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死啊，那我再睡會！”哮天犬打了個哈欠就要繼續春秋大夢。

柳白一急，拾起地上的酒壺，隔著柵欄砸了過去，酒壺發出咚的一聲回響，酒水灑落一地。

哮天犬這才捂著禿頭痛苦睜開眼，惱火罵道：“你丫能不能消停下，讓我小睡一會兒！”

“等會再睡，我有氣運蓮的重要線索。”柳白認真盯著它。

“你想起什么了？”哮天犬瞬間精神抖擻，這可是大事。

柳白搖搖頭：“沒有，不過我找到這個案件的關鍵。”

“就你？”

哮天犬報以極大的懷疑，眼前這紈绔可是天庭一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那種。

換做以前，哮天犬是不會搭理他的，真君欽定的案件，你以為你是誰啊，說翻就翻！

但念著這次之后，就是真正的永別，它微微甩了甩頭，沉聲道：“你等一下，我去呈報！”

。。。

柳白很快便被押送著穿行過重重樓臺，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云霧縈繞，殿閣樓臺層層相疊，巍峨壯觀。

即便是這些畫面早就烙印在記憶深處，但親眼目睹仍舊是不免震驚。

“等等，這不是去大明殿的路線啊！”

“這當然不是去大明殿。”負責押解的獄卒咧嘴大笑：“這是去斬仙臺。”

夏語愣住，用力掙扎：“我是冤枉的啊！”

“吵吵嚷嚷干什么，冤不冤枉都得死。。。剛剛看你不吵不鬧還以為柳公子不愧是真武大帝的后代，臨死前這般氣定神閑。。。原來也是軟蛋。”

柳白雙腿發軟，如果現在撒潑打諢有用的話，他不介意躺在地上哀嚎幾聲。

“得，這就被嚇懵了，真沒意思，走走走，帶去大明殿吧。”另外一位獄卒微嘲說道。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路程甚至就連來到大明殿，柳白都未曾緩過神來，直面死亡這種事誰也不會有嘗試第二次的興趣。

“你有重要線索？”

突兀察覺到一道銳利目光落在身上，抬起頭便看到官正徐懷仁滿臉肅穆威嚴高坐首位。

柳白下意識點頭，還未說話就迎來更為尖銳的審問：“你應該知道虛報消息的后果。”

“按律當罰往域外戰場十年！”柳白本身出自欽天司對天庭律法自然不陌生。

在域外戰場就算是大羅金仙都不一定保證安全，戴罪之身往往會被發配往最危險也最慘烈的戰場，這種刑罰在這時候甚至顯得比斬仙臺都要殘酷。

起碼后者是必死無疑，而前者會在給予希望后再狠狠讓你絕望。

“很好！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線索。”徐懷仁冷淡說道。

“竊取氣運蓮這件事并不是我干的，而是另有其人。。。”

“荒唐。”徐懷仁突然開口打斷，身體微微前傾，眼眸里迸發出凌厲目光：“這件事是真君親辦的鐵案，你還要狡辯？”

柳白認真說道：“不是狡辯而是事實，我已經破案了。”

“狂妄至極！”徐懷仁猛一拍桌：“來人，將他拖往斬仙臺。”

他現在確信這小子就是不想死而開始胡攪蠻纏。

“等一下，我有證據！”柳白目光堅定。

徐懷仁抬起眼簾，帶著審視認真看著柳白，良久后才冷淡道：“你說說看，但你要知道膽敢有半句虛言會是什么后果。”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柳白清楚知道現在的境況，略微沉默后說道：“根據觀天鏡顯示，柳白是在子時進入的禁地，在半刻后出來，這之后氣運蓮消失無蹤。”

他語氣平緩，盡量以第三人稱的方式敘事，以便剔除代入自身的情緒，讓聽者同樣會忽略掉他的身份。

“對，這是事實，但有個問題，觀天鏡你是怎么得到的？”徐懷仁迅速抓住事情疑點。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時候。”柳白大聲說道：“當夜并不是只有一個人進入過禁地。”

“這不可能！”開口是坐在左側的耿通，他此時滿臉肥肉跟著抖動：“除你之外再沒有任何人留下氣息。”

如果這件事另有其人，那么罪責最大的便是左護衛禁軍，出現這種紕漏，耿通很快就可以收拾收拾搬到天牢去了，所以即便是柳白真發現線索，他也絕不能讓這個線索成真。

不知是由于大明殿今日的氣氛過于緊張，還是其他，耿通臉頰上汗水刷刷直流。

由不得他不怕啊！這些年他送過不少人上斬仙臺，可從不認為有生之年也能有這樣的殊榮。

柳白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晃：“這里有個致命的破綻。”

“什么？”徐懷仁急切追問。

“眼睛，人的眼睛有時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

柳白微微轉過頭，這才發現不遠處的少女：“咦，這位姑娘是誰，怎么這么好看，而且好像很面熟的樣子。”

“能不能請你端杯水過來？”

南宮如韻蹙眉，只覺得這個讓她極為厭惡的紈绔在今天有些不一樣，這讓她第一時間并未反應過來。

徐懷仁同時皺了皺眉，他隱約猜測到什么。

“接下來是見證奇跡的時候，能不能再請姑娘你在水面結一層冰。”

以仙人一品境界要凝結冰霜顯然很容易，但柳白此時所帶著的特質腳鐐會極大程度限制仙氣靈力運轉，更何況原主多年疏于修煉，對于道法生疏到慘不忍睹的地步。

南宮如韻面無表情，不過依舊照做。

當柳白將的那片纖薄冰霜拾起，徐懷仁臉上有瞬間的恍然大悟一晃而過，隨即再度爬滿更大的疑惑。

“這跟案件有什么干系？”

耿通臉上的汗水比此前更加不受控制，他直覺發現這片纖薄冰層代表著什么，但以他的智商又無法思考到真相。

而還有件事讓他不不得不冷汗直流，如果這小子脫罪，那么首當其沖的就是他的左護衛禁軍。

這讓他頭皮發麻，當下只有一個念頭，阻止他！

只可惜，一旦事情發展脫離掌控，那么他便再無力拉回正軌。

柳白認真說道：“剔除掉所有不可能，那么即便是接下來的那個答案再如何不可思議，這都是真相。”

經過柳白的提示，徐懷仁冥冥中把握到關鍵信息，可卻依舊不解。

柳白高高揚起冰層，陽光此時從窗欞縫隙投射下來，穿透冰層出現些微的偏移。

“利用光線的折射以及鏡面原理，在固定的條件下，可以達到隱身的目的。”

“而這不是道法也不是仙術，自然沒有人能找到任何痕跡。”

“那是什么？”南宮如韻錯愕問道。

“科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