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的神色變化不定，他反問：“如果你證明不了呢？”

鐘因果一字一句回答道：“隨便你，我都可以。”

上課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老師也隨之進入教室，看見全班同學都在看著教室后方，喊道：“都回自己座位上去，上課了。”

李智沒說話，沉默著走到第一排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鐘因果也重新坐下，翻開課本輕聲說：“你也認為我作弊了？”

聞言，夏樂第一時間回答道：“沒有，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很好。”

鐘因果輕輕點頭，把翻開的課本又重新合上，他本來打開課本也就是隨便看看并無什么目的。

語文書的厚度不厚不薄，正好，趴在這個上面睡覺很舒服。

……

……

一天的課程在不知不覺中度過，大部分時候鐘因果都在睡覺，少數時候他還是會翻開課本，看看舊時代的古詩背誦兩句，看看化學方程式記在心里。

這些科目雖然不如數學有意思，但是是高考科目，鐘因果需要在這剩下的一百多天補完別人用三年學的知識。

只是鐘因果在課間跟李智發生的那場對話，卻無人再提，關于鐘因果作弊的流言至少在零班里是消失了。

放學的時候，常林拄著拐杖來到教室門口處，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鐘因果。

常林走路很慢，但幸好鐘因果教室離他的辦公室并不遠，兩人一路上沒有說話，鐘因果刻意走在常林身后半步，跟著來到了辦公室。

常林在座位上坐下，鐘因果則是站在一旁。

“四校交流你是隊長，回去做一下準備，題目不會多難，最多跟這次的二模考試的那幾道難題差不多，你應該沒有問題。”

“呃……老師我并不怎么想去，把這個名額讓給李智同學吧。”

常林挑了挑眉，問：“李智是誰？”

“就是今天那個上課說我是老鼠屎的同學，他從來沒有考過第二名，很合適。”鐘因果解釋。

“那個笨蛋啊……”常林喝了一口茶，又問，“你不想做隊長？”

“我不想去參加那個比賽。”

“為什么不想？”

“就是……”鐘因果停頓了一會兒，卻想不出什么理由，“就是不想……”

一旁，坐在常林對面的老師聽到兩人的對話，插了一句：“常老師，鐘同學不想去就算了，要我說，李智確實比較適合，現在李智的名字在聯邦所有高中都十分有名呢。

而且我看鐘同學也是不想暴露吧，常老師你就別為難他了。”

鐘因果轉過身，發現說話的老師他見過一面，正是二模考試那天的監考老師，也就是學弟學妹口中的警告自己的老師。

常林看向這個老師，道：“陳老師，暴露什么？”

“常老師您剛回來可能不清楚，鐘同學三年以來都是全校倒數的成績，這個暴露，自然是暴露他作弊啊。”

陳老師說這話的時候面色不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說的話有多大的威力。

又一次聽到“作弊”二字，這一次鐘因果的眉頭皺的很深，他很自然的想到了同學們口中的監考老師警告自己的話。

如果監考老師都不出來澄清，甚至也抱有同樣的想法的話，那他又如何能夠自證？

在這個學校，老師大于學生這是自然，而在學生之中，李智又大于其他所有學生，而他這個零班的走后門學生，大概是小于全年級所有其他學生的。

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公信力，相反，陳老師的話卻可以說是權威了。

常林又看向鐘因果，問：“你作弊了？”

鐘因果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就是這一次的隊長了，出去吧。”

常林不再看他，轉而把目光放到了電腦屏幕上，似是不想再跟鐘因果說話。

陳老師有些著急地說：“常老師，他可是作弊了啊，這樣的人怎么能當隊長？到時候丟的可是全校的臉啊！”

常林只是瞪了他一眼，陳老師便不敢再說一句話。

鐘因果見狀，也只得離開辦公室。

……

……

因為地處赤道附近，二月的天氣已經沒有那么寒冷。

從學校出來，陽光透過渾濁的空氣照到戴著特制口罩的鐘因果身上，讓鐘因果產生了打噴嚏的沖動。

他的家在地球，在離堡岸中學大概兩公里處有一棟三層別墅，便是他父母給他留下的房子。

當今時代，人類已經擁有了瞬間穿越的能力。

以量子學說為基礎，科學家苗壯發明了跨時代的傳送機器，被命名為蟲洞。

地球上唯一的蟲洞便在堡岸中學內，供同學以及教職工使用，到了周末的時候，同學們可以乘坐蟲洞回到自己家中所在的星球，而蟲洞的費用則是由學校報銷。

因此鐘因果是整個學校，或者說整個聯邦唯一一個住在地球上的人。

對此鐘因果并沒有任何不滿，相反，只有自己居住的星球，對鐘因果來說便是法外之地，是他能夠肆意虐殺之地。

鐘因果在廢墟中穿行，地上有一些建筑的廢墟，如今上面已經長滿了綠色的植被。

路邊偶爾有幾只小動物，有時會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那是老鼠發出的難聽聲音。

如今的地球跟舊時代已經是大不相同，因為放射物質的原因，大部分生物都發生了變異。

巨型老鼠，長滿流膿的飛鳥，嗜血暴躁的獵豹……

因此鐘因果被限制著只能在家方圓五公里處行動，這樣家中的人工智能INT能夠護他周全。

走過熟悉的道路回到家中，鐘因果今天的心情并不怎樣好，因此他走到一處墻前，看不見的紅外線在他的視網膜上掃過，他又把食指放在了搶上一個特定的位置。

“驗證成功。”

隨著這么一聲，墻上分裂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鐘因果走進去，他每走一步，墻上的燈便亮起一盞。

如此走了快十分鐘才走到階梯盡頭，鐘因果從墻上拿下自己最愛的那把M4，看著防彈玻璃之后的那一片大草原，笑著說：“今天就放過你們。”

他面前有一塊巨大的防彈玻璃，玻璃背后是一片碩大的大草原，人造太陽懸掛于上空為下方的草地的光合作用提供陽光。

而在草原之上，有著數只動物生存著，這里竟然是一片畜牧草原！

鐘因果熟練地檢查了彈匣，又試了試瞄準鏡，確認無誤之后，便離開了這個巨大的地下室。

走到門口處又是經過一番驗證才能再次打開地下室的門，鐘因果走出來，身后的地下室門隨之關閉，墻上完全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他背著這把仿造舊時代的M4形狀的步槍，開了門，離開家中。

他前腳剛出門，空中便有一臺無人機后腳跟出來。

鐘因果無奈地喊道：“INT，沒我的命令不準出手。”

“是。”空中的無人機里傳來INT沒有感情的聲音。

鐘因果在廢墟中前進，暫時把在學校的苦惱都拋到了腦后。

天色漸漸暗下來，鐘因果的雙眼卻亮起了光芒。

今夜，他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