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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巧遇偵察員

  • 泗水河畔之抗戰
  • 杜普
  • 5182字
  • 2020-09-14 21:30:40

第十一章,巧遇偵查員

夏天的夜晚,曬了一天的地面熱乎乎的。吃過晚飯,村里的男人們三三兩兩要去河里洗個澡。

李魯吃過晚飯,也來到泗河邊,正想下河,忽然聽到張之民的說話聲,順著聲音望去,看到幾個黑影在晃動,他停下來叫了一聲:“之民哥,這邊來吧!”

張之民聽出是李魯叫他,就過來一起下到河里。

這幾天烈日炎炎,沒有下雨,河水齊腰深,水流不急,曬了一天的河水,從上游流淌到這里,水還是熱乎的。

兩人順水漂流了幾十米,又逆水游回來。上的岸來,李魯問張之民哪天去縣城?叫上他一起去一趟,這次回來還沒去過縣城呢!張之民說后天是大集,兩人約好后天一早在村東頭路口見。

縣城大集聚集在城里老街兩側,一直擺到城東門口,騾馬市則在城外濟河邊上。每月逢五逢十,周圍十里八村的人來到這里或賣或買,還有說書唱戲的,十分熱鬧。李魯和張之民一大早就來到集上,兩人約好中午在仲廟前見面。

仲廟是為紀念孔子的弟子仲由而建的。它位于縣城東面,濟河西岸。仲廟前面有成片的高大松柏,這里是人們來往的地方。

張之民還到老地方出攤。李魯在集上轉了一圈就來到街里買書,他挑選幾本歷史書籍,還給林英選了一套“西游記”連環畫,以便幫助林英看圖識字。

買完書出來,看看天色尚早,便來到燒餅鋪想買幾個燒餅,準備中午和張之民一起吃。

他剛要掏錢,忽聽得身后有一個東北口音的人喊到:“都他媽走開,今天的燒餅老子全包圓啦。”

李魯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黃軍裝的人來到他身后,一手掐著腰,一手夾著煙卷,歪著頭喊到:“走開,走開,老子全要啦!”

李魯氣的夠嗆,本想給這個偽軍理論幾句,賣燒餅的人對他使了個眼色說:“兄弟,前邊有個賣饅頭的,上那里買點吧,想吃燒餅下午再來!”

李魯憋著一肚子氣離開燒餅鋪,一看斜對面是個藥鋪,便想進去買點仁丹帶回家防暑。剛走到門口,忽然見一個偽軍從藥鋪出來,急急忙忙朝買燒餅的那個偽軍招呼一聲:“馬哥,你到這兒來!”

買燒餅的這個偽軍聽到喊聲便朝藥鋪這邊走來,邊走邊嘟囔:“劉四,干啥?買燒餅要緊啊,班長還等著吃呢!”

他們倆個人走到一起,叫劉四的那個偽軍指著藥鋪說:“馬哥,里邊那個小子不地道,他買了好多藥,我看八成是個八路。”

叫做馬哥的人神色一下緊張起來,往藥鋪門口張望一會說:“咱倆今天都沒帶槍,不能進去抓他。”

“那咋辦?不能眼看到手的賞錢丟了。”劉四很著急的說。

叫馬哥的說:“別著急,我在這里看著他,你回去喊人。”

劉四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姓馬的留下來站在門外不住的向藥鋪里張望。

李魯聽到這倆人說有八路,又聽說喊人,立刻警覺起來,他打量一下這個偽軍,中等個頭,瘦瘦的,有點駝背,四十歲出頭,心中暗想這個人好收拾,便轉身進了藥鋪。

在藥鋪里,李魯看到只有一個農民打扮的年輕人站在柜臺外,正在往一個布口袋里裝買的藥。掌柜的見李魯進來,忙著打招呼。李魯走到買藥的年輕人身旁小聲說:“兄弟,門口有個當兵的要抓你,你快走吧!”

年輕人看了看李魯,又朝藥鋪外撇了一眼,說了聲:“謝謝大哥!”

轉身朝掌柜的說了一句:“誆他進來!”

說完從布袋里掏出手槍,一步跳到門后面躲起來。

掌柜的朝年輕人點點頭,便高聲說道;“哎,交錢啊!你往后面干什么去?”

掌柜的看了看門口,又說:“毛孩子不講理,哪有這樣的!”

一邊說一邊在柜臺后面弄出聲響來。

這時,站在門外姓馬的偽軍聽到掌柜的話后,便探進頭來的一看究竟。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年輕人一把抓住偽軍的衣領順手一拽,就讓這個偽軍來了個“狗吃屎”,一下子趴倒在地。

年輕人又跨上一步,一腳踩在偽軍的背上,用手槍頂著那人的腦袋說:“別喊,要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

偽軍趴在地上連聲說:“要活命要活命,好漢爺爺,我聽你的!”

年輕人讓偽軍從地上爬起來,把布袋子交給他背上。接著用一條毛巾搭在右手上,蓋住頂在偽軍腰上的手槍,命令偽軍出了藥鋪門,往北一拐進了一條小胡同。

剛才這一幕讓李魯算是開了眼,他看到年輕人干凈利索,幾秒鐘就制服了一個偽軍。真是身手不凡啊,見年輕人用槍逼著偽軍進了小胡同,他稍愣了一下,便急忙跟著他倆也進了胡同。

這是一條丁字胡同,里面住著五六戶人家。大熱的天,胡同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年輕人見李魯跟進胡同來,也沒說什么。他好象對這里很熟悉,走到路西第三個門口,他讓偽軍進了門,回過頭對李魯說:“大哥,你先在這里看著。”

李魯“嗯”了一聲,便站在門口等著。

過了一會,年輕人拎著布袋子出來了。看到李魯說:“走吧!”

李魯說:“那個家伙呢?”

“我把他捆到后院的樹上了,嘴里塞上了一塊毛巾。”年輕人說。

李魯說“好樣的,你真是這個吧?”

說著,伸出手做了個“八”字的形狀。

年輕人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李魯說“你對這里很熟啊!”

“是,這是我姥娘家,不過家里沒人了,如今只有一個老長工在這里住著。”

年輕人說著帶李魯出了胡同,他張望一下街上沒什么動靜,便朝李魯擺了一下手說:“跟我來!”

兩人緊走幾步又進了往南的一條胡同,穿過胡同就來到通往東城門的街上。李魯跟著年輕人出了東城門。

剛出城門不遠,就聽得里面傳來警笛聲。兩人回頭一看,城門口站崗的兩個偽軍正忙著關城門,兩人對視一下,年輕人說:“好懸啊,如果慢一步就關到里面啦,快走吧!”

原來,叫做劉四的那個偽軍急急忙忙跑回營地,找到班長報告了情況。

一聽有八路,班長嚇得愣了神。

劉四鼓動他抓住八路有賞,班長回過神來后問劉四:“你咋知道他是八路?”

劉四說:“我和馬哥奉命去買燒餅,我先去藥鋪買點治拉肚子的藥,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在往口袋里裝藥,買的藥不少,馬哥讓我回來叫人,他在那盯著呢。”

“就一個人?”班長問。

“是,就一個人。”劉四肯定地說。

“帶上槍,走。”班長下了命令。

幾個偽軍來到藥鋪堵住門口,卻不見了姓馬的偽軍,班長一看情況不妙,一邊吹響警笛,一邊回去報告上司。便開始了全城大搜查。

李魯跟著年輕人來到濟河邊的牲口市,這里是買賣騾馬牛羊這些牲口的地方。已近中午時分,市上交易的人已散的差不多了。

他倆走到一顆大柳樹下,年輕人對李魯說:“今天多虧你幫忙,日后有機會再報答。”

年輕人提起布袋轉身就要走,李魯急忙說:“等等,兄弟,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他是城西北河村的,姓張,學醫的,好像是八路軍的軍醫。”

年輕人聽到這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

李魯說:“我是城西北河村的,在村里教書。”

年輕人重新打量著李魯說:“可是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好像東北那塊的。”

李魯說:“我八歲去了東北,過繼給我大爺,在東北上學變了口音。”

年輕人聽后說:“是這樣,我還把你當成東北人呢!”

又說“你不知道,縣城東北人不少,都是跟著大漢奸隆子遠過來的,剛才你幫了我的忙,我才對你有好感,要不我才不理你呢!”

年輕人說著笑了起來,又說:“我是城西楊家莊的,我們兩個村離的不遠。”

李魯聽到這里高興的說:“這么巧,還是個老鄉,我看你年齡不大,還有一身功夫。”

年輕人說:“學過兩年拳,也不精,我叫楊明,十八歲,你那?叫什么?”

“李魯,也叫李祥飛,我二十啦。”李魯答到。

“你表哥叫什么名字?你打聽他干什么?”楊明問道。

“我表哥叫張之方,在濟南學過醫,也許已經改名了,我想見他一面。”李魯說。

“是這樣,我們醫院是有個張軍醫,是北河村的,叫張恒,是從濟南回來的,你如果想見他,那就去一趟鄒縣城東的水潭莊吧。”

“好,好,我過幾天就去,兄弟,敢問你是干什么的?以后怎么再找到你?”李魯問道。

楊明說“我是八路軍圣山支隊的偵察員,找到你表哥張軍醫,就找到我了。”

說完,兩人就此分手。

李魯沿濟河邊返回城東門,看到城門還沒敞開,他估計張之民還沒出城,就先到仲廟前轉轉。

到了仲廟,卻見張之民已在那里等候。兩人見面,張之民拉起李魯的手就走,邊走邊說:“可把我嚇死了,城里大搜查,說是八路軍來啦。我是從北門出來的,那里盤查的很嚴,把我的錢全搶走了,一個治安軍搗我一槍托,還用刺刀捅破了兩個裝貨的口袋,我今兒個真倒霉!你是怎么出來的?”

李魯說:“我早出來了,在牲口市上轉轉。”

兩人不敢停留,急忙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張之民在前邊牽著毛驢疾步快走,一句話也不說,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李魯本想把遇見到八路軍偵察員楊明的事給他說說,一看張之民驚惶的樣子,他一字也沒提。他不想讓張之民擔驚受怕,更不想把自己要參加八路軍的想法告訴他。他見張之民這么不經事,感到很失望。

暑假到了,學校已經放假。這天一早,李魯來到學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隨后,他擦了擦辦公室的桌子椅子,又打開教室把學生們的桌子凳子擺的整整齊齊,把黑板擦的干干凈凈。然后,來到院子里,拿起掃帚把各個角落都打掃了一遍。

干完這些,他站在大門口仔細看著這里的一切,突然感到有些戀戀不舍。他來這里教學快半年了,對學校和學生以及同事都熟悉了,如今自己就要離開這里,奔赴抗日戰場,從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不由得心生眷戀。他停頓了一會,輕輕把門關上。

“別了,同學們,同事們,等打跑日本鬼子再回來教書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說。

回到家吃過早飯,李魯叫上林英一起去河邊地里摘菜,兩人來到自家地里,很快摘了一籃子豆角茄子。

李魯見林英挺著大肚子,熱的滿臉是汗,關心地說:“涼快一會吧!”

伸手拉著林英出了菜地來到河邊的大柳樹下乘涼。

七月的晌午,烈日炎炎。綠柳低垂,紋絲不動。樹上知了高一聲低一聲的叫著,河面上激流滾滾,不遠處渡口上兩只擺渡的小木船,載著人們來往于河面上,船夫的號子聲此起彼伏。

李魯指著河面說:“林英你看,雨季的泗河又是一番景象,上游下大雨了,河水湍急,水也變渾了。”

林英說:“雨水多了莊稼長得才好,看來今年是個豐收年。”

“嗯,看樣子是個好年景。”

李魯說著,摘下頭上的草帽拿在手中當扇子,一邊給林英扇風,一邊把上次在縣城遇見八路軍偵察員的事講了一邊,并把參加八路軍的想法告訴了林英,讓林英在家生孩子,自己先去參加八路軍,等明年再回來接林英。

林英像聽故事一樣,一會瞪大眼睛,一會緊張得不敢喘氣。最后,等李魯講完了她才長出了一口氣說:“你真能憋得住,上次去縣城都快一個月啦,今天才告訴我。”

又說:“我理解你,也不攔你,只是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在身邊,我害怕。”

聽林英這么一說,李魯心里倒是覺得有些對不住林英。從東北來家才幾個月,林英剛熟悉這里的生活,就要把她一人放在家里。她畢竟才十八歲,又懷有身孕。自己這一走,還不知明年能不能再回來接她。

他想安慰一下林英,拉過林英的手說道:“別怕,有娘照顧你,一切都會好的。”

又說:“我倒是為我們的兒子想好了一個名字,叫記東,意思是記住東北,記住東北的姥姥姥爺,爺爺奶奶。”

林英聽著“噗呲”一聲笑了,說道:“你是盼兒子吧,要是個閨女呢?”

“一樣,一樣好,要是閨女,就叫冬梅吧,冬天出生,梅象征著高潔,冬諧音也是東,東北的東嘛!”李魯很認真地說。

林英聽著也高興起來,說道:“都聽你的,先生起名保準好。”

李魯指著東南方向說:“往東南五六十里地,就是抗日根據地,我準備去那里參加八路軍。”

“你怎么給爹娘說呢?”林英擔心爹娘不同意。

李魯說:“我就說去濟南考學,估計爹娘不會反對。”

“也好,這樣老人才不會反對。”林英點了點頭說到。

李魯說:“林英,只是辛苦你了,等你生下我們的孩子,稍大一點,我就來家接你!”

林英又點了點頭,問:“你準備幾時動身?”

李魯說:“等爹忙完手上的活,我再給爹娘說。”

“好吧,我幫你準備一下。”林英輕輕的說,她多少有些無奈。

兩人說著,一看快到中午時分,急忙轉回家。

過了兩天,李魯見爹在家收拾從東家扛回來的線棍子,準備將線棍安放在織布機上。

他給爹打下手,幫忙拾掇好織布機,李東山坐到織布機上拉動梭子和機杼試一試,感覺織布機運行正常,滿意得笑了。

他對李魯說:“新接的這三丈布,要趁這陣子地里沒活給人家織出來。”

李魯見爹心情不錯,就在吃午飯時說了去濟南考學的事,爹娘聽完都表示贊成,認為兒子一肚子學問,應該考出來才有大出息。

爹娘準備給他湊盤纏錢,李魯忙說:“不用了,我手里還有一點余錢,滿夠用的。”

李魯見爹娘這個態度,放下心來。他請爹過幾天給李金士和王校長說一聲,替他辭職。

當晚,林英給李魯收拾了一個小包袱,里面有她新做的一雙鞋和兩件干凈衣服,又打開自己的小妝奩盒,拿出兩塊銀元放進包袱里。她對李魯說:“你胃口不好,出門在外吃東西要小心,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李魯一邊答應,一邊忙著給林英找出小學語文課本和幾本新書,他要林英堅持讀書寫字,等他回來要考考她。

離別的心情不好受。

李魯知道,這或許是一次生死離別。他和林英互相依偎在床上,誰都不想說話,各自想著心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過了好大一會,李魯起身把耳朵貼在林英的肚子上聽聽胎音說:“兒子在動呢!”

林英“嗯”了一聲,兩手托起李魯的臉,把嘴唇貼在李魯的耳朵上說:“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和兒子等著你!”

說完,兩只胳膊緊緊地抱住李魯。

第二天一早,李魯告別了家人,踏上了去魯南抗日根據地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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