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回來了?我正開會…”
“藍總,在這個時候,接聽無關的電話,是不是不合適?還是說,你破罐子破摔了?”
電話那頭,藍舒剛說了半句,便被一道刻薄的女聲打斷,接著就是激烈的爭吵。
齊飛頓時猜到了八九,干脆掛斷電話,發了條短信過去:“幸不辱命、滿載而歸。”
藍舒一看,心中石頭頓時落地,揚了揚手機說道:“安董,這個電話絕不是無關緊要,而是關系著一批翡翠料的著落,如果你覺得不需要,我可以回絕他,甚至可以介紹給其他公司。”
安秀瑜冷笑道:“是嗎?我不相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有這么大的能量,也沒聽說哪家珠寶公司會轉讓毛料。”
藍舒正要說話,兩條微信消息發了過來,一條是翡翠照片,旁邊還放了把拉開的鋼卷尺,方便估計尺寸;
第二條則是定位信息。
藍舒如同注了一針強心劑般,精神頓時一振,立刻站起說道:“大家想必都猜到了,我托朋友購買到一批明料,已經運到了市郊,有了這批料子,正好解了公司燃眉之急。無論這個會議的目的是什么,針對誰,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將這批明料運回公司。”
說著又走到電腦旁,對一個眼鏡青年說道:“小丁,把電腦微信打開,我上傳一個圖片。”
齊飛這時又發了幾張照片過來,藍舒通通發到電腦上,又投射至大屏幕,頓時引來了陣陣驚呼聲。
“種水、顏色都不錯,竟然有這么多冰種?還有那一塊,已經非常接近玻璃種了?”
“那幾塊雖然只是糯種,但顏色非常鮮亮,而且份量很足…”
就在眾入興高采烈地談論時,安秀瑜再次潑了一頭冷水:“哼,照片也能當真?弄不好是合成的吧?是真是假,等到了地方再說。藍總,請把地址說出來,我們會派人去交接。”
藍舒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只認我。”
安秀瑜一愣,隨即理所當然道:“這個簡單,你給他說一下就行了。”
藍舒嗤笑道:“憑什么?你剛才是怎么打壓我的?恨不得馬上罷免我,剝奪我的股份,我現在為什么幫你?”
安秀瑜啪地拍了下桌子:“藍總!你現在還是天湖公司的一員,任何事要以公司利益為重!”
藍舒反問道:“我去接貨,難道不是為了公司嗎?”
安秀瑜冷笑道:“我懷疑你在自導自演,既然你不肯說出地點,那就繼續剛才的話題,關于天湖公司執行總裁任免、以及資金流失問責,我再重復一次個人意見,由于藍總在工作中出現的重大失誤,給公司帶來了十三億的損失,建議免除她一切職務,造成的損失由她個人承擔,或者用現金償還,或者用股份相抵。”
安秀瑜說完,對其中一人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站了起來:“我同意安董的提議,做事情必須有擔當!”
很快第二個也站了起來:“我也同意,十幾億可不是小數目,不能因為她身份特殊就網開一面,這是大家的損失,都想想看,按股平分到每個人頭上,自己會損失多少錢?”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幾乎大半人都同意安秀瑜的提議,安秀瑜看著未表態的幾個股東,皮笑肉不笑道:“幾位不發言,是不是準備和藍總共同承擔損失?”
這話頓時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香,幾個股東糾結了片刻,紛紛表示同意。
安秀瑜得意一笑說道:“藍總,不,現在已經不是了,既然大家意見一致,就請你遵從董事會的決議,交接手中所有工作,并在一周內償清所造成的損失,如果沒有足夠的現金,就用你手里的股份償付吧!按照天湖公司當前的市值,你應該交出百分之十。”
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藍舒突然覺得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
她不禁自問道:這樣的環境,還有必要執著地呆下去嗎?死抓住那些股份,除了錢,還有什么意義嗎?或者,徹底與這邊來個了斷,未償不是種解脫。
她緩緩站起,目光仔細掃過每一個股東的面孔,淡淡地說道:“既然這是董事會的決議,那我遵從。工作交接另說,損失就用我的股份中賠付,不僅僅是百分之十,多余的百分之六,我也打算轉手,有興趣的,可以私下和我協商。”
安秀瑜卻不淡定了,猛然站起說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藍舒譏笑道:“陰謀?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實話告訴你,以及諸位,我恥于和一幫落井下石者共事!”
“哼,你這是惱羞成怒吧?不過,你愿意轉讓剩余的股份,我沒理由反對。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錢,你挨個轉讓也挺麻煩,如果不介意的話,干脆轉給我好了,咱們畢竟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
藍舒嘀咕了會說道:“雖然我對此懷疑,但對人不對事,既然你想要,轉給你就是,現在就可以交接。”
“行,叫律師、財務等相關人員過來,咱們這就辦手續。”
安秀瑜唯恐夜長夢多,迫不及待叫來相關人等,在眾股東的見證下,與藍舒完成了轉讓手續。
合上文件后,安秀瑜得意地揚了揚:“藍舒,你做出了明智的選擇。順便告訴你,你爸名下所有股份已經轉到小崢名下了。”
藍舒頓時驚呆了:“我爸什么時候給的?我怎么樣不知道?”
安秀瑜冷笑道:“就在昨天白天,你爸清醒過來后。他擔心落到你手里,遲早敗個精光。”
藍舒呆滯許久,自嘲地搖了搖頭:“這樣也好,你們自己慢慢玩吧。各位保重。”
說著晃晃悠悠站起,緩緩走出了會議室。
“等一下!”
安秀瑜突然開口道。
藍舒轉身問道:“安董還有什么指教?”
“你剛才不是說有批明料嗎?”
藍舒像看傻子般盯了她許久,突然笑了:“本來,這批料子可以賒賬進來,現在,不但需要現錢,還得看他樂意與否。不過,天湖畢竟是我爸創立的,我可以問一下我朋友。”
說著撥通了齊飛電話:“喂?是我,不好意思,剛才實在顧不上,現在情況是這樣的…,恭喜你,不用賒賬給我,可以拿到現錢了。”
齊飛反問道:“你的意思呢?反正我現在不缺錢,如果賣給天湖公司會讓你不開心,我尊重你的想法。要知道,我不缺買家。”
藍舒長出了一口氣,仿佛去掉了千斤重擔,停頓了好久說道:“謝謝你。”
齊飛說道:“我明白了,不用客氣。”
等藍舒掛完電話,安秀瑜迫不及待道:“藍舒,你那朋友怎么說的?”
藍舒一攤雙手:“很遺憾,我已經盡力爭取了,但是,他說不缺買家。”
安秀瑜幾乎跳了起來:“什么?他為什么這樣?你給他說什么了?”
藍舒淡淡說道:“我剛才說什么,大家不是都聽到了嗎?不用我重復了吧?”
安秀瑜沖了過來,伸手就搶藍舒手機:“把他電話給我!我來和他說!”
藍舒飛快地往領口一塞,全然不顧眾人炙熱的眼神。
“你給他說也一樣,他只和可靠的人做生意。”
安秀瑜氣急敗壞道:“你罵我?”
藍舒一臉無辜:“我提到你了嗎?”
“哼,咱們走著瞧!我還還不信了,離了你公司就不轉了!”
藍舒頭也不回地出了大廈,再次給齊飛撥了過去:“齊飛,你真能找到買家?”
齊飛笑道:“不著急,反正沒借債。”
藍舒說道:“我先去我爸那里看看,然后過來找你。”
齊飛問道:“你現在能回去了?”
藍舒:“我不確定,不過他們已經達到目的了,應該不會攔著我了。”
“你先忙自己的事吧,我這里也沒什么事。”
“好吧,你那批料子太貴重,要多留意。”
“放心吧,我肯定會看得緊緊的。”
藍舒說道:“如果價錢給得高,你會出售給天湖嗎?”
齊飛笑了笑:“給多少錢也不賣給她。”
“好吧,雖然不贊同,但你這么做,我很開心。下午再聯系你吧。”
齊飛剛掛斷電話,立刻又響了起來,一看是韓郁香打來的,連忙接通。
電話那頭,韓郁香哭喊著說道:“喂?齊哥,我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