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快過來！”白霜揮手，看到許凝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許凝慢悠悠地走過去，看到白霜鋪在桌面的試卷，了然地淺笑，問：“還有多少作業沒寫？”

白霜點點桌面說：“就這個和兩道數學大題了。”

許凝拉下口罩，長舒一口氣，抽出數學試卷，一邊看，一邊跟白霜說話：“你先做，做不了的空著，我給你講。”

白霜嘆氣，無精打采地寫字，口中嘟囔：“語文字也太多了，真是懶得寫啊。”

“小心老師找你。”許凝找了個地方坐看白霜的試卷，嘴角沒忍住勾起來。白霜慢騰騰地跟許凝說話，手下不停，感慨：“我凝，要不你以后當老師吧？我感覺你比我的家教老師都要教得好。”

“到時候看。”許凝問她：“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

“當老師。”白霜說：“學生放假我放假。上班的時候在學校，下班的時候去旅游，啊！這人生絕了！”

許凝點點頭，附和：“那你努力，爭取考最好的那一批師范院校。”

“對了，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看見誰了嗎？”

白霜放下筆，腳一蹬，帶輪的椅子滑到許凝面前。許凝伸手穩住椅子，聽白霜激動地說話：“我昨天碰到沈夢儀了！就是經常跟江子霖在一起玩的那個！你猜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在干嘛？”

“干嘛？”許凝配合地問。

“在打架！”白霜到現在還回味無窮，“天啦你不知道，沈夢儀一腳就把一個男生給踹翻了！她在巷子里打架，那個燈好像壞了，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我確定在打架，好像是在打群架。要真是的話，江子霖他們不會也在里面吧？”

“不知道。”許凝淡定得很，合上試卷說：“看群里在不在說這件事，要是沒有，開學的時候估計也會有人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看不出來啊。”白霜嘖嘖兩聲，“沈夢儀太酷了吧！”

許凝出主意說：“你去練練跆拳道之類的？等你學成歸來，說不定你比她還酷。”

“啊，算了吧。”白霜想了一下，齜牙咧嘴地說：“酷是很酷，感覺沒必要。要不你去學？你以前學過跳舞，韌帶拉開過，應該會好學一點。”

許凝指尖摩挲著試卷的尖角，眉頭下沉，“沒興趣。”

白霜不再多說，安安靜靜寫試卷。等寫完了，白霜接過許凝手里步驟分明的數學試卷，抓著頭皮認真看。許凝還是延續一貫的風格，解題步驟寫得像是答案解析大全，基本上屬于傻瓜攻略了。白霜好歹還算是中上游學生，自己順著許凝的解題思路也能看懂。

許凝替白霜解決了數學問題，站在一邊給白霜整理桌面，但凡是試卷上有空題就拿出來，整理好后自己拿只筆坐在一邊繼續寫空題的解題步驟，寫完了就在一邊安靜地等白霜消化。

“寶，這道題你怎么做的啊？我看不太懂。”偶爾也有白霜看不懂的內容。

“哪里？”許凝坐到白霜身邊。

白霜指著其中一道解題步驟說：“這一步。怎么用這個公式得到的-1啊？”白霜覺得頭禿。

許凝拿起筆勾畫：“你看，題干是不是說了A到G的距離是C到E的三分之一……”

“哦！”白霜恍然大悟，驚嘆道：“學霸的腦子就是不一樣啊！”

許凝把筆放下，笑笑后坐到一邊。

白霜看完了數學，其他的打算等晚上再看，隨便把卷子放到一邊問：“你的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許凝說。

“哦，對！”白霜拍一下自己的腦袋，“你和江子霖都是卷王！”

許凝彎了下唇，白霜趴到床上拍拍身邊，“來一起躺著。”

許凝沒拒絕，躺在被子上面，摸出手機，翻了口袋很久，“你的耳機呢？”

白霜把絞成一團的耳機給許凝，順便瞥一眼許凝的屏幕：“還是之前的那個老師？”

“嗯。”

白霜牙疼地說：“總算是明白‘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賦’這句話了。”

許凝躺著戴上一只耳機，“反正沒事，多看看也好。”

白霜不明白學神的娛樂方式，閉麥打開游戲沖鋒。

對白霜來說，許凝這種與學習融為一體的行為是她一輩子也做不到的，她最多不拖延老師布置的作業，弄懂當天的錯題，再每天自己多刷兩套試卷，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剩下的時間就算不跟游戲作伴，也絕對跟學習視頻沾不上邊。

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努力！白霜突然想到這句話，剛想跟許凝分享，轉頭一看，許凝已經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白霜“嘖”一聲，默默把另一邊的被子扯出來蓋在許凝身上。

——

許凝迷迷糊糊醒來時白霜戴著頭戴式耳機還在打游戲，聽見許凝的動靜，白霜看她一眼，“起來了，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謝謝。”許凝還沒完全回神。

這番話惹得白霜又看她一眼。

手機已經播放完視頻黑屏了。許凝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時間在睡夢中沉淀，現在已經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要在我家住嗎？”白霜問許凝。

“不了。”許凝坐起來回神。

游戲結束，白霜評分也不看直接退出，看著許凝說：“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大呀？今天睡這么久。”

“有一點。”許凝長舒一口氣，“沒事。”

白霜也不勸，翻身下床，“走吧，去下面坐坐就差不多該吃飯了。”

“嗯。”

許凝跟著白霜慢慢往樓下走。

洛薇看她們下來了，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兩個姑娘笑著說：“你們忙完了？”

“對啊。”白霜湊上去，“洛阿姨，今天晚上吃什么啊？許凝今天會在我們家吃飯！”

洛薇看著許凝，親切地開玩笑：“許凝難得這里吃飯？你想吃什么？阿姨親自給你做。”

許凝撐著笑說：“您女兒喜歡什么我就喜歡什么。”

“對啊對啊！”白霜連連點頭。

洛薇無可奈何地對期待滿滿的白霜說：“你別想了，你最近少吃點辣吧！”

“知道啦。”白霜失望，撅著嘴有些不高興。不過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拉著許凝坐下，“對了，昨天群里說學校要開運動會了，你要去當啦啦隊嗎？”

許凝輕輕搖頭。

“去嘛去嘛。”白霜說：“美女都應該加進啦啦隊！要不是我要去比賽，我也加。”

許凝：“你要參加什么項目？”

“800，50，跳遠。”白霜嘆氣，“我們班的女生特別少，能參加的也不多，大多數都是重在參與。你也去試試？”

許凝還是搖頭，“我還是先觀望一下。”

“行吧。”白霜把話題轉向洛薇，“阿姨你要去嗎？我們學校今年的運動會。”

“去吧。我給你拍照。”洛薇說，察覺到許凝的視線，洛薇轉向許凝說話：“小許呢？要去參加啦啦隊嗎？阿姨也可以給你拍照。”

許凝垂下眼，搖頭。

“那你就看我比賽好啦！”白霜貼著許凝坐，驕傲地說：“你看吧！我必須拿獎！”

許凝笑笑，洛薇打趣說：“你們兩個還挺互補，一文一武的。”

“嘿嘿。”白霜在笑。許凝多坐了一會兒就找個借口告辭了。

白霜挽留許凝：“不是說在我家吃晚飯嗎？還沒開飯呢。”

“突然有事啊。”許凝無奈地晃晃手機，抱歉道：“下次吧，下次一定。”

“行吧。”白霜放了手，送許凝出門上車。

許凝看著白霜的身影在后視鏡里一點點縮小，沉默地到了地點就下車。

“呼——”

許凝長呼一口氣，低下頭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道路上車流不息，來往的行人與許凝擦肩而過，許凝走了很久才平復自己的心情，望著對面的小超市，抿了抿嘴還是選擇走進去。

再出來時許凝走進一條人少的街道，蹲在路邊的垃圾桶旁，掏出了剛買的打火機和香煙。

“咔噠。”

許凝捏著打火機點燃了煙，看火星吞噬了煙紙才放下打火機。怕這點火星熄滅，許凝對著煙火吹了吹才含著煙頭吸了一下。

“咳……”并沒有任何爽感，只有令人作嘔的感覺。

緩了一會兒，許凝閉著眼深吸一大口，煙霧嗆進肺管，逼得許凝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許凝在地上按滅煙頭，咳得臉頰漲紅，淚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咳咳咳……嘔——”

許凝狼狽地嘔吐，垃圾桶里的味道熏著鼻子和眼睛，許凝的胃攪動得更加厲害。

第一次吸煙以失敗而告終，許凝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把這么難聞的東西吸得欲罷不能的。

打火機和煙隨著擦嘴的紙扔進垃圾桶，許凝就近找個超市買瓶水漱口，打個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