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馮秋蘭不適地后退了半步，她想笑卻不知道她的臉色比哭還要難看，僵硬著四肢。

“翅膀硬了，妹妹跟你親近親近，都這樣，我這把老骨頭抱抱你，怕是要被你嫌棄死。”

“媽……我……”馮秋蘭條件反射地開口解釋自己沒有嫌棄妹妹，腦子里卻一片不空白，自己剛剛的的確確后退了，道歉的話張口就來，“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嫌棄妹妹，我只是太久沒和人接觸，才會這樣的。”

低垂著頭，犯了大錯。

“沒和人接觸，是沒和我們接觸，不知道在外面勾搭什么不三不四的，被扔了才屁巔屁顛地回來。”見著馮秋蘭的死樣就來氣，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好好對她。仗著她怯懦，越發的得寸進尺。

“媽！”馮秋月聽不下去阻止她媽繼續說下去，“媽，你不是說姐去讀書了，不方便回來嗎？說這些干什么。”

“月月乖，媽不說了。”依舊不忿，陰陽怪氣地補了句，“要是能有月月你一半乖，我啊，心滿意足。”

馮秋蘭頭壓得死死的，脖頸上宛如墜著千斤重物，壓得抬不起頭來，喘不過氣。

鼻子里發出了哼的一聲，滿是苦澀無奈，馮秋蘭最不愿面對的場景終究還是出現了。她親愛的媽媽告訴她的妹妹她去讀書了。她明明是被囚禁了，失去了跟外界的聯絡。這意味著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她的媽媽知道，所以撒了這個慌，只為安她妹妹的心。

馮秋蘭眼底的怯懦漸漸褪去，浮上了瘋狂。

既然沒有人愛，她便自己愛。別人對不起她，她便一一親手討回。馮秋蘭在心底暗暗告誡自己。

再抬頭時，斂盡陰暗，帶著討好的笑容，“媽，對不起。”

道歉對象不理睬，馮秋蘭反應過來，轉過頭向馮秋月道歉：“妹妹，對不起，姐姐。”

“姐，沒事。長久不見是這樣的。”

“這還差不多。”

“媽，我想去書房看會書。”

“快吃飯了，看什么書。”

“媽！”

“去去。”手趕蒼蠅一樣的一甩一甩，“月月，別生氣，我好好好說話。都是她太氣人了，原諒媽這一回。”

“媽，沒有責怪你。只是姐姐倔性子，你一味責罵，姐姐生出逆反心理，到時候離家出走，擔心受怕的還不是你和爸爸。別說這些不開心的，我給你打下手。”馮秋月搭著她媽的肩膀，輕輕推著她向前走。

“你啊，總是為別人著想，不替自己打算。你好心，別人拿狼心跟你換。吃了苦頭，就知道媽媽說得對了。”嘴上責怪的話，笑容滿面。

“對對對，媽，你說的都對。”

母慈女孝，感人肺腑。曾經刺眼的畫面好像沒那么難以接受了。多虧了母女情深，馮秋蘭有機會做她想做的。從書房里找一些跟她爸公司相關的資料。

賣了女兒開的公司，家里的房子裝修馬馬虎虎，妹妹身子骨弱，醫生說要好好調養。縱使貴也不至于買不起套新房子。八成經營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