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在哪?”扶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神也隨之愈加狠戾，她加重語氣又沖著戚顏詢問了一遍，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

“你家姐姐的去向，問我作甚？”戚顏帶著江也往后退了幾步，一只手悄無聲息地將腰間的穿影解下，系到了江也的身上，“你有閑情來這浪費時間，不如多到外頭去尋尋。”

“不知好歹。”扶秋早已沒有耐心同她廢話，一個箭步向前沖去，在即將貼近戚顏之時，手中忽然出現一把銅黑的短刺。

戚顏一把將江也推開，飛身迎了上去。

此時江也的腦海中盡是人群嘈雜無盡的回聲，他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睜開雙眼瞧見的是屋中兩條正在交鋒的黑影。

其中一個正落于下風。

“戚……顏……”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咬著牙費勁地吐出兩個字，心中極其想要上去幫忙，腳下卻寸步難行。

戚顏此時的法力并未恢復，面對扶秋夾雜了妖術的攻擊，要使盡全力躲上三回才能抵上她一回妖咒。

江也扶著塌沿，額角冒出一層細密的汗，不管是于他還是于戚顏，此刻的形勢都極其不妙。

扶秋的速度很快，好幾個回合下來，戚顏連轉身都比平常費勁了些。

很快，屋中蔓延開了一絲血腥味。

“前夜不是還挺厲害的嘛，今日怎的如此不堪一擊？”扶秋手握短刺，鮮紅的血液正沿著刺尖滴落，掉到地上形成了一朵朵紅色蓮花的模樣。

戚顏捂著有些滲血的手臂，瞥了一眼地下。

沒想到她的血在凡間也呈此異相。

她自幼便是如此，若是在天界，她身上的血液落到地上，掉落的地方會開上一朵血蓮。

此事初時還在天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藥府的神官們研究了好一陣子才發現這血蓮竟能入藥治疾，用途極廣。

誰能想到藥府神君的侄兒、八面威風的時惜上神，小小年紀便流著鼻涕跟在她屁股后頭拾血蓮花，日日就等著她鉆洞上樹多掛幾個彩。

好在扶秋顎骨微頷，雙眼只死死地看著身前的戚顏，并未注意地上的異相：

“還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我本就不知，該如何作答？”

戚顏一時間被扶秋的妖力束縛地動彈不得，只能單膝跪在地上，胸膛不斷起伏，不停喘著粗氣。

都被虐成這樣了也不是她不想說，都怪夜色太濃，她沒看清路。

太難了！！！！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喘息間她瞥了一眼靠著榻沿雙眼睛閉的江也，只覺得她的仙生自從遇上了白聿衍，便變得無比艱難了。

眼看著扶秋的手沖著她越來越高，握緊了短刺直直向她揮去。

窗外轟然有雷聲響起，以至于戚顏有些分不清楚是什么緩解了她的疼痛，除了手臂那處傷之外……好像并沒有被刺穿的感覺……

江……江也？

江也怎么會突然站到她面前來？

她惶然地張著雙眼，瞧見江也高大的身影自她眼前緩緩滑落，扶秋那把短刺從他的背后斜插進胸口，他面對著她撲倒在地上，嘴角不停有鮮血滲出。

“江也！”

戚顏心中一慌，跪在地上猛地掙扎了起來。

扶秋見狀，勾了勾手指把江也騰空拎起，鮮紅的血液自他胸前潺潺流出，染紅了他一身素白的衣袍。

“你放開他！”戚顏用盡全力掙扎無果，雙眼通紅地高聲叫喊著。

“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終于慌了。”她咯咯笑了笑，纖長的手指驟然變長，枯柴般的爪子長滿黑色的長毛，“沒想到你的開關在這。”

扶秋似是握住她的命脈一般得意地笑了笑，掌中突生一股妖力連接到了江也身上，江也受力立即仰頭皺眉，面上是一副極其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