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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畫卷初展(一)

東方大陸最大的一個國家、天朝上國,幾乎占據一洲之地,在經歷了幾次入侵者引發的戰爭洗禮后,封建制度被推翻,創立了依靠社會主義為核心的國家,建國已有倆百年,采用建國初頒布的天元歷法計時。

天朝上國發展迅速,因為有曾經的閉關鎖國教訓在前,華夏人不再敝帚自珍,也不再自視甚高,他們舍棄了文化里的糟粕,積極吸收來自各方大陸豐富的知識,兩百年后,如今已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與另一方的蘇美爾國度互相牽制。

兩大國度的勾心斗角我們先避而不談,因為這部來自星空廢墟離奇的記載并未記錄,而其中側重的故事線,僅僅只圍繞著一個人,一切的起點由他而始,也由他而終結。

天朝上國的南方,一座沿海的商業城市,名叫海港市。

海港市屬行政特區,也是天朝上國最為繁華的一座城市,往來無論是游客還是商業貿易,每年稅收可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天元歷200年深秋,十一月十五日,海港市舊城區,天氣依舊很熱。一位穿著沙灘褲、上身披著一件頗有熱帶風情的短襯小伙,他梳著一個油頭,帶著一副墨鏡,嘴里還叼著根煙,背后帶著四位身材瘦弱還染的花花綠綠的小青年,跟個二流子一樣走路還一抖一抖的,在舊城區的某個街道上巡視。

天已是深夜,看著十一二點的樣子,這領頭的油頭小伙隨手挑了一家街邊的燒烤攤,招呼著就坐下,讓后面跟著的小青年們隨便點。

燒烤攤的老板是個光膀子的黝黑胖子,剛還拎著幾瓶啤酒給前邊桌的客人,看到了油頭小伙笑著就坐下,讓老板娘給拿來一瓶42度的出口裝玉冰燒,自顧自的就擰開給小伙面前的塑料杯里倒滿。

“喲,小道爺啊,怎么,今天看著好像挺高興啊?”

黝黑胖子聲音很渾厚,甕聲甕氣的,配合那身材活脫脫就一黑瞎子。

“挺順利的,對了黑熊叔,最近生意還好吧?”

這被黝黑胖子稱為小道爺的油頭小伙從褲袋里掏出一盒煙,先給黝黑胖子發了一根幫其點上,自己再點了一根,開始吞云吐霧。

黝黑胖子輕笑一聲,深吸一口道:“呼,還行,勉強夠我跟你嫂子養家糊口吧,對了天罡,可別嫌叔說話難聽,聽叔一句勸,學個拿手的技術不好嗎?偏要跟幾個好吃懶做的魂混一起,以后討不得好的。”

油頭小伙沉默了會兒,后道:“這我都知道,黑熊叔,只是我的身份你也知道,基本算是個黑戶,啥也不能做,如果不做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該怎么養活自己,不可能真的再繼續乞討吧?丟掉的面子可以撿起,但是不能再丟一次。”

油頭小伙苦笑,深吸一口煙,摻和著苦水與酒精入肚,黝黑胖子看到他這幅模樣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向小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路邊攤的也不需要啥身份登記,想來你隨時都可以,這酒算是我請你的,不算在賬上。”

說完,他就繼續忙活去了。

黝黑胖子姓楚,叫楚文熊,海港市本地人,曾是海港市有名的混子,道上的名號很霸氣,叫黑熊,在180年至190年間名聲赫赫。只是在190年秋,他因為捅了人被判了十年,但他的女友對他始終不離不棄。女友對他的愛意打動了他,楚文熊出來后就決定改邪歸正,重新做人,最終他在自己的老家、舊城區的某條街道上,支起了一架燒烤攤,淪為蕓蕓眾生中為生活打拼的一員,夜夜不辭辛苦的勞作。

油頭小伙呢名叫李天罡,道上名號叫做小道爺,是海港市一家有名夜總會的安保主管,是個孤兒。他出生在82年的一個炎炎夏季,8月21日下午生人,他的母親在生他時父親就離開了,所以一直都是一個人照顧著他。

他的母親是個超市收銀員,專上夜班,雖說常年熬夜加上照顧孩子的疲憊,不到三十臉上就布滿了皺紋,但是面貌清秀,經常遭到一些醉酒的客人調戲。當然,這是文明社會,縱使酒精充腦,也很少有人不理智。他的母親沒什么文化,在這個處處都要看學歷的時代能做的事情本來就少,為了孩子,這些麻煩她就只能忍下,直到李天罡六歲時的一個午夜,一個慘痛的事情發生了。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晚,街上行人稀少,一伙客人進了這家便利店。

這伙人穿的光鮮亮麗,頭發卻都染的花花綠綠,走的晃晃悠悠,估摸著都喝到沒邊了,看著值班的是個女人,就動了歪心思,結果……

一個沒文化的女人,遭受了如此的傷害,報警后當地警方的不作為,店老板味了聲譽開除了她,明明身為受害者往來熟人卻都只當個丑聞聽對其冷嘲熱諷,種種壓力堆積心頭女人終于熬不住,自殺了。

那天,正是李天罡六歲生日,他期待著母親會為他準備著怎樣的禮物,卻等來的,只是一隊警察以及他那從未見過面的父親。

他的父親是海港市一個公司的經理,與他母親之間其實算是婚外戀,而且他本就是靠著原配上位的,就算倆人之間存在著感情,但他為了自己的未來,即便是在知曉李天罡母親懷孕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割舍,只留下了一筆錢。

為何不打掉?或許只是他的母親依舊傻傻的認為,他會回來吧。

紙始終包不住火,他父親的婚外情最終還是暴露了,他失去了一切,整日酗酒借酒消愁,他也想過找到他的母親,可是這城市太大,想要找到一個人哪有那么簡單?可當他終于知道李天罡母親的消息后,卻是天人永隔。

他父親有酗酒史,李天罡的撫養權他自然拿不到,所以他被交于舅媽家撫養。當然,撫養權歸撫養權,一個農村家庭最缺的是什么?那當然是錢啊!李天罡的父親就花了不少錢讓他舅媽家把孩子交于他。他們本就沒啥文化,想著既然是血親那肯定不會虧待孩子啊,自己還能得到筆錢那多好,于是就交出了。

可是一個酗酒的爛鬼,哪能照顧孩子啊,那一喝多了不是打就是罵,況且一個家庭本就不美滿的孩子經歷了如此多的重創,再不懂事也早早開了竅,十三歲的時候最終忍不住離家出走,跑到了舊城區。

他始終是太年輕了,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偷了幾百塊錢,這住幾天住宿就沒錢了。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這個處處都需要身份證明的社會,又沒有關系,連一些學徒工都不愿意招收他這種人,他又怕回去被父親一頓暴揍,只好丟下臉皮,加入了乞討行業。

乞討這行業水挺深的,很多都是有組織有地域劃分,像李天罡這種啥都不是是真的沒法過的,他剛坐下破碗放面前沒幾個小時,就得被人拉去小巷子里談話。

為了不被餓死,也就管不下臉面了,他只能翻那些垃圾桶看看有沒有吃剩下的,也是在這段時間,他遇到了楚文熊,楚文熊看著這還只是個孩子可憐他時常會給他炒個飯之類的讓他填飽肚子,也透露過讓他給他幫忙借此生存的意思,但這時的李天罡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他無法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善意。這種生活過了不到半年,他終于遇到了改變他狀況的貴人,刀疤龍。

刀疤龍是海港市舊城區的一個大老板,年齡大概在三十五至四十歲左右,來自蜀地,是個光頭胖子,走路肥肉都一顫一顫的那種,胸口紋著一條盤龍,肚子上有著一條長達十厘米的刀疤,據說是十多年前被人給劃的,差點喪命。

他為人比較大氣,一身氣勢看著就像是江湖人,但你可別看他胖他可靈活的很,曾經李天罡與他逛紅燈區的時候那胖子可是一聽到警笛聲溜的比兔子還快,把李天罡都給甩到很后邊。

我們先撇開倆人相識過程不談,為了過審,就一筆帶過吧,反正跟主線也沒啥關系,總之混著混著李天罡就混到了刀疤龍旗下的一家夜總會安保主管的位置,每個月六七千還有獎金,算是很輕松的職位。

午夜三點,李天罡等人喝的都差不多了,他醉醺醺的從口袋里摸出幾張百元大鈔,大喊一聲“結賬!”就把錢拍在桌上,也不等找錢,幾人就互相攙扶著離開。

他的四個小弟都是本地人,家就在舊城區,李天罡雖說腳步踉蹌但神智還清醒,他將這些小弟一一送回家,自己則扶著墻,前往自己的住所。

他的住所在舊城區東,在海港陽光中學旁邊,離他現在的位置有著好幾公里的路程。這路途不算太遠,但是李天罡實在是走不動道了,胃里翻江倒海憋的難受,他靠著墻扣著嗓子眼,不過片刻那是吐的滿地都是黃的白的,一下子舒服多了。

隨即,他穿進了一條小巷子,街邊的昏黃路燈忽明忽暗,但神智不清的他一直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一直跟著一位披頭散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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