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伏貴人見關牧無故發笑，一腳揣在關牧左肩上，將關牧和小黃門都踢倒在地。

那小黃門趕緊起來跪下，渾身發抖，著實嚇得不輕。

而關牧卻就地躺下，索性張開手臂，依舊是大笑不止。

“你好大的膽子！”

伏貴人大喝一聲，披了件裘衣便跳下床來。

她走到床頭，拔出獻帝的佩劍，走到關牧身邊問道：“你笑什么？一個小黃門都敢在本宮面前撒野，當真是不怕死，信不信本宮一劍刺死你！”

關牧苦笑道：“你殺了我吧，反正你這太液湖已經死了這么多人了，也不差我一個。”

伏貴人將寶劍抵在關牧前胸。

關牧支起身子，對她怒目而視，說道：“你最好刺準一點，否則我只要有一口氣在，我都會取了伏完老兒的狗命！”

“你找死！”伏貴人緊扣貝齒，拔劍便要刺。

“且慢！”獻帝從床上起來，出言制止伏貴人。

伏貴人見獻帝阻攔，十分不解：“陛下，這小太監實在太無禮，如果宮里人人都這樣，那臣妾以后還怎么服眾啊。”

關牧說道：“我記得靈帝時候，有一個貌若西施的靈懷皇后，深得靈帝喜歡，可后來靈懷皇后懷孕，因為畏懼靈思皇后的手段，便有意打掉胎兒。陛下，這種事在這后宮并不稀奇，可陛下還希望以后繼續發生在你的子嗣身上么？”

獻帝：“這……”

伏貴人：“不知所謂！竟敢搬出太后說事？”

關牧沒有理會，他站起身來，繼續說道：“陛下，靈思皇后，也就是何太后，是小人親手埋下的，她死之前，懺悔殺了很多姐妹，臨終懺悔對她自己是一種救贖，可這對死者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靈懷皇后打掉了腹中的胎兒，陛下今天還會有今天么？”

獻帝苦笑道：“朕倒是希望母后不要生下朕，朕這輩子實在是太苦了！”

伏貴人見獻帝有些傷感，連忙向前安慰。

關牧：“陛下，你是一國之君，萬民所仰，如果你覺得自己苦，這普天之下，還有誰能過得幸福呢？”

獻帝大聲問道：“那朕能怎么辦，朕就是一個玩偶，一個任人蹂躪的玩偶，你見過皮影戲么？朕就是紙皮影，那董……”

獻帝一說到董卓二字，突然聲音變小了。

他放大了瞳孔，放聲笑道：“他就是那個操控我的人。”

一聽這話，宮女和小黃門都趕緊跑了出去。

小黃門關上了門，這話他們也不敢聽。

獻帝：“你看，連朕的貼身宮女太監都不敢吱聲，朕哪里有這個骨氣做這個出頭之鳥啊！”

關牧看著眼前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時而放聲大哭，時而開懷大笑，如同走火入魔。

關牧：“陛下，袁隗你還記得么，他已經死了5個月了，他在紫檀古樹下托夢給小人，讓小一定要救下太后，可是我已經去晚了，沒有救下來！”

獻帝：“你不是董……卓的人么？”

關牧：小人曾經有一面鏡子，里面有靈思皇后的臨終遺言，她會證明小人的身份。”

獻帝從懷里掏出手機，說道：“你指的是這個。”

關牧一看，就是自己的華為手機。

心頭一緊，趕緊向前說道：“陛下，小人可以放給您看看。”

獻帝將信將疑將手機交給關牧，關牧如獲至寶，點開何太后的視頻放給獻帝看。

關牧一邊又說道：“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漢室江山，太后冒著生命危險，與外臣密謀推翻董卓，可惜事情敗露，太后險遭侮辱。陛下，太后雖然做了很多錯事，可她做的這一切，正是為了陛下和大漢江山！”

獻帝捧著手機哭訴道：“母后！為什么要留孩兒一個人在這世上受著一份孤苦？”

關牧：“這是陛下的未竟之業，外臣都還在，今天活下來的所有臣子，獻帝都可以一用，他們都是大漢江山的肱股之臣啊！”

獻帝沒有回話，只是看著手機哭泣。

伏貴人見獻帝哭的凄厲，也忍不住跟著哭起來。

獻帝將手機又交給關牧，說道：“朕這樣膽小的皇帝，還有救么？”

關牧：“陛下，能傳出衣帶詔的皇帝，可不是膽小的皇帝。”

獻帝：“衣帶詔？”

關牧：“就是用陛下的龍血，在衣服上寫下詔書，小人找機會帶出去，與外臣合謀，推翻呂布！小人聽說十八路諸侯已經在討伐董卓了，陛下，給您的機會并不多！”

獻帝：“十八路諸侯？哈哈哈，那朕這就寫衣帶詔！”

關牧看著獻帝沒有說話，只是無奈的閉上眼睛。

眼前人的命運何其悲慘，與其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一生，倒不如懷揣著些許希望，堅持下來，盡管未來還有三十年任人凌辱的日子。

伏貴人一聽關牧這話，眉眼間喜笑顏開，對獻帝說道：“就用臣妾的血吧陛下，臣妾心疼陛下！”

獻帝一把奪過伏貴人手中的寶劍，在手上刺了一刀。

他又脫下衣服，奮筆疾書。他說道：“愛妃，這是朕的千秋大業，這一點血如果能換回大漢的半寸江山，縱使血流干又何足懼哉？“

伏貴人忍不住哭泣：“陛下。”

關牧閉上眼睛，忍不住搖了搖頭。

嘆息著，大漢的江山在何太后死的那一刻，已經名存實亡了。

伏貴人突然跪在關牧身邊，說道：“剛剛是本宮魯莽，冒犯了貴人，貴人莫要介意。”

關牧連忙跪下，回應道：“伏貴人莫要屈尊降貴，小人承受不起。”

一低頭，卻發現伏貴人衣不蔽體，關牧直覺腹中瘙癢難治，暗道一聲，見鬼！

關牧趕緊扶起伏貴人，說道：“伏貴人如能在令尊面前為小人美言幾句，消除誤會就再好不過了。”

伏貴人連連點頭，又趕緊取來幾串葡萄：“貴人吃些葡萄吧，還未請教貴人的名諱？”

關牧連連拜謝，說道：“小人姓關名牧！”

伏貴人：“那本宮往后就稱呼貴人一聲‘關先生’！”

關牧又連連拜謝，暗想，這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只可惜她今后又會遇上一個更聰明的女人。

女人，總是會死在自己的嫉妒心和別人的嫉妒心上。

“先生，朕已經寫好了！”獻帝將一件血衣交給關牧，關牧見狀，將身上的衣服全脫下，將血衣穿在了最里頭。

伏貴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關牧：“關先生，你好像……還沒有切掉雞兒？”

關牧趕緊捂住，剛才一時情急，一下忘了遮掩。

關牧不好意思的看著伏貴人，說道：“額……可能是剛切完，又長出來了。”

獻帝：“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關先生，沒有切掉雞兒最好，朕如果能天下大權，朕一定讓你位極人臣，賜三公之首，世襲罔替，代代蒙蔭！”

關牧趕緊拜謝：“多謝陛下！”

獻帝大戲，一把拉住關牧的手，說道：“今晚我們同睡床！”

關牧：“額……陛下，我不習慣跟男人睡的。”

獻帝：“那好辦，讓伏貴人睡中間！”

關牧：“……”

臥槽？

玩這么野？

關牧看著伏貴人，只見她臉上翻出潮紅。

獻帝熄了燈，將關牧拉上床。

伏貴人也沒有猶豫，睡在了中間。

關牧心跳如小鹿亂撞，這是真實歷史么？

關牧咽下一口口水，身子不敢亂動。

獻帝躺在床上，望著黑暗，說道：“朕知道，人的一生成長是充滿挫折的，永遠都伴隨著一個個成功和失敗，接受命運的安排，有時候抗爭一把，也許人生就會大不一樣。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黑夜中，獻帝陷入了沉思，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記得下午初次見面，他還是“阿巴阿巴”的說話，現在竟然滔滔不絕起來。

而且這臺詞不是萊昂納德·科恩的歌詞么？

關牧暗想，明天一定要找機會給他錄個視頻，發在抖音一定火！

正想著，突然耳邊吹過一陣香風。

只聽一個嫵媚的聲音說道：“關先生，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們……”

關牧頭皮發麻，暗道一聲：“臥槽了，好熟悉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