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林雪和汪小龍，以及龍威武館的法律顧問謝律師一起來到曼蒂健身俱樂部。

他們走出電梯，看到俱樂部大門外的過道上站滿了穿著各式服飾的青年男女，各自手里都拿著印有林雪跳舞照的廣告畫冊。

林雪反應很快，立即拉上粉色絲巾遮住眼睛以下的大部分臉，在汪小龍和謝律師的護送下擠過人堆，進到大門內。大廳里更是人頭攢動，接踵摩肩，幾乎沒有一點空隙。

雖然有不少保安在維持秩序，但是場面還是有些嘈雜混亂。所有人都在問，是不是林雪老師親自教他們舞蹈。

汪小龍靠近林雪的耳朵邊小聲道：“看到沒？這些人都是沖著你才來健身俱樂部報名學跳舞的，你現在知道自己在舞蹈行業的影響力了吧？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里，要是被這些舞蹈愛好者認出你了，就走不了了。你埋著頭，跟緊我。”

他說完利用自己高大魁梧的身軀擠開人群，拉著林雪的右手向舞蹈訓練中心緩慢移動。謝律師的身板也很壯實，他緊跟在后面護住林雪嬌小的身子。

沒一會兒，他們順利來到通往總經理辦公室的專用電梯口。就在汪小龍按下電梯間的同時，林雪突然喊道：“等一下！我是不是應該先給鳳蝶國際舞蹈學校的法律顧問張律師打個電話，咨詢一下呀？”

汪小龍一愣，瞪眼問道：“你向他咨詢什么？多此一舉。謝律師不是在這里嗎？有什么法律方面的問題，你可以咨詢他。”

“林老師是想給張律師通下氣，畢竟她還是舞蹈學校的老師。我認為完全可以，林老師，你現在給張律師打電話咨詢吧。”謝律師平靜地道。

汪小龍側過身向過道里望了望，沒看到有人，他向林雪點了點頭。

林雪很快撥通張律師的電話，把情況說明后問道：“張律師，我可以先找俱樂部的總經理談談這件事嗎？”

“可以，這是你的權利。再說你也帶了律師的，他會幫助你理清一些問題。”張律師在電話里說道。

他們乘電梯上樓，走出電梯，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汪小龍抬手摁下門鈴。

林雪和汪小龍都知道是電動門，要從里面打開，他們都站在門口等著。

兩分鐘后，門沒有反應，汪小龍又摁了一下門鈴。

又過去了兩分鐘，門還是沒有打開。

“這是什么情況？現在才三點過十五分，這個時候，總經理曼蒂應該在辦公室啊，她怎么不開門呢？林雪，你給曼蒂打電話，問問她有沒有在辦公室？”汪小龍道。

林雪馬上從坤包里拿出手機，剛點開屏幕，她猶豫著道：“我還是先問問朱部長吧，也許總經理現在有事，不方便。”接著她快速翻到朱部長的手機號碼，用細長的食指輕輕一點，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朱部長，我是林雪，請問你在俱樂部嗎？”

“我在呀！林老師，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朱部長在電話里問道。里面鬧哄哄的，她應該在前臺招收學員。

“朱部長，我們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我有點事想找總經理談談。請問她在辦公室嗎？”林雪問。

“她在！哦？她現在有事！你們已經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啦？你們是從俱樂部大門口進來的嗎？我怎么沒看到呢？你們等一下，我馬上上樓。”朱部長急急巴巴地說完，立即掛了電話。

門口很安靜，加上他們三人靠得比較近，朱部長說的話，汪小龍和謝律師都聽得清清楚楚。

“啥意思？聽朱部長的話，曼蒂在辦公室啦，她為什么不開門呢？我還聽出朱部長的語氣有點慌亂，她緊張什么？她上來干什么？”汪小龍皺著眉頭問。

“朱部長說總經理有事，也許才剛剛出去，等朱部長上來就知道情況了。”林雪小聲道。

站在旁邊的謝律師沒有出聲，他轉動著腦袋往過道兩端觀望。

不到五分鐘，朱部長急急匆匆從電梯里走出來，氣喘吁吁地道：“林老師，汪先生，你們有啥要緊事嗎？這位先生是你們一起的嗎？”

“朱部長，這位是謝律師，他是小龍武館的法律顧問。我們來找總經理，是談談俱樂部使用我肖像的事。請問總經理現在方便嗎？”林雪鎮定地問。

“談你的肖像啊？前幾天，總經理還對我說過，要找你談這件事呢。最近她特別忙，不是開會就是出差，一直沒能安排出時間來。剛才我給總經理打過電話，她說太困睡著了。她已經起來了，很快就開門，請你們再稍等一下。”朱部長從容地道。看來她對這件事早有準備，一點都不緊張。

這時，厚重的兩扇木門開始向左右緩慢移動，朱部長搶先一步走進去，提高音量道：“林老師，汪先生，謝律師，里面請進。”

林雪他們跟著朱部長轉過屏風，沒看到總經理曼蒂，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也沒有打開，柔和的照明燈亮著。

朱部長恭敬地道：“你們請坐，總經理要洗漱一下，一會兒就出來。”

她把林雪他們帶到沙發區落座后，快步走到辦公桌后面，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色遙控器，打開厚重的米色窗簾。她再到飲水機前，倒了三杯溫水，用托盤端過來，分別放在三人旁邊的小桌子上。

“你們請喝水，我去看看總經理好沒有。”朱部長拿著托盤剛離開沙發區，辦公室西邊一間房門忽然打開，曼蒂從里面款款走出來，房門隨即關上，似乎也是電動門。

今天她還是穿著和上次同款同色的職業套裝，走路是一樣的輕盈。當她來到沙發前緩緩坐下時，林雪和汪小龍才發現，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肉色紗巾，臉上的妝也畫得比上次濃了很多。

特別是她的坐姿跟上次完全不一樣，雙腿并攏向右邊斜著，沒有交叉，整個身子也斜向右邊。

她本想坐半邊臀部，似乎又擔心從沙發上滑下來，勉強坐了全臀。雖然她在努力保持自然的姿勢，但是在外人的眼里能明確看出，她現在很不自然，包括她粉臉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