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過年
“那你覺得雷是什么?”洛書道問。
云纖然咬著手指思索良久,最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哎!”
“用現代的科學來說,就是兩團帶不同電荷的云在空中相遇,正負相吸產生電流,同時釋放巨大的熱量產生爆炸。所以按照這種說法,雷不是電,而是爆炸!或者說聲音。至少古人認為,發出聲音的,是雷。所以雷公的法器是鈸,而電母的法器是錘子和鑿子。”洛書解釋。
“原來是這樣!那應該怎么辦?”云纖然問。
“此外電乃天地正氣所化,八卦中雖然沒有電的卦位,但震位雷爆發生的時候必定會有電的產生,通過乾位的配合,可以把電導出,用以對付特殊的敵人。就比如那位!”洛書指了指尸王的位置道。
“哦!還有呢?”云纖然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繼續問道。
“你不應該問,怎么配合嗎?”洛書反問。
“嘿嘿!是吼!”云纖然撓撓頭訕笑。
“你等我一下,往后退一點。”洛書示意云纖然后退,自己則蹲了下來,就在洛書蹲下控制陣盤的瞬間,乾坤逆轉,原本順時針旋轉的雙魚圖立刻逆轉起來,整個陣法空間劇烈抖動,空間里的靈氣迅速暴動,減少,一縷縷乳白色的氣體從洛書腳下升起,被洛書吸收,等到空間里的靈氣消耗大半的時候,逆轉停下,洛書緩緩起身,將手伸出,空間泛起點點漣漪,洛書的手憑空消失了。
云纖然大張著嘴巴,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切,有些喘不上氣來!“你……你恢復了?”
“沒有,只是利用你的陣法,短暫地恢復了一些修為,你閃開一點!”洛書滿頭大汗,艱難地說道。
云纖然照做,后退一小步,就在這時,洛書猛地將手從空間里抽出,將什么東西甩在了地上。
地上一個小物件靜靜地躺著,上頭紫黑色火焰還在升騰,洛書半跪在地,汗水已經將衣服徹底打濕。
“這……這是什么?”云纖然來到洛書身邊,扶著洛書的手臂,心疼地指著地上的物件,問道。
“小蝶!”洛書喘著粗氣回答,手一揮,紫黑色火焰消失,一把琉璃梳呈現在云纖然眼前。
云纖然這才想起,好像自從打昆侖虛回來,就好像一直沒有看見過小蝶,原來她在這兒。“他怎么了?”云纖然問。
“她!辦事不力,被我的地魂扔到鏡像空間里受懲罰了!”洛書平淡地道。
“啊!”云纖然大驚!
“很吃驚?”洛書問。
“是不是太嚴苛了?剛才那是業火吧!她會死的!”云纖然皺起眉頭道。
“你同情她?她只是一只惡貫滿盈的厲鬼,在你沒遇到她之前,她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我創造它,賦予它新生是為了保護你,結果呢?你死了,她在干什么?打游戲……八百年功德,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鐘馗八百年為地府當差白干了,那是他日后成神的評判標準,我給了她,還不如喂狗!”洛書語氣冷淡,恍如冬日寒冰,又恍如利劍穿心。
“我……”云纖然啞口,有些事情不好評斷,云纖然只好打住。
“多謝上仙不殺之恩!”這時梳子化成了一個衣著破爛,渾身焦黑的女子,跪伏在地,沖洛書磕頭。
“下去好好修養,再有下次,定斬不赦!”洛書語氣中帶著幾分蕭殺之意。
小蝶乖乖照做,化作琉璃玉梳,飛回云纖然口袋。
洛書緩緩站起,“接下來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洛書道。
云纖然從茫然中回過神,胡亂點頭。
只見洛書手臂抬起,八卦陣盤也隨之升高,金色的陣盤再齊腰處散發著靈氣金光。
云纖然分明沒有感覺道陣法有絲毫變化,但原本隱匿的陣盤竟然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屬實不可思議。
“陣與主人的關系,就像武器和手,當你與你的武器足夠親密,那你對他的掌控,也會隨之提升。陣法不同的是,他不是一款有型質的武器,而更想一塊橡皮泥,只要陣法根本不動搖,陣怎么變,你說的算。看清楚了。”洛書道。
只見洛書雙手往外一推,八卦陣竟然緩緩裂開,分成九個部分,分別是八個卦位,和中心的陰陽雙魚圖。仔細看去,似乎僵尸并沒有受到影響,發狂的依然在發狂,迷茫的依舊迷茫。
洛書雙手揮動,那裂開的陣盤便開始翻飛舞動,時而兩兩組合,時而三三合并,與此同時陣法里風景也在不停變化,比如冰火兩重天,比如烈火龍卷,比如雷爆在劍林中爆開,炸得劍刃滿天飛。更有甚者風火水三者結合,愣是搞得天地變色,風雷涌動,明明沒有震位的加入,卻是實實在在地打出了雷電交加的末日場面。
洛書有意識地將傷害集中到了尸王身上,因此一頓操作之后,毫無疑問地尸王栽了,最后洛書賞了尸王一道離位的真火,將尸王少了個干凈。其他的走肉洛書對付的方法就比較另類,巽位的大風直接將一群走肉裹上了天穹,如同被卷進了滾筒洗衣機,喉嚨里那團陰氣,全都被甩了出去,落地之后,全都成了硬邦邦的尸體。
陣法撤去,司機已經因為反噬,蜷縮在地上,不停抽搐,“報警吧!”洛書道。
云纖然撥了報警電話,洛書給司機補上兩腳,徹底暈厥后,揚長而去。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年關很快臨近。云纖然似乎因為小蝶的事,對洛書有了些成見,也或許是過年忙反正洛書的家里清閑了下來。
一直到過年這一天,云纖然都沒有再次出現。楊老依舊神出鬼沒,過年這一天依舊如此,洛書做了一桌子的菜,直到深夜都沒能等到楊老爺子的回來,最后只得收起食物,胡亂和小呆呆對付了一點,便回去睡了。
當大年初一的第一縷陽光灑下,洛書拉開與床對著的窗簾,看著窗外蕭條的冬日景象,有時候感覺,自己始終還是一個人而已,長嘆一口氣,拉開的窗簾輕輕合上,床上收拾好的行李,靜靜地躺著。
苦澀一笑,“本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何必強求茍存。”將行李收進空間,踏著朝陽的金輝,頂著清晨刺骨的冷風,洛書踏上了一條注定孤獨的旅程,唯一陪伴的,也就是那只靈智未開的小傻貂了。
大年初一,當所有人都沉浸于年味的歡愉之中,一個孤獨的白色影子,消失在了天邊,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此刻楊老正和廬州的某個隱居的同道開懷暢飲,云纖然則有些矛盾地期待著什么,但失望的終究會失望,難以想象的,終究不是那么容易想到。
大年初二,洛書依舊沒有出現,云纖然終于忍不住,拿起鑰匙打開了楊老家的別墅大門。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云纖然強忍著淚水大步上樓,直到看到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和一張早就冷掉的信紙。
“天穹之下,寰宇之內,或有相見,愿相逢不相識!
洛書絕筆。”
云纖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緩緩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淚吧嗒吧嗒地摔落在地上……不知何時,云纖然畏縮到臥室墻角,瞪著空洞的眼神看著早就沒有一起余溫的床榻,心里五味雜陳,“早就應該反應過來的,把八卦陣的變陣交給自己,分明就是最后一課,一切都是要有征兆的……一切都是……”
“走就走了吧!走了就別回來!”云纖然將手里握成一團的信紙扔了出去,隨后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云纖然又不得不撿起,捧在胸口,哭的撕心裂肺。
不知過了多久,云纖然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洛書的床上,蓋著洛書的被子。醒來的下一秒,云纖然就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立刻從床上彈起,胸口的小呆呆被這一下,搞得摔了好幾個跟頭,翻過身,用小爪子捂著腦袋哼哼唧唧,以示反抗。
“你不是不在嗎?”云纖然對著小呆呆就是一個文字大炮,可是人家聽不懂啊!云纖然一拍腦門,慌忙下床,打開房門,沖下樓,直到看到那個廚房里忙碌的身影,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狠狠地對自己臉上刪了一巴掌,那清脆地聲響,將洛書忙碌的身影頓住,緩緩轉身。
直到那張熟悉的臉,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眼前,裹挾著臉上火辣的痛感,才讓云纖然徹底相信,是他回來了,他沒走。
云纖然強忍淚水,一巴掌呼到了洛書臉上,然后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一秒……十秒……五十秒……一百五十秒……三百秒整整五分鐘,云纖然才松開,其實是缺氧,站不住了。洛書伸手攬住云纖然的腰,以免摔倒。
云纖然緊緊地抓住洛書的衣服,打死不松,“抱你回去休息?”洛書道。
“不……”眼淚再次決堤,淚水簌簌而下,這一聲用出了全部力氣。
看著懷里那楚楚可憐,但卻五次堅定的姑娘,心里不免有些觸動,可是……事情總不可能按照個人的意志轉移。
洛書強硬地將云纖然抱起,往樓上走去,云纖然瞪著杏眼,帶著滿滿地怒火,注視著洛書。
來到洛書的房間,洛書將云纖然放到床上。云纖然有了支點,順勢轉過身體,將洛書緊緊地纏住。
“松開!”洛書帶著幾分慍怒道。
“我就不!你混蛋,你以為你是誰,說走就走你不要我,我還不要你呢……嗚哇……”云纖然放聲大哭。
“這不是沒走嗎?”洛書語氣軟了下來。
“那你也走了,鬼知道你走了多少天了,又回來的!你就是不想負責,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云纖然哭的更加用力了,大張的嘴里,小舌頭隨著一聲一聲地哭嚎,不停地顫抖。
“那咱們先松開再說好不好!”洛書道。
“我就不……”云纖然繼續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