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仲夏就覺得哪里不對勁,現在仔細回想,鐘琴十分關心她和麥黎冬國慶去哪里度假,幾次三番把話題往那邊引,有意打聽他們去蘇州的事,具體到住的地方吃飯的地方和游玩景點。
但是鐘琴并沒有和鄭韜去度假,她和鄭韜根本就沒有確定關系,那她打聽這些做什么呢?如果不是今天碰到鄭韜知道真相,她還被蒙在鼓里。
沒談就是沒談,何必要拿這個事撒謊,為了虛榮心和面子?雖然鐘琴確實是比較虛榮的人,但這件事不僅僅是因為虛榮。
所以,鐘琴打聽她去哪里到底是什么用意,在商場碰到她媽媽沈靜怡,一起逛街又說漏嘴,怎么有這么多的巧合呢,感覺鐘琴就是要故意去告訴沈靜怡的。可是,為什么?
又想起上次劉蕾那件事,如果不是因為鐘琴,她也不會跟劉蕾成了仇人。想起最近參加一個活動遇到劉蕾,她被莫名其妙換了座位擠到后邊,后來知道是劉蕾搞鬼。劉蕾到現在都還在記恨她,找機會就要整她。
從劉蕾的事到這次被父母堵在得月樓,全都和鐘琴有關,許仲夏迷惑了,她搞不懂這是為什么,她看不懂鐘琴了。
在公司里鐘琴和她是最談得來的,兩個人同進同出,一起度過兩年多快三年的時光,許仲夏一直把鐘琴當朋友。知道鐘琴的缺點,但還是喜歡這個人,被她身上的優點吸引著,忽略那些不足。
有人說同事永遠都做不了朋友,許仲夏曾經不信,可是……
無仇無怨的,鐘琴為什么要給她使絆子呢?上一次咖啡館門口的事許仲夏可以認為是陰差陽錯的巧合,但這一次,她實在不能相信鐘琴是無心的。
許仲夏想去質問鐘琴,可又覺得沒意思。事實就是事實,還能因為晚一點被發現就有什么不同嗎?麥黎冬是仇人的兒子這個事實,并不會因為暫時不被父母發現而不存在,她又怎么能怪鐘琴呢。
可是心里隱隱有一個如果,如果她永遠都不知道小姨是他殺的,還有兇手可能就是麥騰輝,如果一直不知道就好了。到底是不是麥騰輝?為什么一直找不到確鑿的證據?既然那么久都找不到證據,那也許是搞錯了,只是一個普通的為情自殺而不是什么他殺……許仲夏希望會是這樣。
可是想到劉蕾的案子,她的心就往下沉。那個攜款潛逃的合伙人已經被抓回來了,但劉蕾依舊全身而退,沒有任何證據和她有關。她拿了一大筆錢,換了一個好工作,離了婚,讓小三流產報復了小三,拿走所有財產,身邊有了新的追求者,春風得意比以前過的還好。
劉蕾可以用她的方式讓許仲夏知道那些事是她干的,而許仲夏又不能把她怎么樣,因為毫無證據。世界上的很多事和她原來以為的不一樣,以為的黑白善惡和社會秩序,有時候卻是行不通的。
她的小姨,在20多歲如花的年紀就死了,被懷疑是他殺,但是一直找不到兇手。一晃二十年都過去了,按她知道的,這個案子已經過了訴訟期,永遠也不會有結果了。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是做壞事的人為什么能夠逍遙法外呢?劉蕾可以逍遙法外,那個兇手也可以逍遙法外。
以前許仲夏想的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易解不易結,可是現在,她才能夠真正理解媽媽心中的恨,也能夠理解爸爸所承受的雙倍的憤懣和痛苦。所以,她和麥黎冬,再也不可能了。
下午,許仲夏接到錘子的電話。
“你和Sean是不是吵架了?”錘子猶猶豫豫地問。
許仲夏平靜地說:“我們分手了。”
“分手了?你,……”錘子好像十分震驚,又欲言又止,“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許仲夏感覺不對,問:“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錘子不管不顧地說,“看你也不像那種女的,沒想到你也是有錢的時候就好,沒錢的時候就分手的勢利女人。”
許仲夏皺眉,“你什么意思?我們分手和錢沒關系。”
“是啊,沒關系!”錘子氣咻咻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