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發作的原因跟你在他們身上看到的異物的多少并無關聯？”楚蕩漾皺眉問道。

“我們很幸運，他好像是和朋友去抽煙了，離人群遠了些。而且他的朋友說這個人并沒有直接咬他，而是用手抓住他的胳膊。抓了一會之后才發作的。”

“這會是一個普遍現象嗎？”楚蕩漾聽到這里趕緊問道。

“我不知道，如果所有人在徹底發作之前都能有這樣的緩沖時間，我們的壓力會少很多。”杭生說著掏出那卷還剩一半的堅固膠帶，“但是即便是這樣，我們剩下的能夠控制發作人員的手段也不多了。”

“我。。”楚蕩漾看著那卷膠帶欲言又止。

“你不要急，現在最需要你做的事情是好好休息。萬事都是一個道理，越急越難辦好事。”杭生把目光重新聚焦在那邊越來越嘈雜的人群上，“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緩解壓力的辦法。”

楚蕩漾看了杭生一眼，蹲下身閉上眼睛。沒過多久緊繃的身體就放松下來，呼吸變得勻稱——她睡著了。

“真是。。干凈利落！”杭生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人群。

人們的視線早就集中在杭生這里了，很明顯，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杭生一個提膝，人就已經蹦到一輛車的頂棚上。放眼望去，這些人身上那斑斑點點的異物有些扎眼。杭生深吸一口氣，放聲道：“剛剛出了些意外，那位先生被感染了。”

杭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得到確認的人群“嘩”的一聲就議論開了，其中不乏一些音量過高的罵聲。

杭生對此早有預料，面對這些目前還沒有把槍口完全對準自己的人們。杭生卻不想再騙下去了，提高音量道：“之前我跟大家說過，把你們留在這個大樓底部的原因是你們這么多人一起從停車場離開，我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所以等待救援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是現在，我要再告訴你們一個理由，那就是你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被感染了！”

如果說剛才杭生喊話還只是得到一些激烈的反應，這次把實話說出換來的便是咆哮了，數百人針對杭生一個人的質疑與謾罵，在音量的加成下變成了駭人的聲浪。

杭生的降臨現象可沒有什么能夠壓過數百人聲討的能力，所以面對聲浪，杭生只能靜待一會。

等到人們的激烈情緒發泄完畢之后，杭生才再次說道：“如果你們不想都變成那樣的話，”手指了指被束縛住的趙白舸，“那你們最好安靜地聽聽我接下來的話。”

“要是一開始你就讓我們出去接受治療，我們早就治好了。他也不會變成僵尸！”群情激奮之下誰能安靜，馬上就有第一個出頭鳥出現了。

“那如果治不好呢？或者說如果你們不能被及時治好呢？只要有一個人被你們咬了，僵尸的數量就等于翻倍！”

“那也是你的猜測，你有什么權力把我們關在這？用你的話來說，如果我們都治不好了，你是要把我們關在這里關到死嗎！？”第二個開口反駁的人得到了很多聲援。

“你們不會治不好的，但是現在應當首要考慮的是如何防止僵尸擴散到外界。”杭生豎起食指。

“你剛才說，這里的大多數人都被感染了。那就是說，還有少部分沒被感染的人？”說這句話的是一個小青年，頭發五顏六色，耳朵上的耳環串了好幾個。這么一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人居然是第一個注意到這件事的。

“沒錯。”杭生知道對方要說什么了。

小青年一聽大喜，立刻把上衣脫了，看到杭生面無表情，又開始脫褲子。最后只剩一條褲衩，原地蹦了蹦，對杭生說道：“警官你看我，我身上可一點傷都沒有。能讓我出去嗎？”

在杭生眼中，這個青年的確是為數不多沒有攜帶異物的人。只不過。。

“不行，”杭生說的斬釘截鐵，“我之前已經說了，停車場的所有出入口都被我封住了。現在能離開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等救援隊清理掉上面的僵尸，然后我們從這個通道離開。”

“那怎么行？小同志，我們也不知道這里都誰被咬了誰沒被咬。萬一哪個人突然開始咬人了然后你又沒注意到。那怎么辦？”說這話的人杭生認識，就是之前提議杭生關掉通道的大媽。杭生沒按照大媽的話去做，大媽也沒再找杭生。這一句話說到眾人心里最擔心的問題，看來是個明事理的大媽。

“很遺憾，我只能說我會盡全力注意到你們每一個人。如果有人發作我也會用最快的速度制服他。但是真出了紕漏的話。。”杭生將視線掃過每一個人。

“所以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和別人保持一點距離。”

杭生的這個回答不算最差的答案，但也離最差不遠了。這種無力的保證可不是眼前這些人想聽到的。

面對眾人再次爆發出的陣陣罵聲，杭生非常無奈地跳回地面上。他能說的都說了，反正困難擺在那里，這些人是愿意一起解決還是愿意繼續這樣大聲抱怨，可就不是杭生能管得了的。

踩到地面以后，杭生正準備回到楚蕩漾身邊。突然一絲警兆在心頭響起，杭生從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團熾烈的白光沖著自己飛了過來。

大腦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杭生看清了這團白光打過來的方向，一個弓步架好，順著白光的飛行軌跡砍去一掌。

如果白光是什么固體的話，一定會被杭生這一掌精妙的力道彈開，然后在遠離人群的位置造成破壞。

但可惜的是，白光在接觸到杭生的掌刀之前就爆開了，就爆在杭生的身前。

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在這一瞬間宛如白晝，所有看到這記白光的人都失明了，眼里只剩下一片白色。

“老子沒被咬，別管老子，老子自己走！”低著頭捂著雙眼的杭生聽見這樣的吼叫，心中冰涼一片。原本還想著在這些人情緒穩定了以后找幾個降臨者幫手幫自己制服突然發作的人。卻沒想過在自己開口之前就比僵尸先一步先嘗到了苦頭。

用力搓了兩下眼睛，勉強能看到逃跑的人影后，杭生身子一躬就要追上去。

“啊！誰！救命！”右側傳來的大叫把杭生的視線吸引了過去，模糊的視野中杭生只能看到有一個人影撲倒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