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來國,南方最富裕的一個國家,那里是魚米之鄉,有人間春季最繁華的美稱。
而在傲來國的東方沿海小島上,有一處圣地,叫做花果山,乃是一處人間仙境,居住著靈獸成群,以猿猴居多,大多親人。
花果山瀑布,那里是整個花果山最附有仙氣的地方,而在瀑布巖壁下有一處洞口,名喚水簾洞,是一群靈猿的居所,他們已經產生了靈智,誕生了族群意識,有族長與長老等地位分別,只是他們的族長齊天大圣,因為觸犯了天條,被鎮壓在圣唐的兩界山下,五百年不得解脫,只剩下一群猴子猴孫們在此繁衍生息。
迫于大圣威名,及大圣被鎮壓前遺留在水簾洞的神兵靈寶金箍棒,其他族群不敢來犯,他們也算過得滋潤,不過今天,他們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氣質冷冽的白發青年。
“我想一睹金箍棒的風采,不知各位介意不介意?!?
這白發青年一來,就是一種不帶任何感情且莫名其妙的話語。
“這位人族小友,你莫不是在開玩笑,族長的神兵我們都未敢接近,更何況是你這種不明不白的?!?
一位被諸猴推出當代理族長的老猿猴,柱著一條結實的木仗,他蒼老且尖銳的嗓音讓人覺得就像是一個男人掐著嗓子強裝女人,十分刺耳。
“我并沒有惡意,只是……”
“呸!你這冷著一張臉的進來,要說沒有惡意,你騙猴呢!”
老猿猴的身旁圍著一群穿著藤條甲胄的精壯猿猴,他們已經化了人形,只是猴毛未蛻,臉龐帶有猿猴十分明顯的特征,尖嘴猴腮,每個猴都持著一根紅木長棍,虎視眈眈的望著那白頭白衣,渾身一聲白的青年男子。
于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白頭青年只能退走,在花果山瀑布下尋了一處竹林,便在深處草草的搭建了一座木棚,在里面休息。
休息的同時,他也不忘思考,無論是靈臺方寸山,還是火焰山牛魔洞,就連東海龍王宮,這一見他就跟見瘟神似的,不是刀戈相向就是避之不及,他只是好奇而已,又沒有惡意,白頭青年拍了拍自己那僵硬的臉,疑惑道:“我這張臉,真的這么惡意滿滿么?”
嘰嘰嘰~
白頭青年聽到細微聲響,他凝神細聽,發現是老鼠叫,于是他循聲望去,發現一只碩大的竹鼠,正怒焰滔天的望著他,站起身子揮舞著他的小爪子,似乎在表達他的憤怒。
“啊,你是要我離開這里?這里是你們是地盤?啥?你說你們老祖正好在閉關,要我不要不識好歹?”
白頭青年好像聽得懂那竹鼠精的話似的,頻頻點頭,結果發現又是趕他離開的,他是徹底不解了,呆愣愣的問了一句:“為啥?我并沒有惡意啊?我只是想在此地歇息一陣,啥?別騙你,我的這張臉上明顯就寫著挑事二字?可……”
無奈,白頭青年再次離開,他本來就是因為在城市中待不下去,想要在野外尋個清凈地,過程中通過一方土地了解到這個世界有圣地,秘境之說,并且發現有幾處地方竟然與人間的一些志異神魔小說名號相同,便起了拜訪的心思,結果連連吃癟。說句實話,他也是搞不清楚為什么,他自認為自己的性子不算太惡劣,三觀也挺正的,一路上行俠仗義也沒落得個好,怎么就總是被人以表面識人呢?
嘆息中,白頭青年只好放開神念,探查到并確認是無人之境后,終于能夠好好休息了一番。
卻說李天罡,他在老掌柜夫婦連夜離開后,起了個早,收拾好東西,也準備走了。云浮國對于他沒有什么新鮮事可言,除了一些奇聞怪事,但大多都是民間傳聞,所以他決定前往一些秘境圣地看看,增長些閱歷,也想多與修行人士切磋,磨煉自己。
云浮國的天空不時有翼人飛過,這里本就是他們的天堂,李天罡有好幾次想要彎弓射大鳥,研究一下這些翼人的翅膀骨骼是如何支撐他們的重量讓其脫離重力束縛的,但被他克制住了。
他憑著他的十一路公交,漫步在城市與野外間不停穿梭,偶聞金頂山將有一場武林大會,便生了興趣想去湊湊熱鬧。
金頂山是云浮國十大明川之一,據說在那高峰之巔最近太陽,日出日落的場景就顯得極為壯觀,此次的武林大會,便是要在金頂山頂太陽頂舉行。
臨近金頂山山道,道兩旁已經支起了不少棚子,販賣些小吃酒水與手工藝品等,叫賣聲不絕于耳。
距離武林大會開啟還有一天,各大武林門派的宗主掌門與江湖豪俠基本都來齊了,住在半山腰的金頂山莊里,而像是李天罡這種毫無名氣的江湖游客,只能花著高價住在山腳的客棧,環境還不怎么樣,蚊蟲那是成片成片,令李天罡不免想到當初趙顯破蠱時那幾位弟兄口吐芬芳的場景,至今都有點心理陰影。
此時是下午三點,飯店,客棧的掌柜是個胖子,嘴里那是鑲刻滿了金牙,一笑就露出黃燦燦的牙齒,讓人一眼就看出就是個沒啥風雅氣的暴發戶,不得不說做景區生意的還真是賺,李天罡對于這客棧的飯菜不是很感冒,就跑去山道兩旁的小吃鋪子,整了點看著就食指大動的特色小吃,解決完肚子的問題后直奔山頂,只不過在半山腰就被幾個小廝給擋住了去路,令他火氣滋生。
“站住,金頂山太陽頂明日才準許開放?!?
小廝的語氣極其不客氣,那眼神中雖說沒有帶著不屑但是輕視之意肯定是有的,你以為等下會發生什么裝逼打臉然后眾人震驚的事情?不不不,李天罡很識相的說了句抱歉,然后繞了一圈從比較偏僻的巖壁上爬了上去,不費吹灰之力的爬到了太陽頂。
“嘿,我管你麻批,不讓老子看風景?老子有的是辦法!”
李天罡站在山頂,俯視下方,看著云霧重重疊疊不時有大雁飛過,看著山下林木如一片片草叢般渺小,一時間涌現出一股“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氣,負手在后,眼神眺望遠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呆了片刻,李天罡看向金頂中央的比武擂臺,那是用紫竹木條搭建的方形高臺,看著好像不太結實,實際卻牢固的很,除了常見的三角架構外,那紫竹采用的可是綠野幽境紫竹林的上等靈竹,別說凡間武學對弈,就算是修真界純神通比拼,不超過金丹界限可都在紫竹的韌性承受之內。
“不是武林大會嗎?又不是升仙大會,怎么會用靈竹鑄高臺?”
李天罡疑惑的嘀咕,卻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回答。
“我看你是不了解如今的武林,像是明日舉行的武林大會,能上場的都是懂些道行的,武者與修真者一樣,都是練氣,固本培元,只不過武者養的是氣血,修真者養的是先天精氣,但是氣之揮發都是通過氣海丹田走經脈,自然就有了相同之處,我不妨往大點講,武者若是得到了修真者的練氣之法,若是有靈根可能境界晉升要比尋常資質的更快,因為有了經驗,所以,像是這些什么江湖豪俠,門派掌門,如今也都憑著名聲與資源求得法門,就比如那雪中刀客徐有元,如今就是一個轉修真的筑基修士?!?
一位女性翼人,模樣驚艷身姿婀娜,身著由純潔鳥羽編織的衣裳,卻不是憑借羽翼騰空而是腳踏云霧,飄在李天罡的身后,李天罡先前竟是不覺,不由得感嘆一句自己的實力下降的厲害,同時江湖經驗還是太少,這要是對其有惡念,他恐怕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去了,不過在這,李天罡還是下意識的認為不可能就是了。
“何人?”
他道。
“云上天堂,翼人族白雀,等等,你好像并不在山腰的賓客名單里,今天是不能上這的吧?”
“你這說法就不對,太陽頂誰人都可以上去,這并不是有主之地不是?我只是繞了個遠路過來看看日落夕陽紅。”
“可是云浮國的國君立下的法規便是如此,武林大會前,擂臺必須得保證無人靠近,為了公平公正以防人做手腳,這可不單單是選盟主,還是選駙馬,難道你不知道?也對,看你身體素質不似武人,應該也是個修行者,凡間事對你們無非是一粒沙塵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凡間的秩序終究是要遵守的,這次我不跟你計較,請你離開。”
這女性翼人聲音似鳥鳴般清新悅耳,李天罡自然也不會在知道規矩后還在那裝大爺,于是便說道:“抱歉,一直都在山中修行,很少與外界接觸,不如你載我一程?就到山腳?!?
“你不會飛?”
女性翼人倒不是罵人啊,她的意思就是這樣,表達的十分直白,語氣略帶詫異,李天罡那張老臉頓時是一紅啊,尷尬的不能自已,不過沒有裝高深,還是老實道:“境界依舊不足,領悟不到神通?!?
“哦,那你是爬上來的?這可足足有百丈高,你體力真好?!?
女性翼人說話依舊是那么直白,李天罡也不惱,只是點頭,于是那女性翼人就很和善的帶著他飄到了山腳,李天罡不免暗嘆一聲小說還是夸張了,真實的修真界哪有那么多爾虞我詐,哪有那么多跟火藥似的家伙一點小沖突就炸了點恨不得打個你死我活。
回到客棧,已是入夜,站在二樓過道看著窗外的夜景,已經是開始放慶祝的煙花了。煙花的炸響聲有點顯吵,李天罡這么認為的,他也不認為煙花有多么美麗漂亮,但是看著煙花的人群那一張張憧憬美好向往的笑容,李天罡卻是認為那是整片天地最為讓人陶醉的畫面,就像他總是喜歡讓別人多笑笑一樣,他喜歡看著別人笑,自己卻不喜歡笑,就像別人對于幸福都有各自的定義,而李天罡無論身處在如何的環境,都只覺得孤寂與無趣。
看著看著,李天罡忽然想起那日升仙會那幾位不算是論道的論道,想起了那兩個主題。
世界的真實性,輪回的真實性。
不過,他認為,真不真實,存不存在,從來都只由人心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