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海上空，有狂風(fēng)掃過。

云彩四散時(shí)，蘇鳳起猛睜雙眼，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大兄！？”輔弼驟停龍軀，驚慌出聲。

“沒事。”蘇鳳起敲了下龍角，開口說道。

輔弼尤不放心，施了道風(fēng)鏡，朝蘇鳳起照了下。見他中氣十足的樣子，這才寬下心來，再次啟身飛馳。

“十方戰(zhàn)法！”

“總算沒白挨這頓毒打。”

蘇鳳起想著無量魔宮里，魔猿那根無處不在，必定命中的棍子，揍得自己欲仙欲死，臉色登時(shí)發(fā)青，渾身不由得陣陣抖動(dòng)。

實(shí)在是，太特么殘忍了！

良久后，他深吸了口氣，輕喝出聲：“陰陽歸位！”

蘇鳳起渾身魔氣驟收，識(shí)海陰陽圖猛然一頓，旋即乾坤復(fù)位。

見身上紫衣化為青衫，他輕笑一聲，便自玉戒里取出顆巨鯨妖丹和根鯨骨。

“正好一人一件。”他想著何小鴨和張媛媛，喃喃自語。

隨后，兩縷真火自他掌間飄起，緊緊裹著妖丹鯨骨，開始煉制。

他盤坐一動(dòng)不動(dòng)，心神則一分為二，緊盯著懸于掌上的兩物，不敢有絲毫雜念。

如此，不眠不休，一連煉制九日。

“哈哈哈，成了。”長笑聲中，蘇鳳起真火一收，便有兩物落于其掌間。

左手是粒鴿蛋大小的珠子，里內(nèi)水波蕩漾，云氣蒸騰，有尾鯨魂于水波間浮浮沉沉，端是神異；

右手則是柄三尺青鋒，劍身極薄，透著淡淡清光；劍柄為水鳳展翅之形，顯出冰美莊肅。

蘇鳳起朝珠子彈去縷指風(fēng)，珠內(nèi)鯨魂立生感應(yīng)，擺尾拍出道水箭。

“波”的一聲，一支細(xì)小水箭自珠子上浮現(xiàn)而出，撞上指風(fēng)。

“威力善可。”蘇鳳起見水箭和指風(fēng)相互抵消，滿意說道。

“便喚做……”他收起珠子，頗為苦惱地?fù)狭讼骂^。

“算了，讓小鴨自己想去。”

接著，他右手按上劍柄，一聲鳳鳴響起，立有道劍氣脫劍而出，沖霄百米。

“小孩子玩這個(gè)，會(huì)不會(huì)過于兇殘了些？”

蘇鳳起腦海里浮現(xiàn)出個(gè)畫面：張媛媛提劍趕著學(xué)塾那群學(xué)童，在片哭爹喊娘聲中，有劍氣“嗖嗖”飛出……

“讓三娘去頭疼吧。”他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是把軟劍。”蘇鳳起壓了劍身，使其卷如圓環(huán)。

“水鳳劍？”

“呃……毫無逼格。”

“湛盧？”

“又或者龍淵？”

“我干嘛將劍柄弄成水鳳？”

取名不決，那就照舊。

“讓媛媛自己想個(gè)好聽的吧。”

自言自語中，他將青鋒收入玉戒，再取出塊近百米長寬的龍涎香。

一股異常腥臭的味道迎面撲來。他皺了皺眉頭，封閉掉了嗅感。

垂首望著下方山河，蘇鳳起略微辨認(rèn)后，便認(rèn)出下方是天水府，離定宿府邊界已然不遠(yuǎn)。

“照輔弼速度，不用三天就能回到長寧縣了。”

蘇鳳起心中暗咐，知道這么點(diǎn)時(shí)間，不夠自己將這塊龍涎香，全部制成香塊及香水。

“弄多少是多少吧。”他豎手橫切，切下塊十米長寬的龍涎香，再將余下的龍涎香送回識(shí)海。

真火燒灼中，陣陣黑煙冒起……

……

輔弼緊趕三日，終于在這日巳時(shí)，抵達(dá)長寧縣百里之外。

年關(guān)將近，長寧縣比起往常，人流驟增數(shù)倍。

他見整個(gè)縣城人潮熙熙攘攘，頗為不適地自鼻間噴出兩道煙氣。

“大兄。”

輔弼見下方亦是人來車往，喧囂異常，便隱去身形，落在縣外座小山頂上，開口說喊道。

蘇鳳起聞言，收回手上真火，將只剩臂長的龍涎香收入玉戒，一躍而下。

等他站在山頂上時(shí)，輔弼便想飛身而起，欲要游回他識(shí)海之內(nèi)。

“輔弼，你如今已為生靈，便要多在紅塵中歷練。”

“聞達(dá)人情，知曉世事，與你心境大有益處。”

蘇鳳起伸手擋住龍頭，阻止他回入識(shí)海。

輔弼不太情愿，但又不敢忤逆蘇鳳起，只好化作人形，緊緊地扯著他衣角。

蘇鳳起見他怯生生盯著自己，眼角隱有淚光，不由得笑道：

“差一步就是真龍，你還怕這些凡夫俗子？”說著，他將輔弼抱起。

“自來人間多壯麗，恨不長生共千秋。”

“咱倆啊，便一同在這方世界，活出個(gè)精彩！”蘇鳳起捏了下他肥嘟嘟的臉頰，頗為豪邁說道。

輔弼點(diǎn)了點(diǎn)小腦袋，旋即，再次埋入他懷里。

兩人自山腳驛道匯入人流，往西城門走去。不過是半柱香功夫，蘇鳳起就穿過西城門，踩在縣道上。

驟聞周遭人聲鼎沸，輔弼悄然抬起腦袋，朝周遭望去。

見長長的縣道，兩邊擺滿了攤位，吃的、穿的、戴的、用的、耍的、供的、送的、干的、鮮的、生的、熟的……各式年貨應(yīng)有盡有。

一時(shí)之間，他竟有些看花了眼。

剛好左邊有個(gè)賣小孩玩意的攤位，蘇鳳起抱著他，擠進(jìn)人群。

“有沒喜歡的？”怕輔弼不懂，蘇鳳起將他放下后，隨手挑起口琴、喇叭、響葫蘆，依次試了下。

輔弼卻是對這三樣發(fā)聲的玩意毫無興趣，反而盯著攤位上，擺著的盒琉璃珠子。

趁著人不注意，他悄然伸手拿起幾顆，揣入懷里。

攤主是一位小青年，眼尖的很，趕忙喊道：“小孩兒，你拿了幾顆啊？”

輔弼連忙躲在蘇鳳起背后，怔怔不敢出聲。

小青年見狀，忙朝蘇鳳起說道：“這位公子，你看？”

蘇鳳起笑著遞過去塊碎銀，說道：“我再挑點(diǎn)，你便不用找了。”

“好咧，您隨意挑。”小青年接過銀子，掂量了下，接著眉開眼笑地回道。

見攤位上油彩、轉(zhuǎn)沙、碰絲、走馬，風(fēng)箏、紙牌、拈圓棋、江米人……數(shù)來竟有數(shù)十類之多，他便依著何小鴨和張媛媛的性情，挑了風(fēng)箏、江米人兩物。

隨后，他再拿十來顆琉璃，這才抱起輔弼，朝小青年揮手示意后，轉(zhuǎn)身離去。

路上，蘇鳳起再買了串糖葫蘆，也不管輔弼喜不喜歡，直接塞到他手里，命令道：

“舔舔看。”

輔弼猶豫著舔了一口。旋即，眼中一亮！一絲絲他形容不出，卻分明極是喜歡的滋味，在舌尖綻放。

他彷如得了無上珍寶，只等得舌尖滋味淡了，才敢再小小舔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