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妮到家的時候,在車庫看到停完車的唐西霖,她下車跳起來勾住他的脖頸,“哈哥哥!”
唐西霖被她勾得前沖力彎下腰,受傷的吟哦,“勒死了勒死了!”
唐姝妮松手,“欸哥,我今天去錄了檔綜藝,好多吃的!”
“就知道吃!”唐西霖捏她鼻子,“小饞貓。”
唐姝妮皺眉,“才沒有呢。那些人煮得跟屎一樣。”
唐西霖勾著唐姝妮往房里走,唐姝妮似是想起什么,手掌一拍,“哦不過有個廚師!他煮的什么桂花扎,妙啊!好久沒吃過那么好吃的了!全場我就看上他的了!”
“什么桂花扎,那么邪乎?”唐西霖側頭將唐姝妮亂掉的頭發理好。
“有啊!”唐姝妮認真,“那個好香的!”
唐西霖笑笑,揉了揉她的頭,“別香了,好晚了,去睡吧。”
唐姝妮在她房前站定,“確實好晚啦,哥哥你也早點睡吧。”
房門關上,唐西霖站在門外,寂寥落寞的背影隱匿在頭頂的燈光下。
盯著唐姝妮的房門看了許久許久,最后從口袋拿出手機。
“喂?有件事安排你去做。”
門外唐西霖背影孤獨寂寥,門內唐姝妮閉著眼靠在門上。
一切果然如她所料。
所有她喜歡的東西,他總會有辦法給她。
安排完事情,唐西霖盯著面前緊閉的房門低低嘆了口氣,回房。
沒關的窗戶跑進了風,替他吹開房門,走廊的燈照進黑暗的室內,上面有他黑色的影子。
他仿佛看到從前常與他拌嘴調皮的唐姝妮,從她還那么小個回到唐家時,他就發誓要一直保護妹妹。
他從小護到大的妹妹,并不需要她去操心別的。
變成什么樣都好,都是他妹妹。
~
楚思浙拿著一堆文件找到唐姝妮的時候,她正好錄完歌出來。
“姝兒。”楚思浙長發飄飄,手指縷著頭發別到耳后,溫柔似水。
“你最近又耍性子了?”楚思浙將文件放到旁邊的桌上,“我發消息你為什么不回我?”
唐姝妮坐在沙發上喝水潤喉,神色淡淡垂下眼。
聲音毫無起伏:“可能在忙。”
手指將杯子攥進掌心。不是沒看到,是不知道怎么面對。
上一世重生,她努力說服自己,沒關系啊,她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
她也有自己的立場,畢竟第一世,她離開時她一個人懷著孕同南陽熙離婚。
可是她的第二次包容,換來的是這個為愛走火入魔的曾經最疼愛她的姐姐瞞著一切真相默默的看著唐家再一次走向死亡。
真的值得嗎?
當然不。
“姝兒心情不好嗎?”楚思浙在她旁邊坐下,“請你吃糖。”
手掌攤開,兩顆小巧精致的糖果躺在手心。
唐姝妮盯著她掌心的兩顆糖果,仿佛透過它看到那年初春雨季,楚思浙掌心拿著她們的閨蜜戒指在唐家門口失聲痛哭。
“不了。”唐姝妮目光從她掌心的糖上挪開,對上她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吃糖了。”
如她當時所想,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春天逝去。
那個荒謬至極的過去,也隨著那枚可笑的閨蜜戒指一樣,淹沒在那場春雨中。
楚思浙疑惑,低頭捧著掌心里的糖,有些失落,“怎么會,上個月還那么喜歡……”
唐姝妮起身,“我還有一個寫真要拍,下次聊。”
“可是陽熙他……”
沒等她說完,唐姝妮打開門,看到門外正要進來的南陽熙,一剎間呆愣在原處。
鉆心的冷從腳上延伸至全身,腳被凍住了。
很冷很冷。
“姝兒?”
溫文爾雅的聲音下,唐姝妮萬般清楚那底下是怎樣扭曲變態的靈魂。
見唐姝妮臉色不好,南陽熙手背輕輕貼在她的額頭,“怎么了,哪里難受嗎?”
手背貼近皮膚的那一刻,唐姝妮額頭被冰了一下。
好涼的手!
唐姝妮不自覺往后退一步,躲開他的手,暖白的手指停在半空,氣氛陷入尷尬。
唐姝妮不想讓他察覺她不一樣,蠕動唇想說點什么,南陽熙忽的笑了,“姝兒這是耍起小性子了?生病不吃藥不會好的。”
唐姝妮盯著他,抿唇。
以為她怕藥苦不肯吃藥。
她攏了攏外套,覺得冷,“只是有點著涼而已,不礙事。”
楚思浙從包里拿出暖手袋,“姝兒怕冷就捂捂,不要感冒才好。”
楚思浙多病體弱,除了夏天幾乎暖手袋不離手。
唐姝妮知道。
她清楚知曉她所有的喜好。
“不用,”她推脫,“有點著涼,去吃頓飯就暖和了。”
“胡鬧!”楚思浙弓著腰幫她將拉鏈拉好,“著涼就不好啦,一起去吃吧,我正好處理完劇本。”
末了,又補了一句:“陽熙你也一起吧,不許再工作忙了!”
帶著點警告,南陽熙無奈的笑。
氣氛融洽,只有唐姝妮神色淡淡。
面對眼前兩個復雜的人,她覺得有些窒息。
她不想再待在這了。
上天好像聽到她的懇求,來電鈴聲打破沉靜,她趕忙接起,“喂?”
“在你公司門口,”宋滿目言語簡潔,“賞個臉吃頓午飯?”
“好我現在出去!”沒等他話說完,對方就已迫不及待答應。
跟意想中的結果不一樣,他挑了下眉,將后面半句“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進去把你扛出來”憋回去,“雅閣可以嗎?”
“可以。”
今天唐姝妮意外的聽話讓宋滿目心情大好,“好,我在門口等你。”
回應他的是一串掛斷的忙音,但他并不在意。
心情大好的打開電臺,拿出手機吩咐雅閣遣散其他客人。
宋滿目的電話對于唐姝妮來說真的算救命稻草,她真的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們,前兩世他們讓她太過絕望。
和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剎都讓她無比清晰唐家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落敗的。她究竟是如何滿懷失望孤身一人回到拉圖的。
他們是罪魁禍首。
唐姝妮走出YC,看到宋滿目的超跑,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陌生來電是他。
稀里糊涂的答應他,唐姝妮有些懊惱。
宋滿目感受到她的視線,回過頭。風很大,地上的枯葉被吹的飄卷,他帶著墨鏡在陽光底下回頭,黑發被吹得凌亂,在額頭亂舞。摘下墨鏡,風吹的刺眼,他不受住的微瞇眸,看清她后抬手朝她揮了揮。
肆意灑脫。
這是唐姝妮心底第一個想到的詞。
那樣隨便的動作給人的第一感覺會是近視眼,眼皮腫的人瞇起來一般就剩一團肉了。可你看他,短發亂舞,回眸瞇眼,被他做的肆意灑脫。他生得好,做什么都有一番韻味。
唐姝妮走向車前,禮貌疏離:“抱歉,我剛剛有事纏身束手無策。我不能陪你吃飯,如果有困擾你的,那我道歉。”
宋滿目將手上的墨鏡扔在前面,開門下車,兩三步就到唐姝妮面前。
唐姝妮想后退,又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停住腳,“對不起剛剛情況緊急,我……啊!”
宋滿目沒有聽她廢話,直接將人抗起隔著車門扔進去,他手扶在車門上身體往前傾,湊近唐姝妮,“耍我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