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佀回來了?”在尋找江炙閣的路上,戚加鈺大聲問道,堯河十被震得耳朵疼:“對啊!怎么還是那么大嗓門?”
戚加鈺嘿嘿笑著:“那我們就快些找到鐵公雞大叔,我都想佀了!”
城市一角,江炙閣正在拿著昏迷的懸賞犯人兌換懸賞金,看著微不足道的幾枚金幣,撇撇嘴:“好像是太沖動了哈?”
“那你要回來嗎?”堯河十的聲音傳出,江炙閣回頭看到三人,想都沒想直接說:“回!”后來覺得自己太不矜持:“不對,不回!”
戚加鈺忍不住笑出來,她期待著堯河十又會用什么樣的道歉方式讓江炙閣回來,堯河十咬咬牙:“我可給過你機會了,以后的錢我自己花了它不香嗎?”
江炙閣瞪大眼睛跑了過來:“當然不香!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才香!說好了肅黑一個都不能少的!你休想拋下我!”
堯河十嘆了口氣,戚加鈺難忍笑意,隨后江炙閣小聲問戚加鈺:“丫頭,十現在……”
“依不依賴異術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不再像三個月前那么自暴自棄了。”戚加鈺說著,聳聳肩。
七人重聚,堯河十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靠墻站著,其余人在確認佀南無恙之后,都看著堯河十,堯河十有些無地自容:“哎呀哎呀,都道歉了嘛!我好歹也是隊長……你們這,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的嗎?”
佀南掃視著其他人,“想看看你還會不會像之前一樣。”程耀說道,抱著自己的手臂,江炙閣沒有說話,他雖然也對那時的堯河十失望,但他對于堯河十曾說的話沒什么可以反駁的,戚加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再有下次,誰來也沒用!就讓你一個人流浪去!”
“這件事就算了,大家也都是意氣用事,別為難他了。”佀南坐不住,走到堯河十身邊說道。
“佀!你總是護著他!”戚加鈺雙手叉著腰,由京還是盯著佀南:“說來,小堯叔也是因為你不見了才會那個樣子的。”
佀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以后不會了,休息休息,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
既然佀南開了口,所有人都選擇退步,堯河十抿抿嘴說道:“那我可先說好了,我還是沒有異術,既然你們選擇信我,那……這段時間就保護保護我咯……”
幾人無奈笑笑:“還用你說?”
秋風瑟瑟,落葉紛飛,肅黑一行人按照新的路線規劃,前往喜薈城,那里有一個剝削壓榨百姓的獨霸城主,也就是肅黑的下一個目標。
喜薈城的門面極其輝煌,張燈結彩,甚至有金銀裝扮,百姓卻衣衫襤褸,破布麻衫,這種反差讓肅黑不想評價,“這城主剝削百姓都不偽裝一下的嘛?倒是比黑手黨直白得多。”
百姓揭不開鍋,程耀和江炙閣便扯下城墻上的金銀裝飾遞給百姓,讓他們換糧食,可他們還是愁容滿面:“糧食都在城糧庫里,我們這種小百姓,怎么可能去那種地方?更不可能有米吃的。”
“那你們不會帶著這些金銀跑去別的城嘛?”戚加鈺挑挑眉毛,提出了內心的質疑。
百姓嘆口氣:“怎么可能沒想過,問題是,喜薈城只進不出,就算有人能出去,也是上繳了大把的錢財,不然這些裝飾怎么來的……”
一聽這話,堯河十的小脾氣上來:“糧庫去不了?還那么貪財,你們城主吃的完用的完嗎?普天之下,還沒有我們去不了的地方!走!開搞!”
江炙閣用鼻子聞了聞,難掩喜悅:“這單下來,必定是個巨型搖錢樹!”說罷,他和戚加鈺相視一笑。
兩個孩子找地方落腳,戚加鈺和江炙閣獨自離開,堯河十三人前往城糧庫,堯河十推了推佀南:“佀,叫北去演個戲,開倉放糧唄!”
佀南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不想直搗黃龍?”
堯河十笑笑:“城主那家伙不出面,要是直接搞了大動作,他會防范,怪麻煩的,所以我們就先弄個小的,把他引出來,也算警示吧!”
二人對于堯河十的“頑皮”很無奈,佀南有些猶豫,但還是叫來了北。
北的眼神不像往日一般玩鬧耍賤,但也放松著,不過剛睜開眼的一瞬是充滿殺氣的,盡管二人沒有察覺,盡管只有一瞬。
北一揮手就變了一張臉,嘆了口氣,緩緩走向糧庫大門,在小路上遇到一個看守,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拳將他擊昏,拿到了通行令牌。
程耀微微皺眉,問堯河十:“十,你有沒有覺得佀……怪怪的?”
堯河十的眼神盯著佀南:“確實有一點,不過,或許是這三個月和佀中的斗爭,苦了他了吧!”
看見換臉之后的北走過來,糧庫的看守門立刻站好,一齊鞠躬道:“方大人!”
北端正自己的站姿,拿出令牌說道:“城主有令,開倉放糧。”
“什么?”看守們面面相覷,他們堅信城主不可能放出這樣的命令,于是看向北的眼神充滿質疑。
北無奈搖搖頭,也一副不知為何的模樣:“鬼知道城主為什么突然下這種命令?難不成是被附身了?”
北的疑問讓其他人也不禁想入非非,便沒有再懷疑北,北抱著肩膀:“可這命令還是下了,這糧庫,開不開?”
看守們縱然不相信這道命令,但更沒有勇氣違抗,再三猶豫之下,開倉放糧。
百姓一時之間沒敢領取糧食,直到看守們開口:“城主有令,開倉放糧!”
此話一出,百姓們就像瘋了一樣奔向糧倉,面黃肌瘦的臉上顯露出久違的滿意笑容。
堯河十三個人就在角落里等待著,沒過多久,金碧輝煌的車隊開了過來,一聲號角響起,隨后傳來城主的怒吼:“誰允許你們把老子的糧給這群賤民的?!”
看守們紛紛下跪,百姓們忙著搶糧,沒人給予回應,城主沒有下車,只是掀起了簾子,怒目圓瞪,對著天空一聲槍響,米粒粘的滿身的百姓們猶如被定住一般,城主咬牙切齒:“想死是不是?”
一名看守被叫到城主面前,城主看著他:“誰讓你們開倉放糧的?”
“方,方大人說,是您的命令……”
“放屁!老子什么時候和這些賤民平起平坐過?把姓方的給老子拖過來!”
沒多久,那名被北扮演的方大人被架到城主面前,城主將手中的槍抵在他的脖子上:“我的命令?”
“冤枉啊!城主大人!小的剛才一直在值班,從未來過糧庫啊!”說著,方大人的身體不自覺的抖。
二人大眼瞪小眼,城主挑起眉毛:“那這么說,這糧庫還是鬼放的不成?”
城主的氣勢咄咄逼人,不管有沒有人承認,他都在找一只替罪羊。
城主手中的槍口一點點移向方大人的腦袋,扳機剛被扣下,方大人被沖擊擊飛,佀南無奈搖搖頭:“這家伙的行為……不負眾望。”
方大人沒有死,他驚恐地喘著粗氣,摸到了頭上的巖石渣滓,嚇得說不出話。
城主不知道三人的本事,但也看到他們能在距離槍口這么近的情況下救下必死的方大人,心里難免有些害怕,舉起手一揮:“把這些不要命的都給老子殺了!”
堯河十下意識想要出手,佀南伸手攔住了他:“我和耀去便好。”
程耀點點頭,堯河十抿抿嘴,只好作罷。
程耀只是用異術操控大范圍的沙塵暴,就能讓那些看守們無法上前,佀南甩出左臂上的匕首,左手緊緊握著,毫不猶豫地殺進了敵營,不放過每一個城主勢力。
佀南兇猛無比,城主不禁有些害怕了,他拿起手槍就朝佀南打去,程耀放出巖石護盾抵擋,城主還想動手,下一秒就被堯河十擒拿,槍掉到地上,右手被反束,臉也被按在了地上。
堯河十笑道:“真不老實哈!”
城主嘴硬得很:“呸!不過一群宵小!趁老子不備而已!”同時,左手偷偷去夠那把槍。
堯河十沒注意,還想問什么,佀南早已是殺到了眼前,一刀下去直接讓城主的左手再也起不了拿東西的念頭,堯河十這才發現那把槍,但很快,城主也死了。
被程耀救下的方大人也就是個墻頭草,早就起了歸順的念頭,他跑到三人身邊,本來佀南打算連他一起殺掉,但方大人直接跪在地上:“自己人自己人!小的是自己人!我知道他身后的靠山是誰!”
程耀攔住了佀南,堯河十便問方大人:“說來聽聽。”
“在城外,是黑手黨,椒匯家族!”
一問有沒有類人,方大人搖搖頭,問多少人,方大人還是搖搖頭,問在哪,方大人依舊搖搖頭,堯河十青筋都要爆出來,握拳咬牙切齒道:“一問三不知,你是不是耍我啊?”
方大人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哪敢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城主向來單身赴會,我們只知道是因為椒匯家族撐腰他才敢這樣的。”
“又是個畏畏縮縮的家伙,佀,要不讓西去找吧。”堯河十看向佀南,佀南想了想,點點頭:“好,那你們先回去吧。”
堯河十和程耀找到兩個孩子,戚加鈺和江炙閣也滿載而歸,只見兩人將懷里的、口袋中的金銀珠寶拿出來,一張桌子都放不下,兩個人簡直雙眼發光。
“你們看你們看!我們可是直搗了財庫!這次賺翻了啊!”戚加鈺一邊說著,一邊將小物件攬入懷中。
江炙閣自豪地挺起胸膛:“我這鼻子可不作假!嘿丫頭!說好的分成呢!你別偷偷藏!”
由京四處不見佀南,便坐到桌子旁對眾人說:“別鬧了!難道你們不覺得小佀叔有問題嗎?”
話題一拋,所有人都像定格一樣,程耀先開了口:“有,殺人的時候,那種猛勁是和以前不一樣的,還有殺氣,有些莫名其妙。”
“說來也是奇怪,小句不主動找佀了,最近幾次餓了都是我帶她去解決的。”戚加鈺看向小句,疑惑地摸摸下巴。
江炙閣抱著自己的手臂:“說實話,我也總在午夜覺得后背發涼,難不成別的世界的佀要殺了我么……”
“他還是佀……或許是這三個月經歷了太多,所以才改變了吧。”堯河十的話并不堅定,但他還是這么說。
堯河十起身離開,江炙閣撓撓頭:“十的直覺是不是因為感性而失效了啊?”
程耀看著堯河十離去的背影,無奈搖搖頭:“十自然知道不對,只是他不想承認罷了。”
按照方大人的說法,椒匯家族身處城外,肅黑便在城郊隨便一處空地安置留宿。
佀南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手里還握著匕首,佀南看著他們,又看到了由京,緩緩上前。
其實今天探討過佀南的問題之后,除了還小的小句,其他人根本無心睡眠,但現在沒有人做聲,他們想知道佀南到底有沒有問題。
佀南蹲在了由京的旁邊,握著匕首的手暗自發力,由京有些害怕,但還是閉著眼睛裝睡,程耀也隨時做好了放出護盾的準備,堯河十默默注視著佀南,心里在默默祈禱著什么。
好在,“怎么不怕著涼……”壓低聲音的佀南收回了匕首,只是將被子為由京蓋嚴了一些,然后就去休息了。
果然,佀南還是那個佀南,眾人想著。
第二天,堯河十詢問椒匯家族的下落,佀南便帶著眾人一同前去,但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地尸骸。
“椒匯家族被人屠了?”戚加鈺一臉震驚,堯河十看向佀南,佀南聳聳肩:“我昨天發現他們蹤跡的時候,還在猖狂著呢。”
“居然有人搶我們的獵物?”堯河十有些不開心。
本以為椒匯家族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還有一個男人,他剛剛回到家族,看到尸骸一臉震驚,怒目圓瞪看向肅黑:“你們殺了我的弟兄?!”
佀南有些驚訝,但沒表現得太明顯,男人咬牙切齒,握緊雙拳沖向肅黑,江炙閣和程耀同時迎擊,但沒想到,男人的雙眼突然開始發紅,發出多重聲音:“又見面了~怎么,不想殺我嗎?”
江炙閣和程耀被突如其來的惡魔力量擊退,眾人一時沒懂,但惡魔附身者奸笑的嘴臉盯著的,是站在原地的佀南。
附身者挑起一邊眉毛:“昨天的兇猛勁去哪了?殺了我的小弟們還連夜殺了全部家眷,我還擔心找不到你,沒想到今天送到嘴里了,怎么,不打算動手?那就沒機會了~”
佀南沒有說話,戚加鈺難掩震驚:“所以,是佀屠了椒匯家族?可為什么騙我們……”
附身者爆發惡魔力量,佀南不再忍耐,戒指微閃,四位一體迎面而上。
附身者打出異術,佀南不閃躲,回敬以高強的異術,附身者也算了解一些佀南的強勢,沒有意外,但也有些退避。
佀南沒讓其他人出手,只身一人攻勢不斷,竟能將附身者打得節節敗退,而后居然打出足有10的純粹異術,惡魔精魂被打出,一溜煙就跑了。
僅一人就能與惡魔抗衡,肅黑不禁想到,佀中作為最擅長神系異術“無限”的類人,只有他,一個人就能達到10/10。
堯河十的異術一直在慢慢恢復,雖然用不出“雙向”,但現在至少能用“復憶”,雙眼的青光很淡很淡,但他還是看到了佀……中的記憶……
【花寧城的周較懷著報恩的態度一心照顧佀南,但當腥紅的瞳孔出現的時候,周較就不是周較了。
換句話說,現在的周較是附身者,而附身的惡魔,就是在簾城海底動手腳的朱。
朱知道佀南自身的意識導致自己無法附身,但他有個天大的“弱點”,也就是佀中,它心生一計,借助惡魔力量擾亂佀南的意識,等到藍瞳的佀中出現的時候,朱便提出交易:“我可以幫你奪回屬于你的所有東西~”
“我用的上你?”佀中不是會合作的脾氣,他的異術也足以去除惡魔,但朱的笑容不減:“如果我能幫你一勞永逸呢?”
朱的意思是他可以“殺”死佀南,這樣南世界就會回到佀中的手上,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佀南搶走,佀中心動了,交易的另一籌碼,就是成為惡魔勢力。
之后的三個月,朱都在幫助佀中,只要南出現,它就會強制壓縮意識將他逼回去,佀中便把握時機,借助惡魔力量控制身軀。
時間一點點的過,佀中控制身體的時間越來越長,瞳孔里的藍色也越來越淡,四位一體的其他世界也變回了佀中記憶里的“原樣”。
為了演戲,他在快要成功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去觀察堯河十等人,直到青瞳徹底消失才露面。
包括后來找回肅黑,曾經被由京抑制回去的佀中是想殺了他的,但他不想離開堯河十,咬著牙根,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至于昨晚,他只身一人,便爆發殘虐本性,不僅殺掉全部椒匯家族的成員,甚至根據調查,找到了與他們相關聯的,不管是否有“罪孽”的人,全部斬殺,上至老,下有小。
縱然佀中是佀中,但他一直在忍耐、在扮演,就這樣,佀南被徹底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