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露白,臨晨之跡,隨著壯漢最后一句咒語念罷,秦元的整個身子立刻是癟了起來,血氣隨著填補血色面孔的恢復速度將近抽空,就跟一具貼著皮囊的骨骼一般,看著極為滲人。
“滾回你的靈界去吧!血魔!”
壯漢道完,又是一樹枝抽去,隨著一身凄厲的慘叫后,秦元的殘軀才算是失去了生機,跟灘肉泥似的跌倒在地,身段扭曲。
“嗨,蓬萊的朋友,那個,認識我嗎?”
李天罡訕訕一笑,他可是被這壯漢強大的手段給驚的不行。
“自然,李天罡,那個掌門私生子。”
壯漢的狀態平靜了下來,他也不嫌血腥,開始原地盤膝打坐,恢復精氣,李天罡被他那句“掌門私生子”給噎的想要破口大罵,但是想了想,自己這小身板壓根就打不過別人,就只能苦笑道:“哎,論輩分來講,我是掌門首徒,應該可以自稱一句師兄,那個中雄師弟啊,不知道你的這句誤解源自何,但都不重要,哈哈,就想問問是誰傳的謠言,回去我得跟他們好好理論。”
“哦,就是比我們早一輩的師兄們講的,他們說你是破例收的門徒,什么測試都不用做,就直接獲得了傳道者的身份,有些不符合常理,自然就懷疑你是掌門私生子,對于這些,其實我也挺贊同的,因為你身上好像看不出有什么非同常人的地方,就是天賦驚人也沒有什么表現,比起那白毛跟路人甲似的,沒有一點特色,除了臉皮厚,順便說說,我可不欠你的人情,所以我救了你一命,你欠我一個人情?!?
壯漢冷靜下來后聲音溫和中透著磁性,不過話語直來直往,與他的面貌與戰斗表現倒是相符。
“對,的確,若是這世界是一本書,那么顧劍心一定就是主角,而我則是不起眼的配角,或許可以在一頁紙張里占據幾段邊幅就是極限,沒有特別顯眼的特點,也沒有什么金手指,一路經歷總是有驚無險,平平無奇,除了死全家這設定與主角模板中一條符合外,而且還是被人給害的,到現在都沒有兇手的信息?!?
李天罡說這話是帶著調侃意味,平淡中夾帶著一絲戲謔,內心毫無波瀾,他這人很奇怪,在初期知曉父親死亡的情緒激動后,之后就只是把它當做一件必要的事情去考慮,不能說他對那父親果真一絲感情都沒有,但就像他母親死后的幾天,他也是一陣情緒崩潰不能自已,但過了幾天又跟尋常人沒有區別,再去想只是感覺內心空空蕩蕩,就好像他早就想明白他們終將離開,他也習慣了孤身一人一樣,那不是那個年齡段的他該有的反應,也不是這個年齡段的他會有的反應。
總之,撇開他遇打擊后的格外冷靜與極其多疑這兩個特點,他就真跟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
題外話少講,回到黎明前的平原,一片狼藉的草地上,李天罡不停向名為楚中雄的魁梧漢子提出同盟的要求,希望他能隨自己前往金頂山一同去看武林大會,楚中雄那打坐呢嫌其煩人就是將那柄厚重的大錘豎立在了自己身前,表現出下一秒就會拎起來錘爆李天罡的模樣,一雙眉毛不停的上下抽動。
迫于楚中雄淫威之下,李天罡識相的閉了嘴,但是沒多久見楚中雄又平靜下來就開始開腔,還是勸兩人合伙,前往金頂山看比武之類的話語,與先前不同的是,他表達出了自己對于過關的一個看法。
“一個玄幻與武俠互相結合的場景,武林盟主之位代表著成為駙馬與君王的走狗,武林人士之中不少人又擁有著修真法決,貴為圣地主人的翼人族竟然也參與其中,你想想,這其中隱藏了多少秘密可以挖掘,或許我們過關的條件也在其中呢。”
“你開玩笑?過關的條件第一關過后不是就告訴你了嗎?積累江湖聲望值,其中分為善惡兩條線,我走的是善業線,目標是成為大俠。”
楚中雄此語令李天罡感覺到莫名其妙,他道:“不會吧!靠!為啥我的任務提示啥也沒有!你第一關是什么,怎么過的?”
“第一關,它們幻化了我的一個仇人,我把他給殺了,獲得了一個學習神通的選擇能力,之后就到了這,它們給我的目標也很明確?!?
“貪嗔癡,我是癡念,這點倒是與你的類型相符,不過我直接否決了幻境的真實性,試煉判定我過關這點也可以理解,但是很難說我是真的過關了,因為我的這個選擇可以說是變相的逃避現實,我認定是幻境是因為我知道是幻境,而不是我認為過去不可逆,逝者如斯夫,不該留戀過去,或者說潛意識里我不是這么認為的,這個......還真的是不太好解釋啊……”
李天罡盤坐陷入沉思,他開始思考上一關自己是不是有哪點與楚中雄所做的相悖,才導致他沒有任務提示,但是變量太少,沒法做出合理的推測,李天罡只好作罷,心想竟然遇到了楚中雄,那么他很有可能在這還會遇到其他人,或許結合他們的經歷他能夠推測出大概,這也不一定。
“也別多想,我沒說不跟你去武林大會,相反,我的目的地同樣也是前往金頂山,我有請帖,可以帶個人,要不你跟我一同參加?”
楚中雄恢復了不少精力,他站起身,拍了拍李天罡的肩膀,李天罡笑了笑,說道:“行啊,反正漫無目的,本來也有那個想法?!?
就這樣,兩人草率的結了伙,并結伴同行前往了金頂山。
天亮了,李天罡二人再次來到了山下客棧前,此時客棧的小廝起早忙活,開始打水擦拭桌子,見來人是李天罡,表情立馬是帶著畏懼與仇視,不為其它,這家伙半夜干的那檔子事兒可是毀壞了他們不少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