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筠揉著被高長恭打擊處,那里還感覺有些火辣辣,眼神幽怨,卻被高長恭選擇性無視,無奈之下只好看向魚玄機,想要得到安慰,但魚玄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上下打量著高長恭。
不得不說,高長恭不愧是四大美男之一,面如刀削,堅毅而俊郎,眼如雷霆,掠如電,即使身穿寬大的衣袍也能隱約看得出這黃金比例的身材,和那嬴政,韓非,孔子可以并稱這明月小樓的四大美男。
魚玄機和高長恭相互打量,這在古代本是不禮,尤其是女子,在那時更是被罵成不守婦道,直接就是浸豬籠,兩人看來也是經歷過文化大沖擊,思想得到了一定的解放,對于這一幕,溫庭筠不僅沒有不喜,反而覺得頗為欣慰,畢竟魚玄機和自己也算得上知音,彼此感情還是深厚,若是能夠有個落腳處還是挺好的,至于歷史上所說魚玄機最愛自己,呵,笑話,肯定是別人亂寫的,和她相處了這么久怎的從未見她有什么愛意?
“對了,你們在這回廊里鬼鬼祟祟的干嘛?”高長恭疑惑道。
“此時已經入夜,歸來已晚,動作太大,恐擾人清夢。”溫庭筠收起一副委屈的模樣,白衣、巾帽、玉帶,平平淡淡,這衣著樸素無華,典型的平凡書生裝扮,還別說,溫庭筠模樣還是比較清秀養眼,穿著這身衣物還能襯托出三分文氣。
“抱歉了,剛剛我還以為你是刺客。”高長恭抱拳躬身道。
“這可使不得。”溫庭筠連忙上前將高長恭扶起,道:“將軍可是蘭陵王,一代王者,又為何給鄙人這樣的窮酸書生行禮呢?”
“你還沒轉過彎來?”高長恭看著溫庭筠驚訝道。
“然。”溫庭筠點點頭。
“這所謂封建思想對你們這些文人束縛貌似還要大些。”高長恭摸著下巴自語,來到這個世界時,就屬幾位武將接受最快,姜維,管仲則是詫異了片刻才緩過神來,而溫庭筠始終如一,高長恭還以為他心性十足,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結果就是到現在他還沒轉過彎來。
溫庭筠尷尬的撓了撓頭,道:“王下又是為何出來。”
高長恭恍然:“你不說我差點就忘了,我還要去找韓非詢問些事情。”那幾人當中唯有韓非孔子范蠡看起來比較好好說話,其中孔子喜好博覽群書,范蠡已有妻,都不好打擾。
“哦?不知王下所為何事,如此焦急,在這深夜也要前去。”溫庭筠疑惑的問道。
高長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還記得當初一直站在韓芯身邊的那個俊郎男子嗎?那是人皇,你在這個世界待了一天,也應該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
兩人都面露驚駭,在明月小樓待了一天,碰到過這里為數不多的下人之一老王,也就是韓芯口中的王伯伯,他是人皇的頭號粉絲,張口閉口都是人皇,縱使他所說有夸大成分,這人皇也是一個值得古來先賢仰望的存在。
魚玄機平靜道:“可曾確定?”
“我查閱過無數資料,如果這里的人不全是戲子,給的典籍不假,那么這消息確實屬實。”高長恭回應道。
“不可能吧,人的壽命有這么長?”溫庭筠驚呼。
“他……算不得人,是鬼。”
“鬼?”
“就是你想的那樣。”
……
回廊上,三人閑談許久才分路,溫庭筠和魚玄機各自找了一間房,向高長恭請教了一番如何操作,然后住了進去,高長恭則是獨自前往韓非住處。
“請進。”還不等高長恭敲門,這門就自己開了,里面傳來韓非的聲音。
高長恭緩緩走進,看到韓非淡淡的坐在沙發上,尚未解衣寬帶,還穿著白天的那身服裝,似乎是在等著他,便疑惑道:“你知道我要來?”
“那是自然,王下在竹中亭就已經知曉人皇的存在,因為剛到這個世界,還不知這兩個字代表著什么,等到晚上知曉了一些消息,心中若有惑,必定會來找我這個最閑的人說道說道。”韓非微笑著回答道。
“原本還以為韓非子有些名不副實,卻沒想到先生早已算到了我會來此。”高長恭心中驚顫,暗自自我反省,自己竟然以貌取人,以表面取人,實在是犯了大忌。
“王下謬贊了,察言觀色本就是身為臣子的基本功,韓非也不過只是用了些基本功而已。”韓非起身,走向高長恭,淡笑道:“按照白天所說,我對那人的了解也不比你多多少,不過是多見過兩次,多談過兩句話。”
高長恭拱手道:“先生所知可以盡皆陳述一下,讓我也好做個對比。”
韓非點點頭,從來到這個世界碰到韓芯講起,期間經歷身份大廳,深雨城風波,最后回到明月小樓,再次碰到人皇……
“接下來你們就來了,發生了什么你們也知道了。”
高長恭環抱著手,微微皺眉,將幾件事情串聯起來,卻怎么也猜不到人皇的目的是什么,貌似他是真的決定補償韓芯,一直在她身邊待著。
許久,高長恭嘆息一聲:“在這些算計當中,你比我聰明很多,但你也沒想到答案,或許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但……我總覺得他別有用心。”
“你有這個感覺,我們又何嘗不是?只是無論他有怎樣的目的,都對我們沒什么威懾力,畢竟再怎么說那人是最有可能召喚我們的人,聽韓芯所說那家伙最崇拜的就是古賢,不大可能會對我們做什么壞事。”韓非苦笑安慰道,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會愿意將希望寄托在運氣之上?他們看不透李君,打不到李君,奈何不了他,但總覺得他在算計什么。
“看他的樣子,難道不會是真的喜歡韓芯才留在她身邊?”
聽到這句話,韓非眼神頓時變得銳利,道:“記住,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最下策。”
“長恭受教了,不過他這么聰明,難道不會算到我們不甘被他算計?”經過這一次談話,高長恭的想法變了很多,韓非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只覺毛骨悚然,人皇殘魂一直游蕩在明月小樓,要說沒有什么,打死都不信,從資料上可以推測出來他從來不是一個做無用功的人。
“放心吧,棋手可不會將棋子放在眼里,只會覺得有趣,若是真正擁有威脅,以他的性格,說不定還會因為無趣來幫推一手。”韓非自信的說道。
沉默片刻,高長恭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告別,此時夜太晚,本來冒昧打擾已是失禮,再這樣下去就有些過分了。
韓非微笑注視著他離去,待到高長恭身影徹底消失之后才似松了口氣,倒在沙發上。
“你拿我當這個惡人?”房間內李君的身影突然出現,毫無征兆。
韓非懶散道:“這有什么關系,隊友嘛,本來就是拿來賣的。”
“我不是你隊友。”
“那你也算得上自己人,畢竟要娶我家小公主。”韓非燦爛的笑了起來。
“嗯?什么時候你和她又有關系了。”李君這語氣平平淡淡,沒有一絲一毫的其他感情。
看來他也只有在面對韓芯的時候才有那么一點人情味吧,韓非如此想到,保持著那股在李君眼中極為欠揍的微笑,道:“我可是華夏的先賢,從某些方面來看,我是你們的祖宗,我和韓芯同樣姓韓,指不定就真的有些血脈關系。”
這次,李君仿佛萬年玄冰般冷漠的臉總算有了一絲波瀾,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復雜道:“前輩,您簡直就是在毀我童年。”
“哈哈哈,可能吧。”看著李君表情有所變化,韓非似乎很有一種成就感,大笑了起來,許久才收拾起笑容,“不過我之前所說有些是我真心話。”
李君沉默。
“李君……不,人皇,你在這明月小樓中恐怕在算計什么吧。”韓非話語雖是提問,但語氣并不是否定,而是陳述。
“我說我沒有,恐怕你也不會信。”李君淡淡道,恢復了那萬年冰塊臉。
“那可不一定。”韓非莫名的笑了起來,不知怎的,韓非相貌也算得上拔尖,笑容也很燦爛,但李君總覺得這笑容不堪入目。
李君盯著韓非細細看了兩眼,而后身影渙散,消失在了原地。
韓非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凝固,連忙開始洗漱,明天帶領幾人辦身份證的人就是他,還要早起,看這時間,已經快到凌晨五點……
明月小樓一處房間里裝修平平淡淡,家具磕磣樸實,數量少的可見,唯有七八件必需的,簡單稀疏的陳放在室內,墻壁上只粉刷成了白色就沒再做什么其他,這里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奢華,用家徒四壁形容縱使太過,也過不到那里去,誰能想到這是始皇帝嬴政的住所?
此時,嬴政跪坐在案牘前,靜靜的看著那上面放著的一張白紙,額頭溢出一陣陣冷汗卻若無睹,不曾伸手擦拭,他緩慢的閉上雙眼,回憶起白天兩次被李君壓制的場景,心中已然有了一絲裂痕,身為皇帝,而且是始皇帝,他的傲是刻進骨子里的,他自信不輸于任何一個華夏帝王,但……在李君身上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如同無法跨越的大山……
“該說你天賦異稟還是你太過于驕傲呢?竟然會因為敗給我兩次就達到此境,真當駭人。”嬴政面前,李君的身影顯現而出,看著閉眼的嬴政喃喃自語,韓非有一句話說的對,先賢們的一舉一動的確都被李君所監視。
“嬴政啊嬴政,你怎么這么傲啊!剛則易折,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想起了曾經,李君話風又一轉:“算了,畢竟當初我也和你一樣是個鋼鐵,不曾低下頭。”
“罷了,如今你只能靠自己,誰也幫不了你,撐得過成龍,撐不過成蟲。”李君揮了揮手,簡陋房間頓時一變,換成了懸崖望明月的場景,同時將此間封鎖,復雜的看著嬴政:“為你制造一個符合你心境的安靜環境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所做的事,其他的就真的只能看你自己了……”
布置好一切,李君深深看了嬴政一眼,然后離開,撤去一切監視,不敢打擾分毫。
“多謝。”等到李君離開,嬴政睜開雙眼,淡淡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又閉上雙眸,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