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七人行
- 制裁制裁者的制裁
- 來不記
- 5559字
- 2020-10-09 19:18:48
旦城的角落里,兩個身著斗篷的人站在一起,斗篷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背部有八卦消散又以新的面貌再次交融的圖案,其中的男人看著報(bào)紙上的信息,他旁邊站著的女人問道:“兩年后的混血之主爭奪賽,他們會去參加嗎?”“會。”
“(女)可他們屬于禾木,禾木不會無緣無故參與這種比賽。”
“(男)那就動些手腳,如果參賽者沒能和他們交手就當(dāng)上了混血之主,你覺得其他人會認(rèn)嗎?”
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這么強(qiáng)的混血,可是極少見的,我已經(jīng)期待他們的實(shí)力了。”男人收好報(bào)紙:“是時候準(zhǔn)備請柬了,兩年之后,讓所有混血,旦城一見。”
七煞一事早就告一段落,主城也迎來了冬天,肅黑在主城里自顧自地瀟灑了很久,堯河十坐不住了:“老頭,我們要走。”
“去哪?”
“去哪都行啊!我才不要在這呆著了!無聊死了,還有那么多惡人等著我們?nèi)⒛兀『棠菊也坏诫y對付的家伙,那我們可要親自去了!”堯河十說著瘋言瘋語,梁深有些奇怪,佀南解釋道:“主城的七煞雖然沒了,但是其他城鎮(zhèn)保不齊還有欺壓百姓的人,十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游走一下。”
梁深點(diǎn)點(diǎn)頭:“好是好,但如果有了問題,我們該如何聯(lián)系?”
佀南看了一眼堯河十,堯河十脫口而出:“同門牽引術(shù)。”
“那是什么?”
除了佀南,沒人知道這是什么,佀南便解釋:“我和十在丘幺山學(xué)到的,一種代替電話的遠(yuǎn)程傳信異術(shù),雖然傳信內(nèi)容有限,但很管用。”
“那快弄個看看!”戚加鈺難掩好奇,堯河十一臉嫌棄:“這東西需要結(jié)成法陣,沒法演示,除了法陣鏈接的人以外,其他人看不到也聽不到。”
梁深便問:“那在鳩晦暝的時候,你和佀南有聯(lián)系嗎?”堯河十抿抿嘴,躲避視線:“使用同門牽引術(shù)需要保證聯(lián)系人雙方都擁有足夠的異術(shù)去接收……”
佀南連忙解圍:“不過同門牽引術(shù)確實(shí)很好用,就比如,我們總能收到來自二娘和三叔的問候,總之,我們也做一個?”
眾人連連點(diǎn)頭,堯河十和佀南按照記憶,用異術(shù)劃出整個六邊形陣法,肅黑六人和梁深各站在圈邊的地方,每人送出一絲異術(shù)和一滴血,匯聚入陣法正中心,陣法激活,自然消失,堯河十拍了拍手上的灰:“行了,禾木要是有新的目標(biāo)就讓老頭告訴肅黑,那我們現(xiàn)在以自己的名義走吧!”
其他人還沒弄明白,堯河十就拿著厚外套走出了禾木,佀南便告訴大家:“同門牽引術(shù)在一天之內(nèi)只能傳遞不超過五個字,把想要說的話默念在心里,陣法會在腦海里出現(xiàn),隨著感覺,用異術(shù)送出去就好了。”
大家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佀南露出溫暖的笑容:“實(shí)踐幾次就知道了。”
肅黑一行人穿著棉衣離開了主城,鬼臉面具都放在各自的衣服里,離開主城的第一個落腳點(diǎn),是個極其不歡迎類人的彎胤(音同印)城,也是肅黑在離開的時候才知道的。
一行人剛進(jìn)入彎胤城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什么端倪,大家都像普通百姓一樣生活,找好旅館之后,獨(dú)自行動的江炙閣被一個男孩跟蹤,男孩站在拐角躲避江炙閣的視線,手里拿著的測異器清楚地顯示著江炙閣體內(nèi)的異術(shù)值0/6。
江炙閣走進(jìn)當(dāng)?shù)氐墓珪銟凡浚锩嬗幸粡垜屹p墻,看到賞金的江炙閣口水都要流了出來:“喔!這不就來活了嘛!”
他端詳著上面的那些懸賞令,居然還有千城報(bào)的報(bào)紙,報(bào)紙上肅黑兩個字被畫上了大大的圓圈,江炙閣撓撓頭:“恩……我們什么時候變成壞人了?”
江炙閣還在不理解的狀態(tài),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來自背后的殺氣,他連忙回身托起左手比成手槍狀,但看到是個男孩又收回了手,男孩可不留情,拿著手中的斧子就砍向江炙閣,江炙閣連忙躲閃,斧子牢牢砍在桌子上,男孩拔都拔不出來。
“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江炙閣一臉驚恐地看著破裂的桌子,男孩咬牙切齒:“才沒有!要?dú)⒌木褪悄悖 ?
江炙閣不想跟他打,跑出了公會俱樂部,誰料男孩窮追不舍,江炙閣碰到了在買酒的程耀:“悶雷!救救哥!那小子不知道發(fā)什么瘋!”
程耀聞聲回頭:“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處理。”江炙閣求救不得,只好繼續(xù)跑,男孩在見到程耀的時候,口袋里的測異器響起,他一看,程耀也是0/6,測異器的聲響同樣引起百姓的注意:“類人?”
很快,程耀也被莫名其妙地追趕著。
街上吵鬧,程耀和江炙閣好不容易跑回了旅館,其余三人見狀:“這怎么回事?”“不知道啊!我可什么都沒干!”江炙閣慌張地解釋,程耀也不明所以。
旅館外,男孩看著手中測異器又出現(xiàn)的四個數(shù)值:0/7、0/9、0/7、0/10。嚇得大驚失色,他沖百姓們揮揮手:“快走快走快走,大家千萬不要有動作!聽我指令!”百姓們很聽他的話,四散開了。
“更奇怪的是,我在公會俱樂部居然看到他們要懸賞肅黑,我們是干嘛了?難不成他們是七煞的勢力?”江炙閣向大家分享著自己的疑惑,程耀想了想:“他們連異術(shù)都沒有,不可能是七煞的人。”
佀南分析著:“就算是為了懸賞令,他們也不應(yīng)該知道我們的長相,所以不對。”
“那這什么情況?是不是死豬你又惹事了!”戚加鈺安撫小句,矛頭直指堯河十,堯河十一臉不可思議:“怎么能是我呢?我都沒離開旅館!”
“這里不歡迎我們,我們最多休息一晚就走吧。”佀南提議道,堯河十撇撇嘴趴在桌子上:“走吧走吧,這里就是一幫傻非類人,連惡人都沒有,太無聊了,明天就換地方!”
夜晚入睡的時候,男孩在旅館外苦苦等候,險些睡著的他打了自己一下,然后聯(lián)合旅館老板,偷偷潛入了肅黑所在樓層。
男孩按照測異器的顯示,率先來到了寫有0/9和0/10的房間,輕輕打開房門,里面是熟睡的小句和佀南,男孩還有些奇怪,又看了一眼測異器,心里想著:“這個女嬰居然有10?是我沒睡醒嗎?”
男孩搖搖頭,將手中的抑制鐲戴在了佀南和小句的手腕上,抑制鐲上的制異陣發(fā)揮效果,自己縮小成最合適的大小。
離開佀南的房間后,男孩又看了看測異器,有兩個房間都是0/7,便就近進(jìn)入了一個,里面是戚加鈺,男孩小心翼翼地走,卻感受到了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推自己,他嚇得連忙回頭看,可什么都沒有,出于恐懼,男孩將抑制鐲戴在戚加鈺的手上就跑出去了,而空蕩蕩的房間內(nèi),其實(shí)盤踞著小黑,但他沒有顯形更無法說話,只是靠在戚加鈺的身旁躁動不安。
第二個0/7就是堯河十,男孩剛剛打開房間門,堯河十就翻了個身,嚇得男孩動都不敢動,確認(rèn)堯河十沒有醒來后,男孩才敢進(jìn)入房間,他躲在床邊,拿出抑制鐲,就聽見有人對他說:“你在干嘛?”
“這還不明顯嗎?他們可是類人!乖乖聽我的別動就好。”“好呢~”
男孩還沒戴上抑制鐲,突然感覺不對勁,抬頭正與堯河十四目相對,堯河十一臉笑容,男孩嚇得坐在地上不停地后竄,堯河十歪歪頭:“所以你們滿大街追我的人,就因?yàn)槲覀兪穷惾耍俊?
男孩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槍:“當(dāng)然!類人就該死!既然我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要是殺不了我,我就一槍打死你!”
堯河十微微皺眉:“我為什么要?dú)⒛悖俊蹦泻⒁脖粏柕靡汇叮骸拔以趺粗滥銥槭裁匆獨(dú)⑽遥俊?
堯河十被他的反應(yīng)逗笑:“小子,你是不是沒碰到過好類人啊?啊我不算好,但我也不算太壞的哎!我更不會無緣無故就殺你啊,倒是你,半夜三更跑來我的房間,這讓我對你可沒有好感哎。”
男孩有些遲疑,但是打了自己一下:“你別想蠱惑我!類人根本沒有好人!我要替彎胤城的百姓們殺掉你們!”堯河十抿抿嘴,抱著肩膀就那樣坐著:“你一口認(rèn)定類人沒有好人,但自己的心都不確定,你能分辨好壞嗎?真的殺過人嗎?”
男孩猶豫地?fù)u搖頭,堯河十嘆了口氣:“那我就坐在這,你要是認(rèn)定了我是壞人,那就開槍殺了我,如果我死了你覺得不對,那你就知道你自己的答案了。”
男孩手中的槍始終瞄準(zhǔn)著堯河十,堯河十真的一動都不動,男孩咬咬牙:“我只是按照師父的吩咐!殺掉類人保護(hù)更多的非類人!我不會后悔!”
僵持了很久,男孩還是放下了手,想要離開,堯河十叫住了他,男孩沒有回頭,而是抿抿嘴問:“果然還是要?dú)⒘宋覇幔俊?
“我說你小子腦袋里能不能有點(diǎn)別的東西啊……我是想說,不管是不是類人,分辨好人壞人,我們都不應(yīng)該從別人耳朵里聽,應(yīng)該自己去看。”
聽著堯河十的話,男孩不自覺抓抓衣角,跑出了旅館,堯河十無奈搖搖頭,重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眾人才發(fā)現(xiàn)佀南、戚加鈺和小句手腕上的抑制鐲,堯河十有些意外:“看來那小子有點(diǎn)東西哈!”
“哪小子?”佀南問道,堯河十想了想:“就一個男孩,可能大概也就十歲左右吧!我也不知道他干嘛的,只知道他對類人的意見比較大。”
“那就對了!追我們的就是那小子!什么毛病?”江炙閣完全不理解,堯河十聳聳肩:“誰知道呢?這下還走不成了,得找那小子要鑰匙啊。”
六人剛出旅館就已經(jīng)被百姓們包圍,他們手里拿著農(nóng)具,一邊向六人扔雜菜,一邊又有些畏懼,五個人和小句連忙向后退,堯河十氣得挽起袖子:“嘿!這幫人真的是!找打!”佀南拉住了他:“都是百姓,我們……”
“我知道要對得起老頭,但你看看他們啊!我們怎么可能淪落到隨便被人欺負(fù)?我不用異術(shù),你放心好了!”堯河十喊著,再打開門,百姓早已散去,只剩下男孩,男孩看堯河十的模樣有被嚇到,好在佀南攔著他。
江炙閣用手指著他:“就是你小子!鑰匙在哪,交出來!”江炙閣走上前,男孩嚇得往后退,戚加鈺喊道:“鐵公雞大叔!你看不出他怕你嗎?”
江炙閣愣在原地回頭看:“啊?怕我?他一夜之間鎖了你們兩個和小句,是我們應(yīng)該怕他吧?”小句確實(shí)有些害怕,程耀正抱著她,戚加鈺走過去拉回了江炙閣:“啊走開吧!我跟弟弟好好聊一聊。”
母系基因的強(qiáng)大,男孩唯一不怕的就是戚加鈺,就在大家都以為戚加鈺真的要好好聊一聊的時候,只見戚加鈺伸出手來:“交出鑰匙!”
男孩上下打量著她:“阿姨你好兇啊。”
“阿姨??”戚加鈺瞪大了眼睛,瞬間氣上心頭,這次換江炙閣拉住了她,堯河十捧腹大笑,把剛才的憤怒忘得一干二凈。
佀南見男孩有些扭捏,便主動問:“你來應(yīng)該是有事情要說吧。”男孩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我從來沒見過類人,都是聽師父和百姓們說的,他們說類人無惡不作,屠殺非類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所以我一心跟從師父學(xué)習(xí),你們是我遇到的第一伙類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在裝,但我覺得和師父說的完全不一樣。”
“是在裝,我們可壞了!”堯河十故意做鬼臉恐嚇男孩,男孩一眼就識破,臉上有些嫌棄:“得了吧,看你們這么笨,估計(jì)也傷害不了我們非類人,我運(yùn)氣真差,不像師兄們第一次就能立功。”
佀南微微一笑:“第一個遇見我們,可能運(yùn)氣真的不好。”
“所以啊,我決定放你們一馬。”男孩抱著肩膀說道,程耀問到重點(diǎn):“那抑制鐲的鑰匙呢?”
“鑰匙……被我扔了。”男孩躲避視線。
“扔了?”堯河十大驚,男孩解釋著:“殺掉類人自然不需要留有后路,但誰知道碰到你們幾個,不僅不是十惡不赦,看起來還不如我厲害,殺了都沒有成就感。”
“那這個怎么辦?”佀南晃晃自己的手腕,男孩想了想:“去找我?guī)煾浮!?
堯河十皺著眉頭難以置信:“找你師父?你都說了你師父有多厭惡類人,你哪里是放我們一馬,這是延期死刑哎!”
男孩毫不在意:“那你們就繼續(xù)戴著咯。”說完就要走,江炙閣連忙拉住了他:“去,十,孰輕孰重我們得分得清啊!”堯河十看了看佀南、戚加鈺和小句,說道:“去就去!我就看看是什么人這么討厭類人!”
肅黑跟著男孩出了城,男孩警告他們:“雖然出了制異陣,但是你們不能殺我,不然找不到師父,你們早晚都會死。”
“什么制異陣?”
“你們不知道?”男孩有些驚訝,肅黑同樣如此,男孩挑挑眉毛:“你們連使用異術(shù)的心思都沒有?”
堯河十看了看彎胤城的城門:“這又沒有我們的目標(biāo),為什么要用異術(shù)啊?”“殺我們啊。”男孩痛快地回答,但所有人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男孩知道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便解釋道:“其實(shí)整個彎胤城藏著一個巨大的制異陣,你們但凡想過要使用異術(shù)就會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都用不出來,不過這么一看,你們倒還真是平平無奇啊,不過你所說的目標(biāo)是什么?”
“該死之人咯!不管是不是類人,是要是傷害百姓的,我們就不會原諒。”
“就憑你們?”男孩還是有些質(zhì)疑,其他五人無奈笑笑。
男孩想了想問道:“不過你們既然有心,該不會是在學(xué)那個行動隊(duì)吧?”堯河十撓撓頭:“什么行動隊(duì)?”
“你們不知道?主城,殺掉七煞的,肅黑啊。”
聽著男孩說的話,五人相視一眼,堯河十笑了出來:“聽過,你怎么覺得他們的?也像討厭所有類人一樣討厭他們嗎?”
肅黑一行人駐足,都在等待著男孩的答案,男孩想了想:“說不太清楚,肅黑除掉了百姓憎惡的七煞,確實(shí)給百姓們帶來了解放,但同時,他們也都是手握人命的殺人犯,肯定不是好人,但,也不一定是壞人。”
五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男孩有些奇怪:“笑什么?”佀南解釋道:“沒什么,我們也這么覺得。”
“不過,這也都是片面之詞,遲早有一天我要見到他們,親眼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男孩有自己的目標(biāo),堯河十的心情也一下子高漲起來:“漂亮!我也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戚加鈺撇撇嘴,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很明顯啊,兩個瘋子、一個懸賞犯、一個在逃犯、一個小魔頭,還有一個普通人,一聽就是很難成大事的人。”
江炙閣還在笑,挨個對號入座之后笑容僵住:“丫頭!那哪是普通人?那是雇傭兵兵長!”
“你們這么了解他們,我就說是模仿者吧!”男孩一副早就看穿他們的樣子,佀南難忍笑意:“都是聽聞,拋去那些傳言,肅黑應(yīng)該和大家一樣。”
“要是類人都像你們這樣傻就好了,或許師父和百姓就不用再怕了。”男孩低著頭說道,肅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見怪不怪,堯河十一把攬住男孩的脖子:“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呢!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堯河十。”
男孩也是才想起來:“我叫由京,今年9歲。”
“小京!我叫戚加鈺,這是小句,比你小6歲。”
“好的阿姨。”
“不許叫阿姨!”戚加鈺舉起拳頭威脅由京,但由京固執(zhí)己見,佀南便來解圍:“按照年紀(jì),我們確實(shí)大他不少,就讓他跟著小句來吧,叫小姨或許會好一點(diǎn)?”
佀南一說,戚加鈺才勉強(qiáng)接受,由京也看向佀南,佀南微笑道:“我叫佀南,你可以叫我佀叔。”
由京點(diǎn)點(diǎn)頭,程耀也介紹自己:“我叫程耀。”小句指著程耀說:“耀叔叔。”
到江炙閣就有些尷尬了,他本身就比程耀大10歲,今年41,和由京相比,整整差了32歲,但他被叫叔叔很開心,但由京撇了撇嘴:“江大伯。”
“嘿你個死小孩!”江炙閣也揮起手來,由京靈活躲閃,眾人的氛圍總算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