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以上四句你好是莓可用中日韓泰四種語言跟這位持刀女子交流時說的。可惜，杭生沒有看到這個女子對任何一種語言有反應。

“我體內降臨的那位特工會的亞洲語言也就這些了，如果是更小眾的語言，我也沒辦法。”莓可交流無果，站起身攤手道。

“那應該是她不想跟我們對話。”杭生表示無所謂，“不過我們不能帶著她一起往前走，畢竟她那個能力，沾到影子就沒了。我們總不能時時刻刻避開影子前進。。”

杭生指著前方說道：“更何況這條走廊里處處都是影子。”

“那就把她丟在這？”莓可蹲在女子面前問道。

“反正這里是人家的地盤，肯定會有人來的。我現在更好奇的是，在游戲里打敗這個女人的人會是誰？”

杭生這個問題也是在問自己，他能夠擊敗對方，靠的是這雙眼睛——他能看到影子當中的異物。如果是別人和她對陣，搞不清楚這種能力一定會吃大虧。

比如楚蕩漾，她就不太可能打過這個女人，嗯，是一定不可能。

想到這里，杭生莫名覺得很開心。

一旁的莓可在站起身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站立的姿勢都跟著僵了一下。

杭生注意到這一點，卻并沒有出聲詢問。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杭生比了一個出發的手勢。

“嗯。”

。。。

主持人的臉色變了，不復剛才的盡在掌握，而是換了凝重的神色。

“別這樣，本來臉就夠黑了，再加上這樣的表情，五官都要看不見了。”楚蕩漾難得開了句玩笑，也不知道這樣的說話風格是被誰傳染了。

主持人居然依言換回了笑容，只是說出來的話有點冷：“小姐，其實每次九號酒吧對外開放，我們都會遇到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其中大部分人最后都知難而退了。。”他故意把難字咬得很重。

“那剩下小部分人呢？”楚蕩漾偏頭問道。

“剩下的人，就看公海的魚愿不愿意給他們留一個全尸了。”

“公海的魚還挑食嗎？”楚蕩漾頭歪得過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如果小姐執意想知道的話，我們可以請你深入了解一下。”

“哈哈哈，”楚蕩漾笑了，笑得很放肆，“聽起來還蠻誘人的。”

楚蕩漾笑完，換成了單手持槍的姿勢，另一只手則從自己的領口拽出一個玻璃罩子。

玻璃罩子里有一個正在逐漸成形的雕塑，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這件雕塑每一點構造都是自動變得清晰，就像是看一次3D打印的全過程一樣。

“沒想到這么大啊。”楚蕩漾盯著手中正在成型的雕塑，搖頭晃腦地從每一個角度觀察著。

主持人沒有妄動，他能感覺到即使對方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那股殺氣也從未斷過。

于是主持人也把目光落在那件雕塑上，這一眼落下就再也移不開了。

。。。

“這是哪？”在光影走廊里走了不知道有多遠，杭生終于看到了一扇門。

確切來說，這并不是廣義上的門，只是走廊中的極光旋轉匯聚，構成的一道“光之漩渦”。

杭生沒有猶豫，直接走進這道漩渦。

之后，便是新天地。

這是一條完全空白的走廊，白墻白頂白地板。走廊的兩側均勻分布著幾扇門，構造和一般的建筑物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里是醫院？杭生抽了抽鼻子，聞見的是很清新的消毒味兒。

“應該是實驗室。”

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從莓可的嘴里說了出來，杭生回頭看到對方正蹲在墻邊，用手指在地上抹了一下，放在鼻尖嗅著。

“實驗室？”

“醫院建筑不會用這么。。這么高規格的防腐蝕材料。”莓可捻掉墻灰，站起身說道。

“那還挺有意思，一個酒吧內部有高規格的實驗室？應該不是用來研究調酒配方的吧？”

杭生輕輕拍了拍墻面，倒是沒感覺出來這一手的墻灰和別的地方有什么區別。

“而且。。”莓可眼神盯著面前的墻，“這棟建筑采用的材料不僅僅是防腐蝕那么簡單，抗沖擊，耐高溫。。田哥，這個實驗室如果拿到外界，至少是一個發達國家頂尖水平的實驗室。”

“哦！”杭生點了點頭，轉身就打開了離他最近的一扇門。

莓可看到杭生的動作，瞳孔大了一圈，然后下意識貼著墻面站好，屏氣凝神。

“還真是實驗室。”杭生站在屋里喊道，“哎你來看看這都是干嘛的啊？”

莓可小心地探了探頭，發現屋子里居然只有杭生一個人。

手心汗還沒擦干，莓可快步走了進來，直接走到杭生身后。

那里是一處操作臺。

莓可的眼睛死死盯著操作臺，杭生注意到對方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地摁著操作臺邊緣，已經看不到血色了。

“咳咳，莓可小姐，不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緊，但是你再這么使勁下去，你的手指甲可能要被摁斷了。”

莓可的手一下子松開了，身形有些搖晃。

“所以莓可小姐跟我走了這么遠，終于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

莓可沒回答，她只是怔怔地看著操作臺，然后無言流下淚水。

“哎你這是干嘛。。你。。”杭生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手忙腳亂之間卻聽到腦子里的福爾摩斯說道：“雖然我不懂發生了什么，但是我建議你什么都不要做，這種時候等她哭完遞上紙巾，才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

杭生忙亂的手放下了，從兜里掏出一包干巴巴的手紙，聽話地坐到一邊去了。

半晌。

就在杭生覺得在人家大本營里浪費時間不太好想要開口提醒的時候，莓可說話了。

“田哥你早就發現了？”

“嗯。”

“什么時候？”

“從我跟你講的第一個笑話開始，雖然你的打扮，你的動作都在努力地把自己裝飾成一個夜店小女王的樣子，但是你其實根本沒怎么去過夜店。我說的對嗎？”

杭生看到莓可的眼線跟淚水混合著在她臉上留下兩條長長的印記，他遞上了紙巾。

莓可沒有接。

“我講的那個笑話根本就不是什么笑話，懂的人不可能因為這個笑出來。還有之后你的表現，你說你的降臨是特工，特工也許會得很多，但是沒有特工會專精建筑材料學。還有最關鍵的是，你的好奇心過大了，無論是出于你的臨時降臨還是出于一個正常人的行為準則，你都不應當在那時候握住我的手。”

“哈，”莓可破涕一笑，“原來我有這么多破綻？虧我還覺得自己裝的很好。”

“其實也還好，主要是我這個人比較警覺，然后。。。”

“田哥，你這樣會沒有女人緣的。”

杭生沉默。

“田哥，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