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車馬離開云陽,次日過中午時分來到長江渡口,租了四條大船,人員行李車馬都上了船。丹鳳一直跟著母親和姨娘月娥在一起,董永穿著一身羅袍新裝,覺得十分不自在,這會兒跟在灌嬰身邊觀看江中風景。
忽然間江面上起了大風,漣漪突起,波浪翻滾,一條巨大的白魚躍出水面,船上的棗紅馬受驚,嘶叫著掙斷韁繩跳下了船,隨著水流向下游飄去,眾人驚愕之時,只見董永快速脫下袍服,一躍跳入江中,灌嬰等眾人忙喊“快回來別追了”,董永一扎猛潛入水中,只見他猶如箭魚一般,很快就追上并牽住了馬籠頭,棗紅馬似乎也覺得在水里不得勁,乖乖的跟著董永順流靠了北岸,大家上岸后都趕緊尋過來,董永渾身上下正往下淌著水。丹鳳看的真切,趕緊幫著董永擦干身上的水,并套上衣袍,香娥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歡喜。
大家重新上路,此時丹鳳不再守在娘和姨娘身邊,而與董永倆人低低的說笑著。
一路上曉行夜住,順利的行過淮陰城,這一天出城剛走了四五里,看到路邊有個牌子寫著“五里村”,灌嬰來到村邊一家飯店,招呼大家吃飯,眾人剛剛坐下,門口就進來五個楚軍官兵,為首的像個當官的,眼睛不大,腮幫子上長著一撮白毛,斜著眼問道:“我說你們這伙人誰是管事的?不知道項王有令一個月內禁止婚喪辦事嗎?”
灌嬰反問:“項王啥時候下的令?”
“項王為悼念范增大人去世,昨天剛剛下令,今天你們就觸犯王令,這還了得,都給我拿下!”
灌嬰站起身來冷冷一笑:“范增軍師活著你們都不尊重,軍師死了你們卻來折騰老百姓,軍師有靈會怪罪你們的。”
“你……你是什么人?你們是……?”一撮白毛眼睛睜成三角形問。
“我就是大漢將軍灌嬰!”話出手到,灌嬰一伸手把白毛的手腕子掐住,另一只手奪下白毛手中的刀就橫在他脖子上。
其余四個楚兵嚇的趕緊扔下兵器,磕頭求饒命。
灌嬰命令他們脫下軍服,董永和幾個家人把五個楚軍捆起來,灌嬰讓堵住他們的嘴,告訴他們,誰再亂叫就先殺了誰,幾個楚兵顫顫巍巍哪里敢說不字。
灌嬰董永和三個家人都換上楚兵軍服,然后奔沭陽縣來找公輸木。
自從上次灌嬰交代公輸木兄弟馬蹬任務離開后,他兄弟幾個一面抓緊制作馬鞍腳蹬,一面緊張的做著轉移的準備,心里計算灌嬰應該回來的天數。
這一天晚飯后,門口來了幾輛馬車,一個楚兵軍官向站崗哨兵打了個招呼就進來了。走到公輸木身邊看了看堆積的馬鞍腳蹬,一拽公輸木的衣服,拉他到一邊。
公輸木抬頭看,怎么是楚軍?再仔細一看:“哇,你咋……”差一點叫出來,灌嬰問明情況后,讓他們把馬鞍馬蹬連忙裝車,然后騙過楚軍崗哨,大搖大擺的連人帶貨都帶走了。
剛剛走出去十幾里地,忽然聽得后面人喊馬叫,大家回頭一看,追來一隊楚軍,為首一個絡腮胡子大漢,手持三刃長槍,高聲喊喝:“大膽漢賊,快快留下馬蹬,如若不然,要你們狗命!”
灌嬰讓車馬先行,自己帶董永調轉馬頭攔住道路,等楚軍走近了,也不搭話,大胡子舉槍刺來,灌嬰閃身躲過槍頭,順手抓住槍桿,右手刀起刀落,大胡子哪是灌嬰的對手,一個回合便人頭落地。后面隨從的楚軍一看不好,“媽呀”一聲四散逃亡。灌嬰也不追趕,由他逃去,招呼董永追趕車馬。
路上他們也不敢住宿了,男的分成兩班趕車,困了就上車迷糊一會兒,晝夜趕路第三天天明趕到了臨沂,公輸木向灌嬰請示,已經進入齊魯地界,能不能讓俺們回家看看,然后再跟著走?灌嬰說:“那就一起去你們家吃飯休息一天,這幾天沒有住宿人困馬乏都累壞了。”
公輸木他們家住在偏僻冷清的金雀山里面,也是為躲避戰亂和朝廷的紛擾,金雀山在臨沂城西南,地處魯楚交界處,人稱三不管的地方,人煙稀少,交通非常不方便,這里因為山上石頭發黃呈金色而得名。
大家趕到公輸木家,有的顧不上吃喝倒頭就睡。灌嬰安排在車上睡過的人在外邊放哨,自己也迷糊一會兒。一覺睡到下午醒來,看看大家仍舊睡得正香,灌嬰便叫了公輸木一起出去走走。
兩個人來在一處山崗上,灌嬰手指西邊一片銀白色的山頭問:“那邊的山咋是銀色的呢?”
公輸木看了看遠處:“那邊叫銀雀山,四周沒有路可通,幾千年了也沒有人居住過,山中有很多野獸,連獵人都不敢獨自進山。”
灌嬰默默的點點頭:“哦,還有這么個荒山野嶺啊。”轉回頭對公輸木說:“既然這樣,你們全家可搬到臨淄城居住,我向齊王請求給你們安排房院。”
“多謝將軍厚愛,只是這……”公輸木有些為難的樣子。
“放心吧,今后漢王會得天下的,你們今后盡管平平安安做生意,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啦。齊王韓信正在招兵買馬,準備殲滅楚霸王,你兄弟幾個做的這些馬鞍馬蹬,正好用在騎兵戰馬上,另外還需要造許多戰車,城梯,槍械,撓勾,你們要多多用力呀。”
“為了義軍,也是為咱老百姓,沒說的,我們跟你一起走!”公輸木激動的拍著胸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