
“我們都是貪婪的人，想要將一切渴望的東西擁進懷抱。”
漩渦誠輕聲回應：“這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