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般翻兩桌,晚上達到三桌,這還不是周末和節假日。總之根據我們這幾天的用餐調查,花城的流水是很高的,我們大概估算了一個數字,和花城報過來的出入不大,如果要更準確一些,就還需要再取幾個時間樣本。”
聽完方晨的報告,劉經理看著許仲夏,“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劉經理一頭微卷的短發,大紅的嘴唇,十分洋氣,又很有派頭。
許仲夏猶豫了一下說:“基本沒有了,方晨都說得很清楚了,就是我個人有一個想法……”
劉經理淡淡地說:“有什么你就說吧。”
許仲夏放下手中的筆說:“花城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單位請客,固定在他們這掛賬簽單的,散客就比較少,我總感覺消費結構可能存在一些問題。”
“什么問題?”
“我,我一時也說不好,如果這些客戶有變化的話,對花城可能是致命的打擊。”
“怎么可能!”劉經理很不以為然,“這樣的大客戶群別家想要也要不到,正因為有穩定的大客戶群,所以業務不用愁,對我們來說是非常優質輕松的投資項目。不該你考慮的問題你就不用考慮了,好了,你們去吧。”
劉經理不耐煩地擺擺手,許仲夏和方晨站起來走出劉經理辦公室。
看看時間,快下班了。旁邊部門的人不知在議論什么,很熱鬧的樣子。不一會兒鐘琴就跑過來跟許仲夏說:“晚上一起吧,小氣鬼琳達終于請客了,不要便宜了她。”
許仲夏說:“不了,我家里有事就不去了。”
鐘琴無比失望,“你怎么又家里有事啊,你這段時間怎么老是家里有事的,什么事啊?”
許仲夏看看她不說話。
鐘琴知趣地說:“好好,不問了,你家里的事我本來就不該問的,我就是太失望了,我們的活動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參加。”
“哪有老是不參加,也就兩次,不巧嘛,下次有機會參加。”
“好吧。”鐘琴又看了許仲夏好幾眼,才悻悻地離開。
下班后,許仲夏驅車前往JA區那邊,她和麥黎冬約好在靜安雕塑公園附近的餐廳吃飯。因為這一帶人少,相對清靜,也在許仲夏和麥黎冬日常活動的區域范圍之外,碰到熟人的可能性很小。
白天上班,晚上掩人耳目偷偷見面,這是他們這幾天的生活狀態,也會是以后很長時間里的常規狀態。
許仲夏平時雖然不愛交際,但也經常會參加同事的聚會活動,哪怕不怎么說話只是靜靜呆著。年底聚會多,她卻連著拒絕了兩次,讓鐘琴頗有微詞。
她覺得想要隱瞞戀情,最該防的人就是鐘琴了。因為這個人眼睛利、心思細,愛管閑事,對別人情感生活方面的事特別敏感。
許仲夏先到飯店,門口的服務員把她帶到他們預定的包廂。她剛脫掉大衣,麥黎冬就推門進來了。
麥黎冬從上到下裹得嚴嚴實實,戴著口罩,帽子壓得低低的。進來就趕緊把門關上,又到窗前掀起窗簾一角往外面看了看。
許仲夏看著他說:“你干嘛呀?精頭怪腦的演諜戰片呢?”
麥黎冬一邊摘下帽子口罩一邊說:“小心為上。”
許仲夏嗤之以鼻,“要么我們再弄一個接頭暗號好了,見面的時候對一下暗號。然后每天一換,每天下午五點通知當天新的接頭暗號。”
麥黎冬一本正經點頭,“可行,你這個主意非常好。”
許仲夏白了他一眼,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麥黎冬脫掉外套說:“開始還不肯給我定包廂,說兩個人不給定包廂的。后來我說我付雙倍價錢,他們才答應。”
許仲夏有點替他心疼錢,“太浪費了,其實沒必要定包廂,我們坐大廳也可以,這里沒人,不會就那么巧被熟人看見的。”
“萬一呢?還不是你說的,不能讓人看見我們在一起,所以我才這么小心。你要是不怕我就更不怕了,被熟人看到又怎么了,大不了我……”他倏地站起來,拳頭緊握一臉的堅毅。
許仲夏頭疼,抬手示意麥黎冬坐下,“你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