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赤焰休息的地方,我?guī)еB玦在冥界各處大概轉(zhuǎn)了轉(zhuǎn),順便逛樂一圈鬼市,話說這個鬼市,可是我親自上書開設(shè)的,以前只是用來交換買賣物品,現(xiàn)在不但有物品可以賣,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比如……壽命,當然這些東西是我暗地里點過頭的,每年自殺的人不在少數(shù),他們的陽壽還有沒用完的,不用來交易實在可惜。
隨后我便帶著他去了望鄉(xiāng)臺,那里的景色,可以說是三界之中鮮少能見到的,盡管對于我而言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但,對于連玦,或許還是有些新鮮。
我低頭,看了一眼望鄉(xiāng)臺斷崖下奔流不息的水流,一時竟有些眩暈,這里都是接引魂魄看人世間最后一眼的地方,過去我倒是常來,如今交給了子嫻和其他人,我就很少來此處逗留。
“這里是世人看最后一眼人間的地方,望鄉(xiāng)臺”我嘆道
他微微上前,腳下有碎石滾落,出于正常本能的我伸手擋在他前面
“小心,那可是些吃人不吐魂魄的怨靈之水,掉下去,就魂飛魄散了”
他忽而眉腳一挑
“鳳隱,我可以算作這是關(guān)心么?”
我一時無語,收回自己的手,環(huán)抱胸前道“
本能”
我轉(zhuǎn)而看向另一邊,冥兵正在接引一個魂魄,望鄉(xiāng)臺前儼然出現(xiàn)的是他生前的畫卷。
那是一個女子,生前不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于是便相約好私奔,最終雙雙墜入懸崖,我想,那男子定是沒有死成,不然,定又是一個難舍難分的魂魄。
“哎”我搖了搖頭
“感嘆什么?”他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生不能同塌而憩,死不能同穴而眠,可悲啊可悲啊,又要有個癡情郎,只影傷情了”
他看了一眼望鄉(xiāng)臺前的畫卷,應(yīng)該明白了我的意思
“但他們至少,還有勇氣私奔,若那時的我,不是一時糊涂,想必,也不會是如今的這個結(jié)果”
我側(cè)目看著他,他面色依舊平和,只是好好的一個人,如今說的話已經(jīng)傷心的不成樣子,莫不是我這望鄉(xiāng)臺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好啦好啦,這望鄉(xiāng)臺呢是誰看誰傷心,就連子嫻那廝看了都能抹出兩滴貓淚來”
我引著他沿著小路繼續(xù)走著,不遠處,大片的火紅,正在妖冶的綻放。
“這里便是往生橋了”
我的手搭在欄桿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橋上的欄桿,靜靜的看著橋下的一片妖冶,不遠處正是九娘所在的奈何橋。
“往生橋邊彼岸花,奈何橋頭忘川湯,這所言確實如此”他嘆道
“這本是接引之花,如今卻是沒有葉子的時候”
我手上靈力運轉(zhuǎn),一朵彼岸已經(jīng)悄然綻放在我的手心之上,我將手掌放于眼前,靜靜的欣賞著這朵彼岸繼續(xù)說道
“只是,尋常人,若是多看了此花,必會被攝走心智,乃至魂靈,所以,彼岸花又象征著誘惑,象征著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那些魂靈從望鄉(xiāng)臺走來,會路過此處然后去往奈何橋頭喝一碗孟婆湯,等待轉(zhuǎn)世,只是,有些魂靈禁不住誘惑,貪戀這些美好,其實不過是些轉(zhuǎn)瞬即逝的幻想,若一旦那人貪戀彼岸之芬芳,如此,那人的魂靈就會化為一朵彼岸,永遠生長在這往生橋下,等待下一個接替他的魂靈”
我看著這些搖曳生姿的彼岸花,其實不過是那些受不住誘惑之人的魂靈罷了。
“從前在天宮之時,都聞言冥界的殘忍和黑暗,其實,今日前來,玦,更像是在辟謠,原來一切不過都是些貪望欲念在作祟,就算是神明,也幫之不得。”
我看著連玦,原來眾仙家都是這樣看待冥界的,不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手上靈力微動,手上的花朵重新回到了枝丫之上。
“走吧,去九娘那里見一見”
我心中偷笑,想必,九娘定會歡喜,可誰知連玦笑道
“孟婆那里自是去過了,此行,就免了吧”
我這才想到,連玦能夠晉位,當然會在人間渡劫百年,望鄉(xiāng)臺和往生橋他沒去過是應(yīng)該的,畢竟他生而就是神明,不需要這些麻煩的步驟,但是喝湯這一關(guān)他定是經(jīng)歷的,我聳了聳肩,看來,孟婆與他是有緣無分了。
“若是不嫌棄的話,去我司里坐坐”
“哪里的話,我害怕打擾你辦事”
我笑著引他去了幽冥司,進去之后就有些后悔,司里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拾了,凳子上,桌子上,都是大大小小各色案件,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更不用說泡一壺茶了,子嫻他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看我回來不好好整治他們一番,好歹我也是個大人啊。
我伸手,拂去凳子上的一些折子,示意連玦坐下,我趕忙跑到桌子上開始整理案件,簡單的收拾一下,也好有個待客的樣子,說實話,我這司里還真沒有待過客,從前也只是冥演來我司里坐坐,那時候子嫻都會伺候著上茶上水,如今,哎,怎么我晉位神君之后大家反而都不在乎這些禮數(shù)了。
“鳳隱”
“嗯?”我埋頭收拾東西,只聽連玦喚了我一聲,我便應(yīng)了一下,卻沒有繼續(xù)聽他說什么話,我一時納悶,遂就抬起了頭。
只見他極為認真的看著那盆忘憂,而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眸子中有些激動,有些不忍,還有些別的什么,我一時看不透,我被他看的有些心虛。
“怎,怎么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上古神草,忘憂?”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兒呢,遂就不去看他道
“是啊,這便是忘憂,我跟你說啊,有時間你一定要嘗嘗,這玩意兒兌上孟婆湯好喝極了,下次你來我……”
他突然走到我身前,禁錮住了我的雙肩,由于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所以那姿勢定是極為扭曲,我掙脫不得,只好認命,但一時語塞竟說不出話來。
“你竟然服食忘憂,你可知,這會讓你忘記很多的事情,甚至……”
忽然一股特別強大的力量將我和連玦生生的分開,我不禁向后退了兩步,而此時面前卻有一人背對著我,我抬眸,竟是冥演。
“幽冥司不是爾等放肆的地方,連玦仙君”
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威嚴,不可抗拒。
連玦剛剛的情緒激動,現(xiàn)下終于緩緩的放下之前的表情,忽而面上緩緩一笑算是了卻尷尬之意,他平靜的看著冥演,只是那眸子里面有些隱隱的驚訝,驚訝冥演的出現(xiàn)么?我可是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原來是冥君,剛剛是玦僭越了,冒犯了神君”他行了一禮,算是賠罪
“沒,沒事……”
我剛要從冥演身后出來,卻被冥演一只大手給摁了回去
“鳳隱不懂事,私自帶了外人來冥界,這件事情,本君會處理,只不過……現(xiàn)下,你可以回去了”
連玦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眉頭微皺
“冥君,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感覺到冥演握在我胳膊上的手力道緊了緊
“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我有些納悶,這二人難不成之前就認識,怎么跟有深仇大怨似的,我清了清嗓子,想證明一下我的存在,然而我證明了,這根本無效。
連玦看了一眼身后的忘憂繼而說道
“如此也好,倒顯得公平一些,那么三日之后的宴會,還望二位一同到場,連玦告辭”
連玦走后,我本以為冥演會放開我,誰知,他直接將我拽到身前,他的眼神像是詢問,更像是質(zhì)問,數(shù)千年來,我從未見過他這樣看著我,待最后視線落在我身后的忘憂花時,緩緩松了手臂。
我見他不說話,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那個,水君府……”
“不去”很干脆的兩個字,我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自己去吧”
說完他站在原地頓了一下,便拂袖而去
我望著這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也不知這二人是有什么過節(jié),我這幽冥司廟小,可別給我拆嘍。
我抬眼看了看那盆上古神草忘憂,用神力斂了去,繼而將之放在了聚靈池邊上,這花怎么人人看了,都不大對勁。
連玦的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份上了,要是不去,豈不是拂了水君的面子?況且,之前冥演就叫我有些關(guān)系多走動走動,此時正是個好機會,只是冥演不去,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悄悄蔓延。
第二日我便從往生橋下取了許多沒有怨靈的彼岸花,移栽到我幽冥司中。
我拍了拍手上的污漬,這下好了,沒有人會在意我屋子中養(yǎng)什么花,種什么草了。
也不知道交代黑白去辦的事情如何了,女兒香有沒有搞到手。
我懨懨的趴在幽冥司閣樓的樓頂,看著無聊的不能再無聊的折子。
“這種案子也好意思呈上來,真是夠了”
我一個勁兒的嘟囔著,最近天庭不少人惹下了不少情債,上到仙君,下到散仙游道,多多少少都有些風(fēng)流債,最后還都是一股腦的全部送到了我這里來,你說,搞就搞唄,找個一悄無聲息的地方默默地生個孩子,多好,非得搞出事情來,也不知道最近那些天上的都是怎么了,越發(fā)的喜歡上小妖小精,說來也對,這妖界的女子個個長得水靈,我看不出百年,天界和妖界怕是要結(jié)秦晉之好了。
我笑著,遂就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屋頂上,大手一揮,將那些無趣的折子悉數(shù)送回了閣樓的桌子上。
“大人,大人”
我一個機靈坐起身來,看著閣樓下面正在喚我的黑白執(zhí)事,當然,還有他們手中的酒壇子。
“大人,事情辦妥了,你看”小白一向是會做事的主,他指著小黑懷中的酒壇子道
“不辜負您的期望,這女兒香啊,找到了”
我嘴角一揚,靈力一使那一小壇子酒便落入我的懷中。
“在哪找到的?”我得確認不是從冥君那里偷來的才行。
“人間煙柳繁華之地,溫柔之鄉(xiāng)”
小白笑的本就沒有幾兩肉的臉上都出了褶子,不用猜也知道,這二人定是背著我又去了人間的一個叫做青樓的地方,幾百年了,這二人愛好始終不變。
我抿嘴一笑道
“今日就給你們放個假,想去哪,就去哪,手頭上的事情,可以放放了”
小黑道
“那大人,子嫻大人若是問起……”
只見小白拍了他一下道
“有誰敢不聽咱們老大的”
我笑道
“正是正是,你們子嫻老大若是問起,盡管讓她來找我便是,去吧”
見著二人隱退了身形,我才打開這小酒壇子聞了一下,這酒嘛確實很香,只不過多了些脂粉氣息,我嘗了一口抿了抿嘴,還是沒有冥演那日給我喝的有味道,看來冥演那真是好酒,也罷,這酒也不差,遂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我伸手揮去天穹的黑暗,一輪明月儼然掛于穹頂之上,星君早已布好了星子,我愜意的喝著酒,賞著月光,我沒忘,我酒量,一向不好的,而且喝多了,總做糊涂事,不過還好,我是在幽冥司的閣樓上喝酒,就算是把幽冥司都拆了,也沒關(guān)系,我的地盤我做主。
“我有美酒,誰來對之以歌,呃”
我倒了倒酒壇子,被我喝的一滴不剩,我眼前有些迷糊,手一松,酒壇子順勢滑落,我卻沒有聽見落地即碎的聲音,也罷,定是喝多了,我搖搖晃晃的走在閣樓的樓頂之上,手上隨意揮動著靈力。
“嗯,這花種在這里好看”
我忽而想起那日在人間見過的荷塘,遂就自己用靈力仿造了一朵插在閣樓上。
眼前一陣眩暈,糟糕,喝!多!了!順勢向后倒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身后多了一重靠山,有溫度,有松香。
醒來之后我才依稀看見周圍之物,原來,我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用手指計算了一下天時,糟糕,今日便是連玦一家設(shè)宴之期,我趕忙起身,抹了把臉,重新?lián)Q了一套衣裙,火紅而妖冶,我平日里從來不會在頭上多裝飾些什么,只有我的那支血玉簪子,一如既往的墨發(fā)紅簪配著,如今看著有些單調(diào),我看向不遠處,那朵彼岸花開得正好,遂就放棄了簪子,折了一朵彼岸插在了頭上,匆匆的向著十一重天趕去。
我在一重天時便遇到了連玦,他見到我,緩緩走上前,沒有說話,卻只是看著我
我上下看了一眼自己,衣服沒有穿反,并未有不妥之處,難道是頭上的花?我一向便伸手去摘頭上的彼岸,卻被另一只手握住。
“我在想,這彼岸插在你的頭上再合適不過”
這是在夸我么?我淺淺一笑道“多謝”
而后我們一路朝著十一重天前去。
水君出門相迎,我們說了不少客氣的話,我?guī)缀跏菍⑽宜赖乃锌蜌庠捜空f了出來,也怪冥演這廝,平時沒有誰會被他放在眼里,所以他除了一般象征性的禮貌之外很少有什么客套話,跟著他,倒是學(xué)不到啥,還真多虧了子嫻那張?zhí)鹱臁?
“父君,鳳隱一向不善言談,我們快落座吧”
還好是連玦為我解了圍
“不知,連瑛夫人去了哪里?”
水君笑道
“蠻荒大澤那水蛟的女兒在人間壽命已盡,瑛兒和敖廣親自去冥界接去了,瑛兒臨走時還讓我向神君謝罪”
原來是這樣,算算日子,那小水蛟如今也應(yīng)該壽元盡了,我正想著,連玦遞過來一杯酒。
“這是我最新得的佳釀,自北海,你且嘗嘗”
佳釀,那就是酒嘍?我笑著應(yīng)了下,淺嘗一口,卻不敢多喝,生怕自己做出其它的事情來。
抬眼見水君時,只見他一臉的笑意看著我們二人,繼而他說道。
“這是珺兒特意從北海取來的佳釀,用北海泉眼之水而釀,想必口味定不會差”
我放下酒杯莞爾一笑
“可是這佳釀不可口,怎么喝的這樣少”
見我如此,連玦問道
我趕忙搖頭,生怕他誤會了我的意思
“不是,是因為……”
“是因為,鳳隱神君喝多了酒,會誤事,如今幽冥司有件案子要辦,她也該回去了”
我大驚,這聲音除了冥演,還能有誰,這不給面子的態(tài)度三界之中除了冥君有還會有誰呢?只是他不是說不來么?怎么會來?還有啊,走?現(xiàn)在就要走?一時間我腦海中閃現(xiàn)了無數(shù)個問題,但最后都被冥演那一只有力的大手給拽了回來,他一把拽起正在座位上的我,都沒有打招呼的……
還未等其他人開口,他已經(jīng)牽著我的手出了門,待到水君府門前時,卻被飛身而來的連玦擋住。
“今日是家父設(shè)宴款待鳳隱神君,冥君既不給面子,又不讓鳳隱在這里盡興,是何意”
我本想解釋,但想到之前的事情,我還是沒有開口。
只聽冥演道
“面子,剛才已經(jīng)給了,鳳隱不喜喝酒,那一口,已經(jīng)是給足了天庭面子”
他用的是天庭,而不是水君府
冥演欲拉著我繼續(xù)走,連玦伸手擋住
“冥君,我不知道你與天界有何之怨,但今日之宴是我水君府所設(shè),與天界乃至天君并無干系”
我正納悶,冥演何時與天界結(jié)了仇。
我感覺到手上的力道緊了緊,我猜想,冥演此刻定是被氣的不輕。
“這與你無關(guān),好好守著你的水君府,鳳隱不勝酒力,本君帶她先回了”
冥演駕云,帶著我飛身而去,全程忽略我。
云朵之上,我掙扎著想將手從冥演手中抽離,可是這是徒勞,之后他的另一只手緩緩,緩緩的伸向我的頭頂,摘下了那朵彼岸花放在手中。
“這花乃是冥界的花,但是戴在你身上,卻沒有了美感”
語畢,他手上力道一使,那花頓時碎成了粉末散于空中。
繼而他松開了我的手,我氣不打一處來,什么叫做沒有美感,你直接說丑不就得了?
見我不與他說話,他倒是先開了口
“你這是在生氣?”
“我怎么敢生冥君的氣呢?好好的一個宴會,都讓你攪了……”
后面的話,就變成了嘟囔
他忽而走近我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道
“好好的一個宴會?若不是我在冥界看見了敖廣一家,知道此刻水君府上連瑛不在,你現(xiàn)在都成了水君府上的……”
他忽而止住了聲音
“水君府上的什么,你說清楚,說不出來,就是你心虛”
他斜睨了我一眼徑自駕云而去,這算不算是我第一次將他氣走呢,我扁扁嘴,自己駕著云在空中逗留了一會兒才回的幽冥司。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子嫻估摸著是被我嚇的不輕,拍著胸脯道
“我說大人啊,你再不回來這些我都要替你喝了”
我看過去,到處都是壇子,大小都有,上前打開一個,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嘗了一口
“女兒香?”
“大人可認得這酒?”
我當然是認得,自己饞了多少日不知道么。
“那大人可知是誰送來的?”
我心中隱隱有個答案可是偏生就說不出口。
“子嫻,這酒是何時放在這的”
她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說道
“我可不知道,本來尋思向你匯報最近辦得這幾件大案,結(jié)果一進門便是這景象,我也好生奇怪”
我隨手拎起一壇子酒遞到子嫻的面前
“拿回去,算是,額,犒勞你”
她不屑的接過酒壇子
“哎,我們大人啊,不輕易獎賞個物件,在你手底下也四百多年了,好么,任勞任怨,就得了這么一壇子酒”
我伸手欲搶,卻被她先抱進懷中
“不想喝就給我留下”
“大人,我怎么可能不想喝呢,這是大人給的酒啊,子嫻我求之不得”說完她便扭著身子離開了此處,待走至門口時突然停住。
“大人,真不知這酒是誰送的?”
我被她問的有些心虛
“怎,怎么,你知道?”
她面上一笑,是我從未見過的老成
“子嫻雖不知這酒是誰送的,可是子嫻知道最近幽冥司的鳳隱神君都遇到過些什么事情,所以,莫要辜負這美酒才是”
待子嫻走后,我蹲在一處,靜靜的看著這些壇子,我又何嘗不知這些酒是誰送的,只是猜不透用意罷了,那人剛被我氣走,轉(zhuǎn)身便送了我一堆我期待已久的東西……
“你說什么?你去水君府只身赴宴,被冥君捉回來了?”
我懨懨的趴在桌子上剝著手中的花生米,月前的場景我依舊是歷歷在目,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見過冥演那廝,難不成是真的生我氣了,可是,這不應(yīng)該是我生氣么?
“是啊,本來這件事情不想與你說起的,太過于丟面子,但是我有實在想不透,為什么我赴個宴冥演會那么生氣”
九娘清了清嗓子,一張俏臉湊到我面前道
“那你倒是說說,當時冥君都說什么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道
“他好像說我司里還有案子要辦,所以要帶我回去,還說我不勝酒力”
“那你是不是真的有案子要辦呢?”
我搖了搖頭
“我自己的案子還不清楚么,哪里用得著他操心啊”
她皺了皺眉
“沒別的了?就說這些,就把你扯走了?”
我又仔細想了想道
“不過出了水君府后冥演和我說了一句話,我現(xiàn)在都不明白,他說他要不是在冥界看到敖廣一家,知道此刻水君府上連瑛不在,不然我早成了水君府上的……后面就沒有了,我再怎么追問,也沒有了,對了他還說彼岸花戴在我頭上不好看,好么,我想明白了,他定是想說我成了水君府上的笑話!”
誰知竟惹得九娘一笑她拍了拍我的腦袋道。
“果然是個孩子,這世上有些東西一句話兩句話是說不清的,總之呢,你不要辜負冥君待你的情誼,他做這一切定是為了你好,不然,當年也不會親自去回龍池將你接回來啊”
我仔細一想,確實不錯,冥君待我,確與其他人不一樣,或許,他真的是忌諱我喝酒誤事,畢竟上次在天宮打碎了九龍石,雖說事后我還很懷疑為何天庭不追究此事,但是一想到冥演的性子,就算是追究也不見得他會賠給天庭一塊。
似是豁然開朗,但也不清不楚,我知道冥演那廝不會害我,他做事,定有他的理由。
“謝了”
我美目一笑,緩緩離去,九娘總是能夠解開我的心結(jié),若我有她那七巧玲瓏的心思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