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活捉宮本

李魯和王正帶領突擊隊沿大街沖到偽縣政府附近，突然被偽縣政府大門口的火力給攔住。

李魯明白這是宮本撤到偽縣政府大院后設置了防御工事，門外和樓上構成了一個火力網，封鎖了門前的丁字路口，要想接近大門很難。

李魯看了看丁字路口前地面上被子彈濺起的火星，對身旁的王正說：“這里易守難攻，是個難啃的硬骨頭！我們不能硬拼。”

王正接著說：“多虧是夜間，敵人看不清楚，要是白天我們就要吃大虧了。”

“咱倆去前面拐角看看！”李魯邊說邊貼著墻根往前走，王正緊跟在他的身后。

兩人很快來到大門口的拐角處觀察敵情。黑暗中隱約看到敵人躲在大門口工事里朝外胡亂射擊，樓上窗口也不斷的朝面前的丁字路口打槍。

兩個人觀察一會，往后退了幾步。李魯說：“敵人在門口和樓上設置了交叉火力，但是，這個拐角是個射擊死角，大門口和樓上都打不到這里，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拐角組織一個沖鋒，先打掉大門口的工事，再進入院子。”

王正說：“是，敵人在慌亂中只想著守大門，把工事縮到里面了，給我們留下了這個拐角，我們用兩挺機槍同時沖出去分層掃射，壓制敵人的火力，先消滅門口的敵人，接著沖進大院。”

“好！你到后面挑兩個機槍手，再組織一個沖鋒隊。”李魯說到。

王正轉身到后面選了兩個機槍手，給他們交代具體打法，又挑選十幾個人作為沖鋒隊，然后把他們帶到前面來。

李魯見王正來到身邊，便問：“準備好了嗎？”

王正說：“準備好了，兩個機槍手分層掃射，一個打門口，一個打樓上，機槍一響我帶沖鋒隊上去！”

李魯聽后說：“好！我帶人跟上！”

王正揮了一下手，沖鋒隊的戰士們貼著墻根來到拐角處。

“上！”王正低聲喊到。

話音未落，兩個機槍手端著機槍沖出拐角，對著門口和樓上掃射起來。

剎那間，兩條火舌來回擺動，子彈像刮風一樣掃到大門口，打的工事里的敵人抬不起頭來。另一挺機槍掃射到二樓，打的敵人縮到窗子后面。

就在這同時，王正帶領沖鋒隊向敵人工事投出一排手榴彈，炸的大門口一片火海，守敵來不及抵抗就死的死傷的傷。

王正帶領戰士們快速沖到大門口。接著，就想攻進大門。正在這時，突然，迎面投來幾顆手榴彈，緊跟著就是機槍的掃射，沖在前面的幾個戰士被擊倒在地。

這猛地冒出來的火力封鎖了大門口，王正只好喊戰士們退回來。李魯在后面看到這個情況，急忙命令戰士們退回。

王正回到拐角處對李魯說：“沒想到敵人在小樓門口還有一道工事，并且火力也很猛。”

李魯說：“敵人很狡猾，設置了兩道工事，我們只發現了一道。還好，第一道已經被我們打掉，剩下的這一道也就好辦了。”

他接著說；“敵人封鎖了大門口，強攻會造成很大傷亡。這樣吧！你帶人繞到院子的后面，翻墻進入院子，二十分鐘后，我在這邊進攻，你從里面打，咱們來個里應外合！”

“好！我帶上炸藥包，從里面炸掉小樓，給他個一鍋端。”王正答應一聲，帶領沖鋒隊消失在夜幕中。

就在這時，西面街上響起聯絡號聲，李魯急忙讓司號員回應。弄明白這是兄弟部隊從西城門過來，在這里遭到樓上機槍的壓制，不能前進。李魯讓司號員吹號告訴對方這里正在組織進攻，請他們繞道走。

對面的兄弟部隊聽到號聲后回應明白。

聽到兄弟部隊走了，李魯感覺輕松了一些。他心里明白，此時，我軍已經攻破了東西城門，南北城門估計也快拿下了，這從槍聲和爆炸聲可以判斷出來，因為南北方向的槍聲已經稀疏下來。這樣的話，在城內就沒有兵力能來增援宮本了，因為城內敵人最集中的是皇協軍直屬隊，而這個直屬隊已經被李教導員圍在了東城墻下的院子里。

敵人的機槍還在不停的射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魯掏出夜光懷表看了看，見和王正約定的時間已到，便命令張言帶一中隊進攻。

“噠噠噠，噠噠噠”“轟轟”，槍聲爆炸聲一下子激烈起來，院子里的敵人聽到八路軍又開始進攻，慌慌張張的忙著打槍，把火力集中在了大門口。

就在這時，樓上的機槍突然停止，接著就在北面響起來。

原來，王正帶領沖鋒隊繞到大院后面，翻墻進入院內繞過一排平房，正在向小樓接近時，被一樓東頭工事的敵人發現。敵人一邊打槍，一邊大聲叫喊給二樓的宮本報信。

宮本在聽到喊聲后，立即命令機槍手轉過身來朝北面掃射。

李魯見二樓的火力轉向北面，知道這是王正進入院子后被敵人發覺，他立即指揮加強火力，帶領戰士們向大門口沖去。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閃過，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小樓轟然倒塌。

“沖啊！”，李魯高喊一聲，帶著戰士們沖進大院。

倒塌的廢墟埋住了樓里的敵人，樓外的殘敵也當了俘虜。

槍聲停止。李魯命令張言帶人打掃戰場，交代戰士們注意搜尋宮本，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在這時，馬立福跑過來報告，說王正副大隊長負傷了。

李魯聽后忙問：“人在哪里？傷的重不重？”

馬立福說：“在北面的平房門口，傷的不輕。”

“走！快帶我過去看看！”李魯揮了一下手。

馬立福邊走邊說：“王副大隊長帶領我們進入院子后，開始敵人并沒有發覺我們，就在快接近小樓時，被樓東頭的敵人發現。他在掩護我和小劉爆破時，被樓上的機槍打中肩部，現在還在昏迷中。”

兩人很快來到平房門口，只見幾個戰士圍在一起，地上點起一堆柴火，一個戰士在里面借著火光正在給王正包扎傷口。

李魯伸手撥開一條縫隙，舉著手電筒照在王正身上，見王正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緊閉雙眼，還在昏迷中。他上半身棉衣右邊已被血染紅，右肩上捂了一塊白布，戰士小秦正在給他包扎。

李魯問小秦：“子彈打在肩上了？”

小秦見是李魯，忙說：“李大隊長，子彈正巧打在肩膀頭上，是貫通傷。”

小秦是四中隊的衛生兵，這是林英培訓過的。林英在離開大隊前，為每個中隊都培訓了兩名衛生兵。

這時，兩個戰士已經找來一塊門板，大家一起把王正抬到門板上。李魯對馬立福說：“老馬，你帶人去東城門的豁口，從那里悄悄出去，把王正送到救護所，告訴醫生一定要救活王正。”

馬立福答應一聲：“是！你放心吧！”

李魯交代小秦把王正的胳膊固定好，然后把手電筒交給馬立福，說：“路上小心點！出發吧！”

李魯目送馬立福幾個人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禁不住鼻子一酸，熱淚盈眶。他自言自語到：“王正，你一定要活著啊！”

李魯轉身往前院走，忽聽得有人高喊：“這個家伙說他是縣長，我們抓住敵人的縣長了！”

隨著喊聲，李魯看到前面的空地上點起一堆火，火光把院子的一角照的通亮。他緊走幾步，看到一個穿毛領大衣的中年人被兩個戰士押到火堆一旁。

一個戰士見李魯走過來，便馬上立正報告：“報告大隊長，這個人說他是縣長！”

李魯對戰士還了一個軍禮，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自稱縣長的人。只見這個人灰頭土臉，臉上還帶著幾道血痕，身子在不住地打哆嗦。當他聽到八路軍戰士報告李大隊長這句話時，急忙把臉轉向面前的李魯。

在他看到面前的這個佩戴手槍，英氣威風的年輕人時，不由得渾身發軟，心虛氣短。馬上把目光收回來，深深的低下頭。

李魯大聲問到：“你就是李光庭？”

李光庭頭也不敢抬，小聲回答：“鄙人就是李光庭。”

李魯看到李光庭雖然身子在不住地打顫，但他頭腦很清醒。李魯說：“李光庭！你是否記得三年前我曾經給你寫過一封信，勸你棄暗投明。但是你執迷不悟，繼續與人民為敵，你沒想到有今日吧！”

李光庭聽到這里，身子向前傾了一些，他伸長脖子說：“你---你就是八路軍的李隊長？我---我后悔啊！請長官開恩啊！”

李魯問：“宮本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李光庭回答：“是！是！在一起。我在一樓，他在二樓，看來他是埋里頭了！”

李光庭說著朝廢墟看了看。

“報告大隊長，這個人是我們從一個桌子底下拉出來的。”剛才那個戰士說。

李魯揮揮手說：“把他押到俘虜那邊去！”

就在這時，張言過來報告：“大隊長，找到一個穿黃呢子軍大衣的日本軍官，看來是宮本！”

“他還活著嗎？”李魯問。

“活著，他是被砸昏的，頭部有傷，這會清醒過來了。”

正說著，兩個戰士架著日本軍官來到李魯面前。

李魯看到眼前的這個日本軍官滿身是土，頭上的半邊軍帽被血浸濕，臉上的血和土粘在一起。雖然他落到這個地步，但他的臉上仍然露出一股傲慢。

他見前面站著一個八路軍軍官模樣的人，馬上在兩個戰士的胳膊中挺了挺身子，眼里露出兇光。

“宮本，我們是老相識了。”李魯用日語對他說到。

宮本聽到這個八路軍軍官居然用日語給他說話，不免有些驚訝，他問到：“你是什么人？”

李魯說：“我是八路軍，是給你打了幾年交道的李魯。”

宮本聽后一下子沒了剛才的精神頭，身子也松垮下來，目光轉向一旁。

李魯說：“宮本，泗城被我們奪回來了，你們完蛋了。我要你記住，中國人不好惹，侵略者沒有好下場！”

宮本聽了后扭動了一下身子。突然喊到：“李魯，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們的援兵很快就到了。”

李魯冷笑一聲。說：“去做你的夢吧！宮本，你們的援兵已經被我軍打跑了，沒有人來救你了。你就等著接受中國人民的審判吧！”

說著，李魯揮了揮手：“押下去！”

看著宮本搭拉著腦袋幾乎是被拖著走的樣子，李魯心中一陣激動。他自言自語到：“宮本，你這個小鬼子！真是一條癩皮狗！”

張言來到李魯身邊說：“李大隊長，我聽不懂你給宮本說的什么，但是我看到宮本那個熊樣，我打心里高興，覺得痛快！”

李魯笑了笑說：“他在我們面前認輸了！”

張言說：“那也得槍斃他！”

李魯說：“人民政府會給他算賬的！”

張言又說：“王副大隊長傷的不輕吧？我剛聽說。”

李魯說：“是，他傷了肩膀，一直昏迷，我讓老馬送他去救護所了。你這邊怎么樣了？打掃完戰場嗎？”

“打掃完了，俘虜七個，其他都死了。在大門口和小樓門前各發現一個死了的日本軍官，他們都佩戴日本軍刀。嗯！你看這個！”

說著，張言遞給李魯一把軍刀，手里還提著另一把。

李魯借著火光看了看軍刀，說：“這個是憲兵隊長秋野的，刀把上有刻的字。”

張言又把另一把給他看了看，李魯說是憲兵隊副隊長太倉的。

正說著，王玉五過來報告，說：“我在大門外碰見主力團的同志，他們說我軍已經拿下西、南、北三個城門，就剩下東門大院還在敵人手里。”

李魯聽后說：“好，我們勝利在望！現在，從一中隊留下一個班繼續打掃戰場，其他人都跟著我返回東門。”

“是！”張言答應到。馬上安排三班留下，帶領一中隊向東跑去。

黎明時分，李魯帶領戰士們回到東門附近。在皇協軍大院東墻外，李魯見到李教導員。

李教導員簡要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他說，我們分手后，掩護隊爬上城墻向兩邊發展，但向南這邊遭到門樓上敵人機槍的阻攔。由于城頭上沒有遮擋物，我們傷亡了十幾個戰士，我只好命令退下來。接著，孫成用迫擊炮轟擊城門樓，炮彈只炸掉半個門樓，并沒有炸塌城墻，敵人仍固守在上面。本來想和四大隊內外夾攻拿下這個大院，可突然接到支隊的命令，張大隊長帶四大隊趕往城西打增援了。我只好留下八中隊守住豁口，帶領三個中隊從東西北三面包圍這個大院，現在已經奪取了后面的兩排平房，正在向院內發展。

李教導員又說：“在零點左右，八中隊打退了一股企圖從豁口突圍的敵人，這股敵人是從北門逃過來的，突圍失敗后躲進直屬隊大院。”

李魯問：“這股敵人有多少？”

“上百人吧！”李教導員說。

李魯聽完，貼著墻根來到東墻的一個豁口旁，借著這個豁口，看到城墻上有機槍朝北面來回掃射，還有一些人趴在城墻上向下射擊，火力覆蓋了大院

正在這時，劉子文跑過來說：“我剛才試著從平房這邊接近大門，結果被城墻上的機槍打回來了。我想從平房這邊發起一次沖鋒，把炸藥包送到城門樓下的臺階上，炸掉城墻。現在需要出去十幾個人，從城墻外打一陣，分散一下敵人的火力。”

李魯說：“我去城外佯攻，你和教導員從后面攻擊。”

說完，李魯帶領一中隊和機槍班從城墻豁口出來，貼著城墻向北走了一段，然后悄悄來到城外的樹林里，架起機槍準備佯攻。

這時，天已放亮，東邊露出魚白肚色。

李魯對身邊的張言說：“敵人被包圍好幾個小時了，還在作抵抗，看來里面有不少軍官，他們要頑抗到底。”

正在說著，突然聽到槍聲稀落下來，城墻上有人站起身來，好像在給人騰地方。

李魯用望遠鏡一看，只見門樓西邊人頭攢動，射擊垛口后面站滿了人。

李魯說：“敵人要突圍，把他們放出來再打！”

張言向戰士們傳達命令，等敵人從城墻上下來再打，聽命令！

就在這時，忽然看到從城墻上扔下幾條繩子，接著，就有人順著繩子滑下來。

張言低聲說：“一共下來十七個偽軍，我們打吧？”

李魯說：“再等一等，看看后面還有多少人下來？”

只見下來的偽軍向兩邊散開，趴在地上做掩護的架勢。

李魯說：“這是下來探路并且做掩護的，后面還有敵人的軍官。”

話音剛落，看到城墻上又有人往下滑。

李魯用望遠鏡一看，在這一波下來的人當中，有一個身穿黃呢子軍裝的人，只見他雙腳剛落地，就上來幾個人把他圍起來，一起簇擁著他向河邊跑。

“敵人想跑，我們打！”李魯高喊到。

“啪啪啪，噠噠噠”一陣射擊，打的敵人連滾帶爬，死的死，傷的傷。

城墻外的槍聲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城頭上的槍聲也稀落下來。

就在這時，城墻后面響起激烈的槍聲。

李魯知道這是劉子文從里面發起進攻，他命令集中火力打城頭上的敵人。

子彈打在城墻的垛口上，壓得敵人抬不起頭來，他們只好趴在地上。

趁這個機會，李民生對爆破手說：“貼墻根上去！”

爆破手貼墻根沖向城墻的臺階。

“機槍掩護！”李民生高喊著。

兩挺輕機槍朝城墻上來回掃射，劉子文也帶領戰士們依托墻角和平房的窗口向城頭上射擊。

爆破手順著臺階爬到城墻的半腰，把炸藥包安放在臺階的拐彎處，點著引線，翻滾著退回到東墻根。

“轟隆”一聲巨響，城墻被炸塌一個大豁口，上面的敵人被炸的血肉橫飛。

劉子文喊了一聲：“上！”

戰士們迅速爬上城墻，收拾了上面的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