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兩道人影自在的走出了屋門,宋杳避開門口僵立的黑面巾,朝著白舟楫歡快的招招手。
“快出來!”
白舟楫怔楞了一瞬,剛剛他不是在與她說如何避開黑面巾取回兵器。
未曾想她小手一揮,“解決了!”
白舟楫未想到解決的方式原來是這般的。
他有些無奈,有些想笑。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明白這屬實是她會做出的事情。他什么也未說,從容的走出了屋子。
宋杳怕他心中不快,解釋了幾句。
“白師兄,我知曉你們師門的規矩,我家師父卻是沒有這規矩的。你瞧,還是這般省事些。反正是我做的,你不必有負擔?!?
白舟楫未曾想到她會這般想,他以為她只是圖方便。他心里暖暖的。
他微笑著說:“好?!?
兩人很快找到了黑面巾的領頭,原本他正睡的鼾聲如雷,被剛剛宋杳一個術法定住,他的鼾聲打了一半,嘴半張著便被定在了那里,那歪嘴的模樣實在好笑。
宋杳環顧了四周,雖說是在同一個村子同一個院里,她與白舟楫的房間與他的卻是差了好幾個檔。
她瞧他便不大順眼了。翻找時,便隨手將他身上的被子扔到了窗外。
她壞壞的笑,輕聲說:“夜晚春寒露重,萬要保重身體!”
她突然想起白舟楫肩頭的傷便是眼前這廝刺的,她氣的牙癢癢。
宋杳抬手一揮,領頭便被倒吊在房梁上手腳捆了個結實。她猶不解氣,四周看了一圈,看見了他脫下的衣物和襪子。她手又一揮,笑的森冷,“要你嘗嘗自己惡臭的氣味?!?
白舟楫看見他的臭襪子被塞進他半張的嘴里時,整個人都替他不好了。
宋杳拍拍手走到他身邊,歉意道:“他傷了你,我卻只這樣輕描淡寫的對他不是因為不想傷他,而是我們還有要事要辦,今日沒什么時間整治他,先收他些利息,待的該抓的抓了,便將他們一起辦了?!?
白舟楫剛剛的不好便這般消失了,他其實并不在意是誰傷的他,更沒想傷回去,畢竟若不是他故意為之,便是憑十個黑面巾也休想傷他半分。
可他此時卻覺得這傷的真值,他的心被漲的滿滿的??嗳庥嬙谒@也許是良計,以后可多用幾回。
“阿音,你不必如此,我并不在意?!?
若說口是心非陷在情之中的男人也不逞多讓。
宋杳瞪他,“那怎行?!”
白舟楫笑的眼角飛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宋杳在枕頭下拿回了劍與小冰。
她不禁感慨了幾句,看來從古至今將東西藏在枕頭下是不變的定律。但是到底有何優點?除了好偷外?
哦,還有些硌。
兩人順利拿回兵器,出了領頭房門,外面有些起了霧,月光蒙蒙的照在地上。宋杳忽然嚴肅了,她抖抖裙擺。
“白師兄!我們要去做正事了!”
白舟楫瞧著她一臉正氣的唬人模樣,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你等一下?!?
他走進一間屋子,很快又走了出來。
他抬手遞給她一樣東西。
是油紙包的大餅!宋杳快熱淚盈眶了。她已餓的肚皮貼后腰了。
自從做了俘虜,她便有了做俘虜的自覺,俘虜怎么會有東西吃的。她倒也餓的心安理得。
宋杳接過大餅,斯文卻快速的吃了下去。女俠什么的,也是要先填飽肚子的!
白舟楫不由笑了,她平時吃東西均是慢條斯理,有些懶散的,這會卻兩腮鼓鼓的,模樣當真可愛。
他忍不住說:“你慢些吃。”
宋杳有些囧,太餓了,未注意形象,算了,她今日也沒什么形象了。這么一想她心安了,大大方方將一塊大餅吃了個干凈。
填飽肚子的宋女俠與白男俠趁著月色離開了村子。
只這霧越來越大。
月蒙山稀,涼風大霧,倒是別有一番情趣!
宋杳一手執扇敲著另一只手的手心。
“白師兄,你能看清十步以外的路嗎?”
白舟楫輕輕頷首,“……咱們飛低點?!?
過了一會兒,宋杳又問:“白師兄,你能看見我嗎?”
這回白舟楫不頷首了,“你離我近點。”
宋杳嘆了口氣,“我倒也是想,可我看不清你在哪!”
白舟楫沉默了一瞬,“你停下別動,多叫幾聲我?!?
白舟楫聽聲辯位正向她而去,一陣風刮過,眼前的霧散了,她在他前方笑瞇瞇的說:
“這下好了!”
白舟楫挑眉,“扇的不錯,你這扇子有些不尋常。”
宋杳得意的晃晃小冰,“嘿,嘿,師父給的!想來除了扇起來風大,無甚用處,我師父從前經常用他給花扇涼風。”
至于花為什么還能長的好好的,她也很想知曉。
宋杳突然想起七星山的阿樹阿草,有些牙酸。
小冰很是不服氣:……總有一天要你見到爺真正的實力!嗚~想念丑鳳的花!
他們身前十米霧氣被扇開,沒多久霧氣又聚攏了。宋杳扇了兩回,覺得不大妥當,一直扇倒是沒什么,可若是一直扇到軍營,他們豈不是直接便暴露了。
宋杳停了下來,白舟楫也停了下來,兩人互相看看對方,均明白了此間問題。
白舟楫想了想,問:“你可只扇走我們腳上之霧,不扇走腳下之霧么?”
宋杳被她一提示,連忙橫拿小冰,向上一扇,她腰際以上的霧扇走了,腰際以下的霧穩穩的還在那。
她抬起下巴看他。
白舟楫真是喜歡極了她這傲嬌小表情,他忍不住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頂,“嗯,不錯!”
宋杳錯后一步,她有些不大自在。
“以后不許撫我頭發,我又不是小孩童!”
白舟楫心里有些悵然,不過他很快整理好情緒。
“阿音自然不是小孩童,接下來還需勞煩阿音扇霧氣。陽城外五十里駐扎的是旗營。不過具體位置我并不知曉,軍營中必有火把點著,若是遠遠的看著亮光我們便過去查看?!?
宋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從看到火把開始,我便只扇腳之上的霧氣,夜里黑,空中霧氣薄些也不會被發現。”
白舟楫贊賞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