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破天荒的穿了一件月白色錦袍,其上繡著鎏金暗紋。發絲用綢帶綁了起來,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宰相府門前,顯得整個人慵懶又撩人。
平日里他不是玄色便是其他暗色,這還是第一次穿淺色衣服,就連云清自己都有些別扭。
小廝通報了一聲,裴越忙出來迎接他。
“宰相大人。”云清恭敬的行禮。
裴越扶起他,說道:“進來吧。”
云清隨著裴越的腳步一步步往前走,后面跟著一排人,他們都挑著一個個的大箱子,來往的下人們驚疑不定,細細數了數,共有十個箱子。
進了大門,經影壁穿過垂花門,再往前走便是前廳。云清讓人把箱子放在庭院里,然后便跟著裴越進了前廳,坐在了下首。
這時,裴元洲也來了。
他先對著裴越行禮:“父親。”然后又不情不愿的面向云清,說了一聲:“云大人。”
裴元洲在朝中還未有一官半職,雖是宰相之子,但是對著云清這個兵部侍郎,還是需要行禮。
“不知裴小姐可在?”云清沒理裴元洲,自顧自問道。
“已經差人去請了。”裴越回答。
云清點點頭。
不多時,外面的小廝通報:“大小姐到。”
云清瞇著眼看向門口。
來人聘婷的走在前面,舉止端莊,一看便是貴女,身后兩個丫鬟亦步亦趨。寧姝沖著三人行禮,然后便坐在了裴元洲的旁邊。
她打眼一瞧,好一個翩翩貴公子。
皇城人常說二皇子與裴元洲乃是京城雙絕,可云清今日這番打扮,硬生生將二人都比了下去。
或許是他平日里冷峻的模樣太過于深入人心,如今這般瞧著還挺新奇。
“小女已經到了,那么……”
“好。來人,抬進來!”云清站起身,吩咐下人將院子里的箱子都抬了進來。
等到放置完畢,準備多時的鷹便拿著聘禮清單念了起來。
“聘禮一,黃金萬兩。”
說罷,便有下人打開了箱子,里面金晃晃的黃金閃瞎了眾人的眼。
“聘禮二,金銀玉器。”
第二個箱子打開,里面是金銀玉鐲,手鏈,墜,佩,簪等東西,全是女子用的。
“聘禮三,瓷器。”
“聘禮四,綾羅綢緞。”
“聘禮五,成衣。”
“聘禮六,胭脂水粉。”
“聘禮七,銀票萬張。”
“聘禮八,百年女兒紅三壇。”
“聘禮九,菜籽茶葉。”
“聘禮十,米面。”
“另,丫鬟五十人,小廝五十人,牲畜百頭,城南城北各商鋪店面地契五張,城中及涼田州等地房屋田地地契十張。”
“并,還有一諾。”云清接過話,對著寧姝說道,“云某人此生只娶你一人,無側室,無侍妾,更無外室。”
本來聽著這聘禮就足以讓人驚訝了,再聽到云清這番話,更是讓人震驚的無以復加。
“我也不需要你的嫁妝,從此以后,云府就是你的。”云清繼續說。
他的目光灼灼,寧姝不得不低下頭。
他為自己做到這份上,也是不易。更何況,自己嫁誰不是嫁,有一個如此真心對待自己的,好似……也不虧呢。
想罷,寧姝抬起頭來,直視著云清:“好,我嫁。”她微笑,云清也笑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著,一旁的裴元洲手捏的緊緊的,不過他臉上還是得體的微笑。
“那……聘禮我們就收下了。”裴越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還是不忍心讓兒子看到這畫面,便出聲打斷。
不過這聘禮既是云清給寧姝的,他們肯定也不會拿走,到時候隨著寧姝出嫁,還是要一并帶走的。
身后的青荷是真心為寧姝高興的,她作為一個局外人,自覺還是看得明白云清對自家小姐的感情的,她能感覺到,云清是真心喜歡小姐。
等把聘禮都安置好,云清也就不再多留了。等云清和裴越離開,裴元洲遣散了下人,才問寧姝:“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哥哥說的這是什么話,聘禮已收。更何況……”寧姝語氣一頓,又繼續說道:“世子,我知你心意,可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聽了這話的裴元洲猛地抬起頭,他眼眶微紅,質問道:“難道云清就和你一個世界嗎?你知不知道他……”
“我都知道,可是他的心狠手辣都是對待欺負我的人身上,他對我,從來沒有。所以我也不會怕他。”寧姝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只剩裴元洲一個人。
他定定的注視著寧姝的背影。良久,他的手才松開。
回了芙蓉院的寧姝準備躺下小憩一會兒。
外面卻已經鬧翻了天。
雖然這些百姓不知道云清的聘禮是什么,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箱子。那整整十個大箱子,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街上好多人都在議論這事。
之前在寧姝接風宴上不顧場合大吼大叫犯花癡,穿著鵝黃色衣服的女子名叫衛甜歆。她的父親是從一品的兵部尚書衛源,當今四皇子的生母衛美人,便是衛甜歆的姐姐衛甜妍。
因著她姐姐誕下皇子,所以衛甜歆的性格便越發的囂張跋扈,而云清因為是兵部侍郎,所以有時候會去衛府找衛源商量事情,一來二去的衛甜歆便越發中意云清了。
今日她本來想要和玩得好的姐妹們逛街,哪知大街上全是議論云清去宰相府提親之事,這給她氣個半死,街也不逛了,怒氣沖沖回了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