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許仲夏和家里介紹的那位精英男在衡山路相親吃飯。

之前麥黎冬一直嚷嚷著要悄悄跟著，被許仲夏批他有病幼稚。然而當相親當天麥大少不幼稚不發瘋無影無蹤的時候，許仲夏卻又坐立不安了。

反常，絕對反常。和精英男吃飯的時候許仲夏一直在琢磨麥黎冬的反常舉動。她心不在焉、無滋無味地吃著晚飯，以最消極的態度應付著眼前的人，成功的讓精英男感到了無趣。

許仲夏今天還故意扮丑了，當然她這個扮丑是十分有技術含量的，不會讓人看出是故意弄丑的。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相親飯提早結束，精英男敗興而去，許仲夏也急急忙忙趕到約定的咖啡館去和麥黎冬見面。她倒要看看這人今天是怎么了，為何如此反常。

他們之所以會選中這家咖啡館，是因為樓上設有小包間，私密性比較好，減少撞見熟人的幾率。上海很大，畢業后很多同學就再也沒有碰到過；但上海也很小，轉來轉去總能碰到熟人，比如鐘琴，越不想碰見就越會碰見。所以為避免節外生枝，兩人見面分外小心。

拉開移門進去，麥黎冬已經在里面了。他正一只手撐著臉發呆，見許仲夏進門也不動，只拿眼珠子跟著她轉，顯得萎靡不振、悶悶不樂。

又是十二月，許仲夏夾著一陣冷風進來，脫掉外套后坐下，打量著麥黎冬的的臉色問：“你怎么了，沒精神的樣子。”

麥黎冬懶懶地說：“能有精神嗎，你去跟別人相親，我怎么有精神。”

許仲夏笑看著他，這才正常，這才像麥黎冬的樣子，她暗自想著要怎么逗逗他讓他高興。

麥黎冬突然放下撐著腦袋的手，直起身仔仔細細打量許仲夏的臉說：“你的臉怎么好像不太對勁。”

許仲夏得意的一笑，“我的水平不錯吧，是我故意畫的，是不是有點難看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

麥黎冬點頭，許仲夏表功地說：“我故意的，那人說什么我都不給反應，實在要說的時候就講幾句傻里傻氣的話，那個男的肯定以為我腦子不好，哈哈，然后提早走了。回去肯定會跟他阿姨埋怨的，這可就怪不了我了。”

說著許仲夏從包里拿出鏡子和濕紙巾，“我處理一下，自己都覺得難看。”

麥黎冬一直盯著她的臉，這時一本正經地說：“不難看，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你不管什么樣都有味道。”

許仲夏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

“我是說真的，一點都不難看，絕對不是一點的難看。”

許仲夏回味兩遍才反應過來，越過桌子要去打麥黎冬，麥黎冬繃不住笑了，身體往后仰著躲避，許仲夏沒打到他自己卻在桌子角上撞了一下。

“哎吆！小心點，您老人家怎么又撞了，怪我不好，來來來，給你打。”

麥黎冬把自己送上前讓許仲夏打，許仲夏收回手說：“不打了，你讓我打我就打啊，那多沒意思。”

兩人嬉鬧著，但許仲夏還是覺得麥黎冬今天和往日不同，隱隱的有點提不起勁。

“你怎么了？”許仲夏再問。

麥黎冬收起笑，把昨晚回家吃飯聽到的告訴許仲夏，也告訴了她自己的一些懷疑。

“如果我媽指使大姑媽做了什么，如果真的和我媽有關，那……”麥黎冬沒有把話說完。

兩人相對無言，都沉默了良久，最后許仲夏說：“不去想了，我們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