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和龍叔聊了會餐館的一些經營的事情后,牛健暉辭別了他回到家里。琢磨著龍叔和自己說的那些關于小飯館經營的話。“經營就是一個簡單的加減法:利潤等于收入減去成本。成本如何控制,產品的價格如何制定,日常費用的開銷預算。如果不懂這些,就沒法經營。”最后在龍叔的建議下,牛健暉下決心去抱一個零基礎的會計學習班。
食物中毒最終導致兩名學生住院治療,其余輕度患者已經可以恢復正常生活,原因是食堂的一個承包商的涼拌海帶含有超量的硼砂,懷疑是承包商進貨的渠道有問題,采購了劣質不新鮮海帶。雖說不是牛健暉他們那個承包商出事,但是牛健暉還是和老板提出了辭職。
周末時分,賽佳雪和牛樂蕓回到家里,晚飯過后,牛健暉對二女說道:“我已經辭去了學校的工作,打算去外面一家飯館工作,可能要住在那邊,周末我就不回來了,最好周末你們也在學校。”
“好的,我們知道了。”賽佳雪阻止了牛樂蕓發問,說道。她感覺到牛健暉的話語里,透出那么一絲絲的客氣,氣氛有點不對。
“樂蕓,你先上去房間,我有話和你哥說。”賽佳雪看著牛健暉去洗碗了,對牛樂蕓說道。
“健暉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覺你心事重重的。”賽佳雪來到廚房,看著正在洗碗的牛健暉說道。
“佳雪,我喜歡你,所以我不瞞你,這次回去,我媽跟我說了很多關于婚姻的事情,以前我也以為只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就行,可是現實不是的,我沒有事業,一個男人沒有事業,將來生活都要靠老婆的話,在這個社會中是會被鄙視的,我自己無所謂,但是我不可能不考慮家人的感受。”牛健暉放下手中的碗筷,對著她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是要和我分手?”賽佳雪有點生氣的問道。
“是的,我覺得我們不合適。”牛健暉淡淡的說道。他認為,現在要狠下心讓她放棄。
“你憑什么說我們不合適,就因為我比你有錢?”賽佳雪一聽他的話就忍不住哭著喊道。
“是,我就是怕別人說我吃軟飯,就是怕別人說我圖你的錢。咱們文化水平,經濟水平差太多,你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我的確配不上你,將來就算勉強在一起也是不會開心的。我就想將來找個合適我的人。”牛健暉狠下心說著連自己都難受的話。
“牛健暉,我最后一遍問你,你說的是真心話?”賽佳雪冷冷的問道。
“是。”牛健暉狠心答道。
“好,我賽佳雪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纏著你么?我也要臉的。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送你個大大的紅包做賀禮。”賽佳雪忍住眼淚,帶著哭腔說道,說完轉身上樓去了。
“姐,你怎么了?你開門啊。”牛樂蕓其實并沒有走遠,偷偷的聽著他們的談話,看到賽佳雪哭著回房間關門,聽到她在里面哭泣,趕緊敲門道。
“哥,你這是怎么了,之前你們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現在這樣了?”牛樂蕓敲了半天沒反應,趕緊下樓問牛健暉。
“樂蕓,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了。”牛健暉無奈說道。
“那你倒是給你我說啊,不說我怎么明白。”牛樂蕓急道。
“好,妹妹,我跟你說也希望你支持你哥我。”牛健暉說道。
于是,牛健暉叫了妹妹進去自己的房間,把當年自己來陽城找白露,白露救了賽佳雪,以及自己捐血也是救的賽佳雪這個事情,還有后面發現賽佳雪病歷的事情都說了,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妹妹。
“哥,我覺得吧,你的想法是不是太主觀了。或許佳雪姐一開始就不是說本著報恩的心和你在一起的,根本就是喜歡你。”牛樂蕓有點疑惑道。
“因為她刻意隱瞞我早就知道我和白露救她這件事,我不知道她對我的喜歡,有多少是出于報恩,多少是出于感情。”牛健暉說道。
“那你干嘛不直接問她為什么隱瞞你啊。”牛樂蕓說道。
“傻妹妹,如果換做是你,假如你一開始就是想著報恩,那么對方問你,你會實話實說么?她肯定說不是。”牛健暉無奈道。
“好復雜,我搞不懂。”牛樂蕓一頭霧水道。
“媽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什么都沒有,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佳雪真心喜歡我,我又拿什么來喜歡人家呢?沒錢沒工作沒事業,算了,別耽誤人家了。難道你還真想你哥吃一輩子老婆軟飯么。別想太多了,我只希望她平安幸福,找個自己合適的人,開開心心的談戀愛結婚。”牛健暉說道。
“哎。”牛樂蕓一聲嘆息。
“這個傻健暉哥啊,說你傻還真是沒錯。”賽佳雪什么時候躲在門口偷聽了?原來她在房間里哭了一會,就感覺越想越氣,“憑什么他提分手,要提也是我提,是我踹的他,他自己說的,他一沒錢二不帥,被踹的人應該是他。”準備下樓去找牛健暉說道說道,開門準備下樓卻沒聽到有聲音,悄悄下來不見人,牛健暉的房門關著的,隱約聽到二人的談話,于是就起心偷聽一番。
“原來是這樣,牛健暉啊牛健暉,你可把老娘我氣壞了,老娘我第一次這么生氣,看我怎么收拾你,你這孫猴子還能跑出我的五指山,我還就不信了。”賽佳雪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晚上坐在電腦前,賽佳雪仔細琢磨著:“既然健暉哥想要自己干出點事業才考慮感情,那沒問題,我能等,反正現在他又跑不掉。只是要不要告訴他我和白露姐的事情,還得和姐姐商量下再說。”
第二天一早賽佳雪就拉著牛樂蕓出去逛街了,牛樂蕓看著賽佳雪完全沒有那種失戀的感覺,反而很開心,有點疑惑道:“姐,你怎么這么開心,昨天還哭成那樣。”
“怎么叫我的?不是說咱倆單獨的時候叫我‘嫂子’么。忘了?”賽佳雪假裝生氣道。
“那你們倆到底幾個意思啊,我是看不懂你們了。”牛樂蕓無語道。
“你啊,就踏踏實實的等著做我的小姑子,我這個嫂子你是肯定跑不掉的了,別不信。我問你,你哥和我比,哪個聰明?”賽佳雪故作神秘道。
“嫂子,這都不用問,你甩我哥幾條街呢,就是你把他賣了,他還能開心的給你數錢。”牛樂蕓笑著打趣道。
“反正你這個小姑子要站在我這邊,你是想你哥栽在我手里還是栽在其他不靠譜的人手里啊。你哥不是說他要去先干事業么,行啊,咱們就先不談兒女情長,先各自安好唄,我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他呢,努力工作開展事業,反正他做風箏我是線就行。你哥說的也對,我們的感情也得考慮家人的感受,老人家還是比較在意外人看法的,做兒女的要體諒,我懂的。”賽佳雪笑道。
“行吧,嫂子,反正我信你。只是我好奇,為什么你不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我哥。”牛樂蕓問道。
“這個嘛,事情是有點復雜,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反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是真心愛你哥的,這輩子非你哥不嫁。”賽佳雪肯定道,心里卻想著到時候該如何讓牛健暉知曉自己和白露姐的事情。
回去后,賽佳雪對牛健暉說道:“你說的我沒問題,不過你答應過我爺爺,至少保護我大學畢業,這是給你的,我要是有事找你,可不許推脫不來。”說著遞給他一部手機。看他有點猶豫,接著說道:“別多想,這是給你用而已,又不是送給你,方便聯系而已。”
“好。”牛健暉接過手機。
“我的手機號存在里面的了,有事直接撥‘1’就是我的號碼。”賽佳雪嘴角閃過一絲微笑后道。說完轉身給牛樂蕓使了個眼色,二人上樓去了。
深夜,坐在電腦前的白露,看著賽佳雪錄的視頻,心里五味雜陳,“原來何麗媽媽是這么想的,不過也難怪,假如換做是自己的兒子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能也會像她這樣做的。古人說得好啊:大登科金榜題名時,小登科洞房花燭夜。成家立業的終極解釋就是業立了家自然成了。好吧,健暉哥,加油。”
牛健暉拿著龍叔給的介紹信,來到了位于陽城市一個繁華的商業街附近,找到了他說的另一位“龍叔”開的飯館——養膳坊。
“你就是我哥推薦給我的學徒,牛健暉?”在飯館的二樓辦公室里,一個留著八字胡,挺著圓圓將軍肚的中年男子笑著對牛健暉說道。
“是的,龍叔。”牛健暉答道。
“我叫龍民杰,家里排行老六,他們都叫我六叔。”中年男子說道。
“好的,六叔。”
“健暉啊,我那哥哥,已經把你的情況都跟我說了。這樣,我給你安排一年的時間,就按照廚房學徒的待遇,吃住都在這里,平時我會帶著你了解如何管理一個餐館。怎么樣?”六叔說道。
“六叔,我沒問題,都聽你的安排。”牛健暉笑道。
“還有,這附近有一個會計培訓機構,我到時候給你報個名,你呢,每周二晚上和星期天全天,都去參加培訓,費用從你工資里面扣。”六叔笑著道。
“多謝六叔,我還想著怎么去學下會計知識,沒想到您都幫我想好了,太感謝了。”牛健暉感激道。
就這樣,牛健暉開始了自己人生重要的蛻變之旅。而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城市里,能有六叔這么個真心誠意幫助自己的貴人相助,那絕對是一個天賜的良機,牛健暉自己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好。
另一邊,學校里面的生活波瀾不驚,白露依舊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她清楚牛健暉的性格,也放心他去闖,只要自己在學校里面安全,那么就沒有什么讓他好擔心的,牛樂蕓這卻有點故事正在發生。
因為牛樂蕓的專業課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班主任已經給她推薦了大三時候去澳門的交換生資格,所以她現在在努力的準備著,不光要補齊自己的英語短板,還得抓緊專業課的學習。
這天正要準備出門去上晚自習,在宿舍樓下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謝梓林?”牛樂蕓看著一個穿著制服,拎著兩桶水的送水工喊道。
“還真是你啊。”那人一鎮,順著聲音轉頭過來,牛樂蕓一看果真是他。
“你怎么還當了送水工?是勤工儉學么?”牛樂蕓的話語里滿滿的是關懷之意。
“是的。”謝梓林把水放到了宿管阿姨那里,登記好了后,答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牛樂蕓,心里有種暖暖的感覺,想起當初她請自己吃飯的情景,不禁嘴邊微微露出笑容。
“你這送一桶水能拿多少錢?”牛樂蕓和他一塊走著,好奇的問道。
“一塊錢。”謝梓林拎著兩個空桶答道。
“一天能送多少桶?”牛樂蕓繼續問道。
“我剛開始干,現在差不多一天只有晚上能送,一般一晚上送個十幾桶。夠一天飯錢的了。”謝梓林微笑著道。
“我去自習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牛樂蕓走到一個路口對他說道。
“好的,你也是,晚上注意安全。”謝梓林微笑著說道。牛樂蕓轉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背上濕透的汗水,不禁有點難受,自己的家庭雖然不算富裕,但是自己從小也沒怎么吃苦,父母,爺爺奶奶的疼愛,現在又有哥哥在前面扛著,自己沒有體會過那種為了生存而奔波的艱辛,現在看到謝梓林這樣和自己同樣求學的人,卻還在每天為了十幾塊錢而辛苦送水,不免讓牛樂蕓心中生出同情。
第二天中午和白露吃飯的時候,牛樂蕓把謝梓林晚上送水的事情跟她一說,白露就覺得奇怪道:“啊?他還晚上去送水?我正想跟你說一件事呢。”
“嫂子怎么了?”牛樂蕓奇怪道。
“昨天下午,那個聞波師兄請我去看他們系里面的一個畫展,我想著反正無聊沒事,就去看了,剛好路過他們的繪畫室,就正好看到上次你請他吃雞翅的謝梓林。”白露故作神秘道。
“嫂子別賣關子了,快說啊,他去那干嘛?”牛樂蕓急道。
“呦呦呦,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這么緊張干嘛。”白露打趣道。
“嫂子~~~”牛樂蕓害羞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看到他和一個女模特在那里,給那些繪畫學院的學生當模特呢。”白露微笑道:“我還特別幫你打聽了,他做的模特,五十塊錢一小時。”
“沒想到他又是送水又是當模特的,看來是真的很缺錢。”牛樂蕓喃喃道。
“我今天約你吃飯本來就是想告訴你他一個另外的事情,我想你會感興趣。”白露笑道。
“嫂子,你能不能一次過說完啊。”牛樂蕓撒嬌道。
“我聽聞波說,本來他們找的模特是外面的,但是由于謝梓林現在欠著學費呢,他有自薦當模特,所以就讓給他了。你不知道謝梓林是繪畫學院的么?”白露說道。
“我一直都忘記問他哪個學院的了。”牛樂蕓尷尬道。
“我這呢,還有個好消息,可能你會很有興趣的哦。”白露笑道。
晚上,牛樂蕓特意在宿舍樓下的道路旁等著,果然,謝梓林再次送水經過,“謝梓林。”牛樂蕓喊道。
“什么事?”謝梓林看著她道。
“你今天晚上什么時候能送完?”牛樂蕓問道。
“今天訂水的不多,我還有六桶就送完了。”謝梓林答道。
“那好,我現在去自習,一會我送完水能不能來一號樓三零二教室找我?”牛樂蕓笑道。
“為什么?”謝梓林一臉疑惑道。
“別問了,反正有好消息告訴你,一會記得來啊。”牛樂蕓笑著邊說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