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馬老師你和劉老師都還沒結(jié)婚,現(xiàn)在就要住在一起嗎?”蹇亞男一高興起來就開始調(diào)皮,說話也有點沒大沒小。
“誰說我要和他住在一起。”劉麗英趕緊說出安排,“項遠和馬老師在一間屋,我負責(zé)監(jiān)督蹇亞男,這樣大家有沒有意見?”
蒙小璐當(dāng)然沒有意見,有兩位老師住進來,這對項遠來說應(yīng)該是好事…
蹇亞男笑瞇瞇的跑上去抱住劉麗英,她等于免費有了一個英語老師,簡直是賺大了,而且這么多人住在同一個院子,以后多熱鬧啊。
“馬老師你高興就好。”項遠苦著臉說了句酸話,兩個男人住同一間屋子,想想就讓人不自在。
“臭小子,還敢有意見啊,趕緊去幫老子搬東西!”馬愛華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決定今天晚上就把一些粗笨的行李先拿過來,明天下午再正式搬家。
“項遠,你還要去搬我的東西。”蹇亞男一聲歡呼,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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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樂莉琴行。
“啪!”錄音機的沙沙聲戛然而止。
“先簡單把這首歌錄個小樣,想做成正規(guī)的磁帶必須去省城才行。”陳芳莉看似一臉平靜,微笑著許諾,“你幫我教好學(xué)生,過兩個月我就帶你去省城的錄音棚。”
“那多謝陳老師了。”項遠提上吉他,上樓去給學(xué)生授課。
陳芳莉老師閉眼大口喘著粗氣,剛才強自抑制激動實在太辛苦了。
《永遠的阿爸》這首歌項遠覺得沒什么了不起,但聽在陳芳莉耳朵里,就像是石破天驚一般,既溶合了流行與民族唱法,還有各種巧奪天工的附點節(jié)奏…
屬于罕見的,偏于訴說的曲風(fēng),那股淡淡哀傷和副歌處歡快的激昂讓人瞬間沉迷…這是首不可多得的佳作,陳芳莉自己寫過上百首歌,沒有哪一首能比得上。
但她絕不會嫉妒!因為這首歌現(xiàn)在就是屬于她陳芳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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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楊月琴正在客廳吊嗓子,還沒唱完一組音階,便聽到大門砰砰作響,只得快步過去開門。
陳芳莉一臉壞笑的站在門口。
“芳莉,你電話都不打一個,突然跑上來干嘛?”楊月琴芥蒂未消,說話也是毫不客氣。
“想你啦,當(dāng)然要上來看看,免得你背著我偷人。”陳芳莉進屋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
楊月琴不為她的熱情所動,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調(diào)到體育頻道,跟著里面的瑜伽老師練起了形體。
“啪!”陳芳莉扭著蛇腰去把電視開關(guān)按掉,將桌上的東芝錄音機拿了過來。
“聽下我最近剛寫的新歌。”陳老師拋了個媚眼,從小包里拿出磁帶放進錄音機。
泉水叮咚般的吉他聲響起,劣質(zhì)卡帶中傳出項遠低沉傾訴的歌聲。
“夢里是你,那永恒又溫柔的笑。
醒來是我,你摯愛的血脈延續(xù)。
阿爹,你給了我生命,我目送你離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會繼承你的勇氣,認真的…活下去!
命運是一輛陳舊的列車,你只是,比我早一站離去。
終究會有別離,每一次生活中的小驚喜,就會想到你。
終究會有相遇,我會把每一次快樂積蓄,再悄悄告訴你…”
“這…”楊教授渾身顫抖起來,詞曲天衣無縫…那多變的附點節(jié)奏簡直是神來之筆,這不是陳芳莉的風(fēng)格,她也抓不住這種巧妙的節(jié)奏!
“再放一遍。”楊教授去拿了根葫蘆絲,傾聽良久,斷斷續(xù)續(xù)的隨著歌聲吹了起來。
“再放一遍…”楊月琴不斷重復(fù),陳芳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她還是首次看到這眼高于頂?shù)拈|蜜對一首新歌這么在意。
等五遍過后,楊月琴才心滿意足的放下葫蘆絲,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首歌唱腔有點白族的味道…詞曲都屬上乘,是首難得的好歌!”
陳芳莉臉上喜意更濃,但她可不是沖著幾句贊揚來的…
但還沒等她開口,楊教授已經(jīng)斬釘截鐵的下了專業(yè)結(jié)論,“肯定不是你寫出來的!作者究竟是誰?”
陳芳莉眼神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慌亂,她急中生智,拍著桌子樂道,“月琴你還真是懂我,不錯,這首歌其實是我指導(dǎo)項遠寫出來的!”
“原來唱歌的人是他,難怪我覺得嗓音這么熟悉。”楊月琴若有所思。
陳芳莉趁熱打鐵,“項遠的音樂天賦你很清楚,但他只是個鄉(xiāng)鎮(zhèn)上的野孩子,沒有我這個老師的悉心教導(dǎo),他也寫不出這種好歌。”
楊月琴默然良久,嘆氣道,“看來上次是我錯了,他跟著你一樣能發(fā)掘出自己的天賦!芳莉你來找我…難道是想賣掉這首歌?”
“當(dāng)然賣,但我要保留詞曲作者的身份。”陳芳莉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了一圈嘴唇,她錢和名聲都想要。
只要打響了名聲,以后她的歌再爛也能賣出高價!
楊月琴拿出一個黑色的電話本,連續(xù)打了十個電話,找她要歌的人很多,有些是學(xué)院畢業(yè)出去的小歌星,有些是電視劇制作方。
這通電話足足打了四個小時,楊月琴時不時把錄音機喇叭對著電話聽筒,放兩分鐘歌再接著談價格。
“芳莉,價格最高的是六萬,有一個電視劇組要買來做主題曲。”楊教授的嗓子累得有些沙啞。
“約他們過來簽合同。”陳芳莉眼睛都在放光,抱著閨蜜狠狠的親了一通,“放心,晚上請你吃火鍋,提成也少不了你的。”
“真是受不了你,還當(dāng)自己是以前那個烈焰紅唇小辣椒…”楊月琴頂著滿臉口紅印,急急忙忙的去洗手間梳理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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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轉(zhuǎn)眼由秋入冬,初二一班的學(xué)習(xí)氛圍非常緊張,七天一小考,兩周一大考,從老師到學(xué)生,都想要在期末交出一個好成績。
何夢達是負責(zé)物理的班主任,他現(xiàn)在對項遠可以說是深痛惡絕,已經(jīng)把這小子列為班級的害群之馬…隨便他上課睡覺,最好是天天出去特訓(xùn)。
項遠知道自己對數(shù)理化沒有天賦,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上這幾門課的時間都拿來寫歌詞,琢磨旋律…
陳芳莉最近給他帶了一些音樂學(xué)院的教材,又布置了一些作業(yè),比如在指定的題材范圍類寫出兩首愛情歌曲…
曲調(diào)要感人悲愴,歌詞中卻又要保留著七分成熟男人的底線和尊嚴(yán)!
“讓一個十四歲的初中生寫這種歌…”項遠有點莫名其妙,這段時間已經(jīng)給陳芳莉交了七首歌,從民族歌曲到勵志歌曲都有…“難道她真要把我當(dāng)成音樂專業(yè)的學(xué)生來培養(yǎng)?”
“嗚…”書包里的灰色傳呼機震動起來,不用去看,項遠就知道是陳老師又在催音樂作業(yè)。
傳呼機也就是最近兩年才流行起來的CALL機,是陳芳莉借給項遠暫用的,在于塵縣城還是個新鮮玩意…
很多同學(xué)只在香江電影中才見過CALL機,加上項遠也不喜歡出風(fēng)頭,平時都是調(diào)成靜音模式,基本沒人知道他居然配備了高端商務(wù)人士才用的CALL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