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以身還果

“只要老李你沒事就好，小蝶，你放心，我答應你了，我就一定會幫你的。”云纖然堅定地道。

“哎！怎么幫啊！咱這邊的事，我還可以幫一幫，底下的事，我也是有心無力啊！”老李無奈地坐到板凳上，長嘆一口氣。“而且，我這案子怎么結，我還不知道怎么辦呢！”

看著老李一籌莫展的樣子，云纖然更加自責了，其實若是不幫，這也就是個無頭懸案，說不定哪天有關人員一查，清楚了，老李也就不必這么辛苦了。小蝶本就不壞，說不定網開一面，小蝶也能回地府重新投個胎什么的。現在倒好，進退兩難，一個因果自己就解決不了。

“天師，我知道怎么償還因果了，我可以做你三年的鬼仆，三年后，這果就算還了，到時候你還我自由，順便幫我解除麻煩，至于父母就算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小蝶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你，我也就剛入行，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以前洛書讓我看書，我還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多么淺薄，還總是替洛書擅作主張，總覺得他就是條咸魚，現在才發現，原來我是井底之蛙。”云纖然無比自責和委屈地說道，眼淚也隨之而下，隨后捻起桌子上一張紙，就要擦眼淚。

這時，老李和小蝶一同大叫出聲，“別……”

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云纖然不僅擦了眼淚，還擤了擤鼻水。老李捂著頭哀嘆，小蝶被驚得啞口無言，仿佛知道洛神仙為什么那般生氣，這根本是不洛神仙小氣，根本就是這個女人……

云纖然這才后知后覺，攤開紙一看，紙上幾行蠅頭小楷，刺的云纖然眼睛生疼。洛書根本就不是不幫，而是故意把因果算到了自己頭上，洛書料定小蝶會以身還果，所以才把故意拒絕，就是為了把小蝶就在自己身邊，不說保護自己，她那空間跳躍的本事，作用多大，根本就不必說。

可是這被云纖然一通操作，濕噠噠的不說，還挺惡心，正所謂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種下的惡果，還得自己吃。云纖然尬笑著攤開，里頭一攤透明的長條形晶瑩，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直視。

云纖然強忍如刀子刮臉般的羞恥，一字一句的念了起來。“鬼無分神之說，暴走只是一種鬼體的自我保護機制，這是一種本能反應，究其根本是因為怨氣散開，而又不通修煉之法，大小周天都可解決。原本修煉之法鬼修生來便知，可能是因為生成只是就沒想過復仇，因此修煉之法被下意識遺忘，修煉之路，善惡難辨，究竟該教那種，自重。重陽路七十二號，瞎眼夫妻。”

“沒了？”老李問。

“沒了！”云纖然道。“不過既然有幫你的方法，還是先把你的問題解決。”隨后云纖然把大周天的心法，全都交給了小蝶。

剛一教完，玉梳突然飛起，就要往某個方向去，云纖然突然發聲，“你不能去，去了你又該如何解釋，前世的因果，還是不要帶到今世，不然你說不定會害了他們，還有你自己。”云纖然終于理智了一回。

“對啊，小蝶姑娘，還是不要把他們也牽扯到你們的世界里，人鬼殊途，我雖然不是行內人，但這點我還是知道的，鬼跟人待在一起，時間久了，人肯定是受不了的。”老李苦口婆心地勸道。

“那，你也可以傳他們修煉之法，這樣不就可以了嗎？”小蝶頓住，猶豫了一下，隨后說道。

顯然這一下是云纖然和老李都沒想到的，兩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么了？不可以嗎？”小蝶詫異地問。

“法不可輕傳，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老李訕笑著道，但是肌肉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小蝶，你什么意思？”云纖然問。

“我任你差使，三年，這點要求不過分吧！”小蝶臉色不善地道。

云纖然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不愿意，我自己教，反正你們也不太相信我。”話畢就要飛遠。

云纖然凌亂了，不過還是做了一個決定。云纖然大叫一聲“站住”，緊接著直接喚出陣法空間，將小蝶覆蓋了進去。

一瞬間周圍變得一片混沌，籠罩全場，就連老李也迷迷糊糊地進來了。小蝶似乎絲毫不把這個空間放在眼里，瞬間陰氣大盛，便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嘭一聲，一個女孩被彈出數米，直摔云纖然跟前，捂著腦袋痛的哇哇直叫。

“不管怎么樣，你不能把我交給你的東西，教給別人，也不能立刻去見你父母。”云纖然咬緊牙關，無比堅定地說道。

“這是要動手了，一個區區法師境的小修士，我殺個騙子都是真人境。”小蝶絲毫不在乎，滿臉兇相地道。

“反……反正不可以，今天要是想離開，必須得過我這關。”云纖然堅定地看著小蝶，不露絲毫膽怯。

老李知道自己本就是圈外之人，此時自是不便插嘴，便保持警惕，現在云纖然身后，隨時準備戰斗。

“那就先殺了你！”話畢小蝶便要攻擊。

“等等，你就不怕你殺了我，洛書也不會放過你嗎？”云纖然問。

“呵呵……我喊一聲神仙，他還真就是神仙嗎？當我察覺不到仙道已絕嗎？他再強，也不可能到達飛升的程度，也不可能通天徹底，那我怕什么，有你的吐納心法，遲早，我也可以到達他的境界，我躲上幾十年，到時候我還會怕他。”小蝶臉上帶著嘲諷，倨傲不訓地道。

“你明明是個好鬼？”云纖然不敢相信。

“好鬼，我是鬼哎，連陽光都不敢見，你說我好，我們只能活在暗處，就注定，不能和你一樣天真。”小蝶眼睛逐漸變紅，爪子伸長，嘴唇變得鮮艷，頭發在空中逐漸飛起，那原本帶著幾分稚嫩無邪的臉，變得妖艷而肅殺。

“我不想和你動手。”云纖然有些痛苦地搖頭。

“那也得你敢跟我動手，放我走，咱倆的約定作廢，互不干涉。”小蝶冷冷地命令道。

“呼……那來吧，我知道其實洛書幫了你，多少肯定會承受因果，我不知道具體怎樣，如果你我毀約，他必定不好過，所以來吧，你殺了我因果從我這斷了，他也就不用背負你和我之間的因果了。”云纖然堅定不移地緊盯著小蝶，殺死騰騰地道。

“好呀！死去吧。”小蝶絲毫不客氣地沖了上來。

“八卦陣，起！”云纖然大吼。

小蝶只感覺周圍氣場一變，瞬間像換了個世界。周圍一下子變的廣袤無涯，沒有任何起伏，全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坦土地。

“坤位，土刺！”云纖然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然而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只不過地面突然劇烈抖動，就像活了過來，一根根圓錐形的土刺，突然從腳下破土而出，直刺而來。

小蝶光芒輾轉騰挪，跳躍躲閃，然而土刺一根接著一根，源源不斷，一個躲閃不及，一根土刺直中小蝶胸口，然而小蝶只是后退幾步，并沒有受到多么大的傷害。

小蝶愣了，云纖然同樣愣了，就連老李也愣了。外面看到的是，小蝶不停地在坤位里左跳右突，就像是在跳格子，始終在那一小塊地面躲避，只不過那塊格子仿佛變得無窮大，小蝶明明下一步就要跳出來，可是就那么一跳，還是在格子里，格子仿佛是在自己生長變大。一根根土刺突出，追著躲閃的小蝶，不停地穿出，終于有一跟刺中了小蝶，只不過土刺瞬間崩碎，散作一地土渣。

“不好意思，我連陰氣一起調動了，再來。”云纖然尷尬道。

隨后土刺再次從地面鉆出，這次土刺之上帶著熾烈的陽氣，毫不懷疑，這次小蝶若是再被刺中，必然會被刺的透心涼，搞不好魂飛魄散。

這次小蝶警慎了許多，直接上跳，飛到一個土刺夠不著的高度，任憑云纖然如何刺，都夠不著小蝶。云纖然見這一招不管用，又打吼一聲“升龍”，只見地面上泥土迅速匯聚，一只猙獰的龍頭很快出現，身體也在不停匯聚，短短幾秒鐘，一條由泥土聚集而成的巨龍出現，噴著鼻息，便沖向小蝶。

小蝶雙瞳緊縮，怎么也沒想到，那個法師境的小姑娘竟然可以使用如此恐怖的招數。那龍長數仗，龍頭大如磨盤，血盆大口，能絲毫不費力氣的吞下一個人，嘴里牙齒密布，帶著灼熱的陽氣。頭上雙眼大如燈籠，如鹿角般的龍角，尖利無比，分叉之上仿佛帶走刃口，土凝聚在一起形成的鬃毛，竟然能在風中舞動。短而有力的龍爪，緊緊地扣著地面，一片片如碗口的鱗片，邊緣仿佛有寒光乍線，殺氣騰騰。

小蝶吞了吞口水，立刻飛向更高處。巨龍身體盤踞，猛地向上彈起，緊接著龍身拔地而起，直接飛向空中，直撲小蝶而去。小蝶全力而飛，還不停地變換方向，然而巨龍絲毫不慢，反而無比靈活，緊咬著小蝶的尾巴，窮追不舍。

外面，云纖然用自身的氣不停地操控著巨龍。本來這種公里手段，是洛書設計用來攻擊地面上的敵人，直接出其不意，猛地穿出，咬住撞進地下，這一過程直接調用周圍的靈氣就行，龍身都不用完全顯現出來。云纖然直接把全部的龍身凝聚出來，四面八方的靈氣已經耗得七七八八，在加之飛上天空，云纖然只得加上自己的氣來控制。所以此時，云纖然滿頭是汗，小臉也變成了冷白之色，疲憊感也是一波一波地襲來，云纖然有種要脫力的感覺。雖然陣法空間能夠不停地從外界汲取靈氣補充，但速度完全跟不上消耗，也多虧了有靈氣補充，不然此時的云纖然估計已經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