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玨，真甜！你也嘗嘗吧！”天野笑臉盈盈地給身旁的慕顏玨遞了半塊石榴過去。

慕顏玨一如既往的淡淡地看了天野一眼，眉頭微皺，并沒有接過天野手中的石榴。天野已經習慣了他的酷酷的樣子，可他并不知道，自上次慕顏玨吃了他摘的酸澀的野果后，一直心有余悸，只是不想多說什么罷了。

“這次你出現得真是及時，不然我早就被燒成碳了。”

“那是你運氣好罷了。”

“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天野覺得慕顏玨就像是在自己身上裝了磁鐵似的，無論他躲到那個旮沓他都能找得到。

慕顏玨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追問捧著石榴吃得正歡的天野。

“你究竟在焚寂山上闖下了什么禍，惹得他們要追殺你？”慕顏玨之前為了讓邪宗的人救天野的性命，因此被神宗鎖定為追殺目標。他好不容易解決了這件事情，沒想到轉眼又見天野惹了一堆的禍事，真是讓他頭疼！

提起焚寂山，天野委屈得不行！他一口一個老巫婆，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慕顏玨。慕顏玨聽完后不由一愣！

“什么？！你把苗疆鬼手練了大半輩子的寶貝心血給吃了？”

“不是？啥？！你說那老巫婆就是你一直苦苦尋找的苗疆鬼手？她那是什么寶貝啊？差點沒要了我的小命！”天野回想起當時的經歷，不由憤憤地跳起來夸張的比劃著。

“你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東西嗎？”慕顏玨兩眼一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天野。

“我只知道那玩意兒綠幽幽的，吃了渾身像著火一樣難受，把我折騰得夠嗆！也不知道，那東西什么時候還會發作，會不會要了我的小命啊？”

聽了天野的話，慕顏玨面色變得凝重，他能肯定天野誤吞的是什么東西。

“那是九竅萬魂丹。首先要集齊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怨氣極重的厲鬼之魂煉化，吸收足夠的極陰之氣，再加上百味珍貴的毒蟲和藥材，取地火不斷地煅燒才煉制而成的。苗疆鬼手花了半生的心血才煉制成此物，對邪宗來說那可是非常寶貴的，難怪他們要追殺你！”

“什么？！你說那玩意是用這么多的鬼魂煉制的？”

天野聽著這話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一想到自己吃了這么多的鬼魂，胸腔內立馬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埋著頭哇哇大吐了起來。想不到一顆小小的玩意，里面竟濃縮著這么多條厲鬼，他一想起自己吃了那些東西，就惡心得不行。

過了好一會兒，天野將胃里的存貨吐得一干二凈后，才慢慢緩過勁來。他想起之前第六神徒發現自己身上的鬼氣，腦中忽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轉過身有些縮手縮腳地問著慕顏玨：

“那我是不是真的成了邪魔啦？我會不會變邪宗的人那樣，又是吃人，又是吸食人的精魄啊？”

慕顏玨沒有回答天野的問題，可他的沉默卻讓天野感到更是害怕。他這輩子雖然沒有什么遠大的抱負，可他卻不想淪為被世人唾棄的惡魔。想到埋在這片石榴林中的大鳴生前一直過著躲躲藏藏，不見天日的日子，天野的心中就有些害怕重蹈他的覆轍。

慕顏玨的神情變得復雜，他身上總帶著一層神秘之色，讓天野完全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可天野卻是完全信任慕顏玨的，他害怕慕顏玨因此而嫌棄自己，不再和自己做朋友了。

過了半晌，慕顏玨將目光移向了遠方，緩緩開口道：

“九竅萬魂丹確實能改變你修煉的路子，可是它并不能改變你心中所定義的善惡。你若一心求取高深的修為而不折手段，淪為真正的惡魔，那誰也救不了你。但要是你稟從自己的內心，堅定信念，就算是墜入鬼道也可以成逆轉自己的命運。關鍵在于你自己，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在慕顏玨轉過臉龐的那刻，正好撞上了天野燦動的目光。他的一席話對天野的以后影響深遠，也正是他的話給了天野莫大的鼓勵！天野覺得自己跟慕顏玨之間的友情已經不知不覺地升華，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慕顏玨跟世人都不一樣，他看待善惡的定義也跟世人不一樣。他的話說到了天野的心底，讓天野覺得他就是天底下最理解自己的知己。

“小玨，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要做個好人。”

“別那么叫我。”

天野親昵的稱呼卻換來了慕顏玨嫌惡，他非常不習慣有人這么叫他，感覺太膩乎了。可天野見到慕顏玨的反應倒是來了興致，一口一個小玨，圍著他叫著不停。

“哦，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吞了這九竅萬魂丹，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呢？為什么明明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鬼，卻又叫萬魂呢？”

“我也只是聽聞過有關于這九竅萬魂丹，但對其了解得并不是很透徹。我只知道，吞食了它可以將修為的境界一下子提升很多，但具體的要看自身的本質吧。不過九竅萬魂丹畢竟是邪魔歪道的東西，你吞了它，那就注定你以后只能修鬼道了。邪宗之所以將九竅萬魂丹當成寶貝，那是因為它不僅可以提升修為，還可以百毒不侵，重新鍛造人的血肉之軀，讓其受再重的傷也可以自動愈合。”

“哇……那不是相當于金剛不壞之身嗎？”

“差不多吧。”

天野往地上一坐，撩開褲腿看了看小腿上被燒傷的地方，只見上面光滑如此，哪里還有半點燒過的痕跡？就連上面的毛發都重新長了出來，毛茸茸的一大片，讓天野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難怪？難怪我從焚寂山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撿回一條小命。難怪我在澄陽關的大牢中受了重刑，可每隔幾天傷口便莫名其妙的好了。看來這九竅萬魂丹，真是個好東西啊。”

“你可別得意得太早，我說過，這東西終究是邪門歪道。它即可幫你，也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難道忘了，天下人都容不得你這種人。對他們來說，你就跟惡魔沒有什么區別。就算唯一能容你的邪宗，也都在到處追殺你。你可想好了今后該怎么辦？”

“哎……我還能怎么辦？既來之，則安之。我這不是還有你能容我嗎？我都想好了，從今往后，我就跟著你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天野毫不猶豫的說道。