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
“將戰報呈上來吧。”
“是。”
當傳信的將士來到朝堂之后，李世民當即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只想早些看到豐州捷報的具體內容。
老太監王德很清楚李世民的想法，動作麻溜的接過了兩封戰報。
“怎么這么……厚實……”
老太監王德稍稍疑惑，他這是看到了李言那長達八十多頁的厚厚一沓信紙。
“陛下，這兩封便是豐州戰報，一份為守將李言將軍所寫，另一份是盧國公呈報。”
王德將兩封戰報一起交給了李世民。
“朕先看看知節的信吧。”
李世民一邊念叨著一邊打開了程咬金所寫的戰報。
相比于李言，李世民終究還是認為程咬金這個老將所寫的戰報會更加清晰。
當然，李世民在閱讀程咬金所寫的內容時也很好奇李言到底寫了什么內容，竟然會如此之厚。
“貞觀二年……突厥人率兵三萬，犯我唐境，攻打豐州……天降大雪，積雪阻道……豐州守將李言精通兵事，制木鐵三角釘……突厥人數次攻城……李言獨守城門……”
“此戰，滅突厥一萬六千余人，豐州將士陣亡五百余，重傷三百余……”
“臣懇請陛下，思陣亡將士之功績，哀陣亡將士之家人，依照其所立之戰功，予以獎賞，使之家人得以養活……”
李世民在看戰報部分時，先是欣喜，而后又是震驚，種種表情在李世民的臉上不斷變化，最終看到豐州大捷時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但當李世民看到程咬金最后一部分內容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撫恤陣亡將士！
想要真正做到撫恤到位，簡直難如登天。
要知道，如今大唐國庫空虛，且連年發生戰事。
陣亡的將士簡直不要太多，朝廷根本沒有那么多錢去養那些陣亡將士留下的孤寡家人。
但在李世民看到程咬金最后一句話時，總算還是松了口氣。
程咬金向朝廷請求的之時按照功勛，將原本就應有的獎賞分發給陣亡者的家人，這本就是應該的。
但李世民也知道，那些陣亡者的功勞很難落實。
人都死了，又有誰會去幫他們報功呢？
李世民覺得，就算自己想要答應，也無從統計那些陣亡者的功勞吧。
“王德，傳閱！”
雖然程咬金信的后半段很不現實，但前半部分描繪的戰爭細節卻是驚心動魄的。
戰損比超過三十比一，斬殺突厥一萬六千多人，大唐自與突厥發生摩擦至今，還從未取得過如此戰果。
李世民的心情還是無比亢奮的。
尤其是程咬金信中提到的李言的功勞，料敵于先，戰前就布置好了陷阱，使得突厥人未至豐州便產生了損失。
之后甚至以個人武力破掉了攻城器械，甚至是獨守城門……
重重經過讓李世民覺得不可思議，但卻又無法懷疑程咬金的敘述。
畢竟前有侯君集，后有程咬金，這兩人的話都有意無意間印證了李言擁有絕世武力這個事實，李世民早就相信了這件事。
“嘶……以人力破城塔？獨守城門斬敵近千？”
“這真是人力可及的？”
“如此功勞，可封侯了啊……”
當程咬金的信被傳閱之后，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一件件事都顯的那么不可思議，如果信中所述都是真的，只怕那豐州的李言其個人武力足以媲美古之項羽、其智力也足以媲美古之臥龍，這簡直就是天賜給大唐的無雙將帥之才。
由于如今長安的天氣還沒有北方那么寒冷，不少文臣還能繼續倒吸涼氣，搞得大殿之內到處都是空氣流動的聲音。
與此同時，當所有人在看程咬金的信時，李世民也是滿懷期待的翻開了李言的信。
厚厚的一沓信紙使得李世民無比期待，他覺得李言的信中描述肯定比程咬金的描述更加細節，更加能讓人感受到戰場的驚心動魄。
只可惜，李世民想錯了。
“貞觀二年一月，天降大雪，豐州與突厥戰，豐州勝之，此戰豐州將士悍勇無雙，精銳營兩千余人在城墻之上……”
李言的信幾乎沒有任何吹噓自己的功勞，他只是在陳述著一個又一個的事實。
并且，李言完全沒有提到自己的功勞，反倒是花了大量的筆墨描繪豐州將士們的貢獻。
李世民并不知道，在李言的思維里，他自己的功勞就擺在那，是他帶領了豐州將士擊潰了突厥人，這就是個事實，完全不需要復述。
相比于自己的功勞，李言顯然認為那些將士的功勞更容易被忽略，所以才用了大篇筆墨描繪了刀盾手、弓箭手、滾木落石投擲手等各類將士的風采。
“經此一役，漠南草原元氣大傷，故此，臣提議，待到春日，大唐可揮兵北伐，橫掃漠南草原，豐州全體將士愿為大唐戰！”
李世民第一部分看完之后，便看到了李言春日作戰的建議。
此刻，李世民的腦子都是嗡嗡的。
開春就能反擊突厥？
李世民心中的熱血不斷上涌，渭水之恥歷歷在目，李世民原本打算休養生息三到四年，等到大唐兵馬強盛后再報復回去。
但如今李言給朝廷創造了一個更早反攻的機會！
豐州一戰使得漠南草原突厥兵力損失了五成以上，再加上雪災的摧殘，似乎漠南草原揮手間便可評定。
“據臣觀測，漠北雪災當比漠南更甚，待春日橫掃漠南之后，可派遣騎兵三千，快速橫穿大漠，直擊漠北王帳……”
李世民強忍住一身熱血，又往下看了一頁。
結果這一看便再也忍不住了！
熱血不斷上涌，李世民恨不得現在就拔劍，然后御駕親征！
他太想一路打到漠北突厥王帳，然后親自擰下那頡利可汗的腦袋了。
“如此大功，當封侯！”
李世民一時間沒忍住，激動說出了聲。
此話一出，整個朝堂瞬間就安靜了。
雖然之前有人說李言的功勞足以封侯，但那也只是說說罷了，其中可沒有李世民的意思。
現在，李世民親口說出了封侯二字，所有人都不能淡定了！
一個新的侯爵，而且還是靠戰功累積的侯爵，這分量可就太重了。
李世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繼續閱讀著李言的信。
幾分鐘后，李世民沉默了。
他看到了一份厚達數十頁的陣亡者名單……
“豐州籍，王麻，精銳營刀盾手，斬殺突厥十四人……”
“豐州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