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大人此番下凡可是有何要事？”

若辛靠著墻根緩緩坐下，身旁便是戚顏放在地上的燭燈，微弱的光芒照在她妖冶至極的臉龐。

戚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天上的事情豈是你能過問的?”

“那小妖可否一問，水神大人此番來找小妖有何貴干?”

若辛笑著說道，話里行間多多少少有些刻意的成分。

“你明知故問？”戚顏頭頂的狐耳有些不快地抖了抖。

相言羅修和蒙意方才圍著她努力了半天，用了上百種方法都無濟于事。

然而……

“水神大人頭頂的狐耳還在，想必還沒有恢復法力吧。”若辛偏過來瞧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戚顏，遂而眉角輕輕一揚。

“你!”戚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卻還是心虛地提高了音量，“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下的妖咒自然由你來解。”

若辛掩唇輕笑道：“水神大人這般貌美，倒也頗有狐相?！?

“誰同你們一般。”戚顏哼了一聲轉過身去，頭頂的耳朵跟著動了一動，“說吧，你想要什么?！?

她說完立馬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又補上了一句：“放了你這回事暫且免談，你殺了這么多人，就算我將你放了，狐族也不會放過你的?！?

若辛雙臂環抱，深深嘆了口氣：“若辛別無所求，水神大人若是有閑情，但可聽聽小妖的故事?！?

“故事?”戚顏突然感覺自己被狗血包圍著，她在天界看了不少話本子，里頭的狐妖殺人吃心不是追求更加艷麗的容顏，就是為了心愛的男子維持美貌。

三界之內提及狐貍便少不了這么些小劇場，也不怪大家會對狐族的理解如此偏頗。

“你瞧這燭火。”若辛說著，抬手向燭燈湊去，“有人曾說這是心臟的顏色，在風中跳動的火芯，跟凡人的心臟一模一樣?！?

果不其然，若辛望著腳下的燈火領著戚顏陷入了她的回憶之中。

幾百年前她還是個初出茅廬修為尚淺的狐妖，才剛剛化作人形便被一個叫許之旭的白面書生纏上了。

起因源于一次獵狐師的追捕，若辛慌不擇路躲進了一處風月場所，就是在那遇見了許之旭。

那時正逢舉考放榜之日，落榜的許之旭垂頭喪氣地走在街邊，稀里糊涂便被拉進了袖香酒濃的煙花之地。

他向來不喜這么濃烈的脂粉之氣，許之旭一邊念叨著“姑娘請自重”，一邊掩著鼻子被樓里各式各樣的女子拉扯著走上樓。

“非禮勿視，非禮勿~”

許之旭無意間瞥見身旁女子胸口處極薄極少的衣料，免不了心中一慌，踏空了樓梯跌倒在地。

他慌里慌張地抬頭，一眼便瞧見了在人群中四處躲藏的若辛。

“咳咳，這位姑娘。”許之旭理了理衣襟，抬手有意無意地遮擋著雙目，越過眾人站到了若辛面前。

“在下想問問……這位姑娘的價格。”

人群驟然安靜，蹲在地上的若辛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許之旭，緊接著他們便一同被趕了出去。

從那以后，她結識了第一個凡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