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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年前的讀者這樣“追劇”
——“最經典英語文庫”第十一輯之《一位女士的畫像》（上卷）導讀

楊 敏

亨利·詹姆斯（1843—1916）英國籍美國作家，一向被認為是文學現實主義與現代主義之間的重要過渡性人物，并被認為是英語世界最重要的小說家之一。他的代表作品有《一位女士的畫像》《大使們》以及《鴿子的羽翼》。

《一位女士的畫像》在很多文學評論家眼中，被認為是亨利·詹姆斯最杰出的作品，甚至可以說是亨利·詹姆斯的代表作。究其原因，無外乎以下幾點：該小說在1880年《大西洋月刊》雜志上分期發表之后，在社會上引起轟動。無論是當年的抑或是今天的文學評論家，都高度贊揚小說家細膩的心理描寫和對當時社會環境的真實描述。至少可以得出如下結論：《一位女士的畫像》是詹姆斯早期最偉大的作品之一。而這部作品，直至今天，仍然在美國亞馬遜網站上高居暢銷書排行榜之中。

倘若我們進行更仔細的分析，還可以得出更具說服力的理由：小說里對伊莎貝爾或拉爾夫的人物塑造相當成功，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給讀者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難以忘懷。很多讀者發現自己讀不到三分之一內容，就被其中的人物所深深吸引。甚至想象自己高昂著頭面對茉莉夫人。小說人物塑造得如此豐滿，富于生命力，他們甚至幾乎能從書中呼之欲出，進入我們的現實生活中來。

亨利·詹姆斯筆下的富于活力充滿生機的小說世界締造得如此精彩，以至于讀罷此書會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仿佛小說里面的故事就發生在我們身邊，而我們不得不把故事讀完才能領悟亨利·詹姆斯的真正意圖。想象一下百多年前的讀者沒有電視，只有《大西洋月刊》。與今天的電視連續劇相比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當時的讀者與今天的觀眾一樣都對富人的生活感到著迷，對迷人同時又十分富有的女孩的生活方式更感著迷。百多年前的亨利·詹姆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于是創作出這部后來變成經典的小說。

小說主人公伊莎貝爾是一個美國女孩，很迷人，同時又很神秘。冷眼望去，十分完美。而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身上同時又存在著很多令人難以忍受的缺點。她本來住在美國鄉下，是姨媽把她帶到了英國。她姨媽的家在英國南部，十分寬敞。伊莎貝爾很快就喜歡上了這里。很快有個叫沃伯特的勛爵對伊莎貝爾產生了興趣，并很快向她求婚。沒承想這個勛爵雖然有錢，人長得也不錯，但是伊莎貝爾斷然拒絕了他。顯然伊莎貝爾有更高的追求。這時，另一個追求者出現了。這人是個美國人，伊莎貝爾雖然對他很有好感，但還是拒絕了他的求婚。

那么，真正令伊莎貝爾心動的人是誰呢？原來是一個叫奧斯曼的男人。他相當精明，見過世面，在吸引女人方面是個高手。他喜愛收藏，他收藏藝術品和古玩家具。經過兩年時間，伊莎貝爾和奧斯曼終于結婚，他們住在羅馬一個相當豪華的古宮殿里。后來伊莎貝爾很快就懷孕，并生下了孩子。但六個月后，孩子夭折了。很顯然，伊莎貝爾發現自己跟錯誤的人結了婚。在婚姻中她感受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但苦果已鑄就，她又是一個十分高傲不肯認輸的人，所以她絕口不向人坦誠自己的婚姻是錯誤的婚姻。于是她遠離自己最親愛的朋友，包括拉爾夫，而這時的拉爾夫身體健康出了狀況。奧斯曼控制了伊莎貝爾。奧斯曼從她的身上奪走了她最需要的東西：獨立自由。

亨利·詹姆斯在創作這部小說時，使用了象征主義和意象主義等手法。在小說中，我們遇到了很多收藏家。拉爾夫是收藏家，奧斯曼也是收藏家。而他們對待自己所收藏之物的觀點與看法，直接影響到他們對人際關系的處理上面。女人在這些人的眼中來看，就是漂亮的玩意兒而已，是男人可以長期擁有的東西罷了。每個女性在這些人眼中來看，不過是人生不同階段的收藏品。他們與女人之間的關系，不過是收藏者與收藏之間的關系。而這種觀點恰恰與伊莎貝爾所信奉的完全相悖。在伊莎貝爾的內心深處，她渴望的是獨立與自由。而這一點是當時的社會所不能給予的，因此，獨立與自由成了她的夢想，也因此變成了自己的絕唱。小說在此角度進行深入開掘，為當今的社會追求獨立與自由的女性們，也或多或少提供了某種提示與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